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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番心理建設之後,寧榮枝再抬起頭來的時候,面上已經不復方才的厭咯,反倒是擺出來一副平和的笑容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她早就已經不像是剛入宮一樣的那般莽撞,而是學會了隱忍。

寧榮枝裝作自己剛來的樣子,很是隨意的從宮門口走了進來,對着杜秦月深深行了一禮:“娘娘,奴婢來了。”

這些日子,杜秦月和寧榮枝幾乎每天都是這個點見面,因此,這個時候看到寧榮枝,杜秦月倒也並不覺得奇怪,只是面上扯出來一個笑容:“榮枝來了。”

在寧榮枝失憶的那段時間裡頭,聽到這樣的稱呼,看到這樣的笑容,都會覺得心裡格外的溫暖,妥帖。

可在她得知真相之後再次看到這樣的面容,聽到這樣的話語,卻只能讓她心底一陣陣的反胃,幾乎要嘔吐出聲。

寧榮枝花了一點時間,這才按捺下來自己幾欲嘔吐的心情,恭恭敬敬的道:“是的,奴婢來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看向了一旁的衛常在,復又轉過頭去,看向了杜秦月,故作驚訝的說道:“娘娘,這位娘娘是誰?奴婢怎的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你沒有見過,這倒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杜秦月聽到了這句話倒是沒有太在意,只是笑了笑,回答道,“這一位,是剛剛進宮的衛常在,近來投靠了本宮門下。”

說完這一句話之後,杜秦月又轉過頭去,對着衛常在解釋道,“衛常在,這一位是寧姑娘,宮裡頭的醫女,也是本宮的心腹。”

衛常在聽着杜秦月的話點了點頭,又轉過頭去,仔細端詳了一番寧榮枝,暗暗把她的容貌記在了心裡。

眼前這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醫女,但衛常在卻並不敢掉以輕心,隨意小瞧寧榮枝。畢竟,能夠被杜秦月這麼認真的介紹,且當做心腹的人,又能弱到哪去?自然是不可小瞧。

“原來您就是寧姑娘,久聞大名,不如一見。”思索了片刻之後,衛常在還是決定恭維一番,“之前就聽說您的醫術高明,以後若是我有什麼病痛,還要多多勞煩寧姑娘了。”

衛常在做出來一副這麼討好的姿態,況且旁邊杜秦月還在看着,寧榮枝自然不會拒絕。她也笑了笑,說道:“衛常在這樣子,不是過謙了嗎?您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奴婢就是,不必客氣。”

一旁的杜秦月看見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自己也格外高興。這兩人對於眼下的她來說,都算是有所裨益,她自然希望這兩人能夠相處的和睦一些。如此,算得上是皆大歡喜。

看見兩人聊了一會兒,時機差不多了,杜秦月這才笑眯眯的開口道:“榮枝,你今天來的剛剛好。方才本宮還在同衛常在談論事情呢,這件事情也需要你的幫助。”

聽着杜秦月這麼說,寧榮枝冷哼一聲,早就在心底知曉了她們的骯髒勾當,面上卻還只是一副恭敬之中略帶些許驚訝的神色,道:“娘娘,什麼事情,且快些說吧。能夠幫上娘娘的忙,是奴婢的榮幸。”

寧榮枝如此一番恭敬的話語,讓杜秦月聽得十分受用。她面上露出來些許得意的微笑,對着寧榮枝道:“榮枝,你算得上是本宮的心腹,這協些個事情本宮自然也不可能瞞着你。眼下本宮決定好好對付一番皇后。”

說著,杜秦月的臉上透露出來陰狠的神色:“先前算計了皇后那麼多次,她命好,躲過去了。可她不可能一輩子運氣都這麼好,這一次,本宮絕對讓她萬劫不復。”

說完這些個東西之後,杜秦月才感覺到壓在自己心頭的鬱結稍稍緩和一些。她平靜了一下,這才把自己同衛常在的計劃盡數同寧榮枝說了,還要寧榮枝抓準時機幫忙。

其實先前寧榮枝在宮門口的時候,藉著天時地利人和,就把杜秦月他們的計劃聽得七七八八,眼下更是盡數得知,不由得再一次為杜秦月幾人的陰狠而暗暗心驚。

只是面上,寧榮枝仍舊裝出來了一副恭順的模樣,道:“娘娘,您且放心吧,奴婢當然會全心全意的幫助您。只要您有什麼需要奴婢的地方,縱使是赴湯蹈火,奴婢也在所不辭。”

一旁的衛常在瞧着眼前這個氣氛,也很是識趣的恭維了起來,讓杜秦月聽的格外高興,面上的笑容就沒有落下去過。恭維了一陣子之後,幾人又詳細商談了一番計劃,衛常在和寧榮枝兩人這才相繼離開。

衛常在離開之後,自然是回到了自己宮中。而寧榮枝離開之後,卻徑自來到了鳳儀宮裡頭。

“皇后娘娘。”寧榮枝經過通傳之後,三步並作兩步的匆匆走到了鳳儀宮裡頭,瞧見端坐着的何所依的時候,雙眼亮了一下,又很快露出來焦急的神色,“奴婢這次來尋您,是有要緊事情說的。”

何所依仔細看着寧榮枝的神色,意識到寧榮枝這是要說要緊的事情了,忙屏退了眾人。瞧見宮中人都走空了,只剩下了她和寧榮枝兩人,何所依這才嚴肅着面容,微微皺着眉頭問寧榮枝道:“怎麼回事,寧姑娘,你且說清楚一點。”

經過方才一番冷靜,寧榮枝也徹底鎮定了下來。最開始聽到消息的時候,那種驚訝和厭惡已經被她很好的掩飾下來。

寧榮枝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對着何所依說道:“娘娘,方才奴婢去了淑妃娘娘宮裡頭,聽到了一件很是要緊的事情。”

她有心想要告訴何所依,衛常在已經投靠了杜秦月的這一樁事情,不由得愈發焦急起來,也顧不得平鋪直敘了,只是急吼吼的說道:“您可對衛常在有什麼印象?”

“衛常在?”何所依皺着眉頭思索了片刻,記憶之中似乎是有這麼一張溫婉的面孔,“本宮似乎有些印象,卻並不怎麼深刻,她不是前些日子剛剛選進宮中的妃嬪嗎?”

“正是她。”寧榮枝嚴肅點了點頭,“方才奴婢前去淑妃宮中的時候,親眼所見,這位衛常在已經投靠到了淑妃門下,且一副對着她死心塌地的模樣。”

“不僅如此,兩人還商議了一些對付您的計劃。”寧榮枝道,“奴婢聽得一清二楚,淑妃要衛常在裝作在宮中無依無靠的模樣,投靠與您。還說憑藉您的心地,一定會接受衛常在。到時候,她們兩個裡應外合,自然能讓您吃虧。”

說到最後,寧榮枝已經是擔憂極了,語速飛快的對着何所依說著,生怕稍慢一點,她就會漏說什麼東西,讓何所依吃虧:“淑妃此人詭計多端,娘娘您一定要小心謹慎一些,不要着了她的道。”

說這話的時候,寧榮枝雙眼緊緊盯着何所依。恰好何所依也在看着她,兩人便這麼對視着。只見寧榮枝雙眼清澈,眸中滿是對於何所依的關心和擔憂,再也添加不進去其他的東西。

憑藉著何所依今天的身份和地位,自然是經歷過了不少大風大浪,算得上是什麼都看透了,自然能一眼看得出來,眼前的寧榮枝,是真心實意的為她擔心。

想到了這一點,何所依面上的笑容頓時多了幾分真切,心中也感到暖暖的。她笑着,有些感動的說到。

“寧姑娘,你且放心吧。若是本宮一事不知,貿然碰上衛常在的話,指不定就會被她謀騙。可眼下本宮已經知道了衛常在的真是面容,自然不可能被她哄騙。”

待到說完正事的時候,何所依這才看着寧榮枝,很是情真意切的說道:“寧姑娘,本宮知道,你是冒了一番風險才來通風報信的,本宮也很是感激你的幫助。若不是你,只怕當真是會被人謀騙。”

看着何所依這麼一副情真意切的感謝她的模樣,寧榮枝倒是有了些許不好意思。她撓了撓頭,面上有些許羞澀:“娘娘這說的是什麼話。奴婢先前做過那麼多對不起您的事情,眼下最多也只不過是將功抵過罷了,當不起您如此感謝。”

聽着寧榮枝這麼說,何所依卻微微笑了笑。何所依知道,先前失憶的時候,任人擺布的事情,還是在寧榮枝心底留下了心結。雖然她不說,可是這心結一直在心中隱隱作痛的滋味,想必是不好受的。

思及此處,何所依頓時興起了些許幫助寧榮枝的心思。她面上露出來了一個安撫的微笑,對着寧榮枝道:“陷害本宮一事,原本就不是你本意,你又有什麼好愧疚的。況且,你恢復記憶之後,不也主動來找本宮承認了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在本宮這裡,你這些事情已經是一筆勾銷,徹底翻篇,沒有什麼直值得再過去追究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