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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之間的恩怨糾紛多多少少都會牽連到小孩子身上,也不知道淑妃都在大皇子面前說了些什麼,導致大皇子一直對二皇子心生不滿。

這天,大皇子到上書房的時辰早了些,二皇子和教導他們師傅都還沒到。

大皇子手裡拿着一冊不知道什麼書放在了二皇子的書桌上,然後將原本放在桌上的書本藏了起來。

因為兩本書的封面比較相像,所以二皇子到上書房的時候也沒有太過注意這個問題,而是腦海中回想着自己昨日背的那篇古文,生怕師傅檢查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

到了上課的時候師傅才進了上書房,不過他並沒有檢查昨日布置下來背誦的古文,而是說:“先將書本翻到目錄上。”

二皇子沈煊翻開書本以後才發現有些不對,迅速的從頭到尾翻了一遍,發現這確實不是自己昨日離開的時候放在桌面上的書。

正在沈煊四處張望着尋找原先的書本時,師傅站在了他面前,問道:“你為何不看目錄,左顧右盼的做什麼?”

沈煊害怕師傅發現他弄丟了書本,連忙用寬大的衣袖遮住了面前的書,然後做了一個翻書的動作,連連說道:“剛才聽到上書房中有動靜,可能是聽錯了吧。”

師傅原本都已經被糊弄了過去,可沈鈺語氣中滿是驚訝的說:“呀,老二,我們兩個的書本怎麼有些不一樣呢?”

一聽這話,本來已經轉過身的師傅又走了回來,沈煊見此緊緊的用手捂着書本,不讓師傅將書抽走。

兩人拉扯不休之時沈鈺忽然走過來,從背後撓沈煊痒痒,沈煊一笑手上就沒了力氣,藏在手底下的書自然也被師傅拿走了。

師傅只將那書看了幾行就發了脾氣,一揮手便把書扔在了沈煊面前,語氣中滿是失望的說:“本來我還以為你是個十分乖巧的,沒想到你竟偷偷摸摸的做這種事情。”

沈煊有意解釋,可師傅卻不再給他開口的機會,又走回了前面,繼續講今日的課程。

因為沒有書本,沈煊只能靠自己的記憶勉強的將師傅所講的內容記下來,卻難免有了許多遺漏之處。

時辰到了以後,師傅並未像往日一般離開,而是徑直走到了沈煊面前,道:“二皇子,你隨我一同去鳳儀宮見皇后娘娘,今日之時我會向皇后娘娘明說。”

沈煊有些害怕何所依會因為這事情生氣,但是師傅的話又不能不聽,他只能苦着臉跟在師傅身後儘可能走得慢一些。

可無論他怎麼在路上耽誤,鳳儀宮還是到了。

沈煊和師傅進鳳儀宮時何所依正準備出去,看到沈煊跟在師傅後面一言不發的樣子,何所依直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

果然,等師傅向何所依行禮以後便從袖袍中拿出一本書。

見師傅此舉,何所依眼中有些疑惑,沈煊因為害怕而避開了何所依的眼神。

師傅開口道:“皇后娘娘,二皇子今日所做之事讓在下很是失望,本來在下以為二皇子也是一個十分明理之人,可誰曾想他竟如同那些頑劣的富家子弟一般。”

聽到師傅這樣說,何所依更是着急了,連忙問道:“煊兒做了何事,還請師傅明言,也好讓本宮管教煊兒。”

師傅將手裡的話本子遞給何所依,說:“今日到了上課的時辰以後,我讓他們將目錄翻開,結果無意中發現二皇子放在桌面上的書本是這個,這般頑劣的性格也不知是如何養成的。”

何所依看清楚了話本子上的內容以後當即就變了臉色,不過礙於師傅還在不好發作而已。

師傅知道他話只說到這個份上就夠了,於是便又向何所依拱手行了一禮,道:“既然皇后娘娘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何所依有些強顏歡笑的說:“今日之事有勞師傅了,師傅慢走。”

但師傅走遠以後,何所依拽着沈煊的手將他拉至殿內,然後將除了瑾瑜之外的所有宮人都趕了出去。

瑾瑜看到何所依這個樣子就知道她是真的動了氣,有些害怕沈煊要吃苦頭,卻也明白這個時候沒有辦法開口勸解,只能站在一邊看着。

何所依放開沈煊的手以後厲聲喝道:“給本宮跪下!”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沈煊,何所依質問道:“你整日里在上書房就只看些這種東西嗎,你知不知道若是你父皇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為會有多失望?”

沈煊面色蒼白的解釋,說:“母后,煊兒沒有看這個東西,煊兒也不知道今日是怎麼回事,書桌上的書本忽然就變成了這本東西,煊兒正在找書本的時候師傅就走過來了。”

“你莫要再狡辯了,若是你沒有做過這種事情的話,師傅怎麼可能到鳳儀宮來找本宮,事已至此,你還不願意承認?”

瑾瑜看着沈煊這個樣子有些心疼,猶豫了一番,還是開口道:“皇后娘娘,奴婢也覺得二皇子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這其中說不定有什麼蹊蹺。”

何所依卻已經怒火攻心,連瑾瑜的話也聽不進去了,她整日里在這宮中受各路人的委屈,現在這個唯一的兒子還不爭氣,這讓何所依怎麼可能心平氣和的去思考。

沈煊還要再說些什麼,何所依卻已經做了決定,語氣冰冷的說:“你去鳳儀宮門口跪上整整一天,時間不到不許起來。”

瑾瑜當下就跪在了何所依面前,言辭懇切的說:“皇后娘娘,二皇子再怎麼樣也只是一個孩子,那門口的青石路板,就算是大人跪上去也堅持不了一天,您何必對二皇子如此殘忍?”

“是本宮對他殘忍嗎?若非他自己不爭氣,本宮怎會如此?”

在何所依現在真的是在氣頭上,沈煊也不再開口為自己辯解,咬着牙就走到了鳳儀宮門口,然後直直的跪在了青石路板上。

何所依透過半開的宮門看見了沈煊小小的身影,不知不覺間,淚水已經流了滿臉。

看着他們母子二人這樣,瑾瑜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皇后娘娘這樣到底是圖什麼呀,依照往日里二皇子在學習上的那個勁頭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師傅說的這種事情的,這其中一定有別的隱情,您為何不願意給他解釋的機會?”

“身處後宮之中,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這裡面有問題,但是他既然被人害了,就說明他的防範之心還是不夠,‘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句話我對他講過許多次了,這次我讓他反省,不是因為師傅來找我說的事情,而是因為他不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

瑾瑜這才醒悟,她怎麼忘了何所依早已經不是那個剛嫁給太子時不擅心機的樣子,現在的何所依只是不屑於與旁人爭鬥罷了。

二皇子被皇后娘娘罰跪這事情幾乎傳遍了後宮,太后知道以後也只是沉思了片刻,然後說:“阿依這樣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否則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怎麼可能輕易讓受這種苦。”

倒是夏嬪知道這事情以後動了歪心思,帶着自己身邊的宮女就往鳳儀宮走去。

等到了鳳儀宮門口以後,夏嬪又裝作一幅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樣,十分驚訝的問道:“喲,這不是二皇子嗎,今日怎麼在這裡跪着,是不是犯了什麼錯?”

沈煊完全忽略了夏嬪的話,繼續一動不動的跪着。

夏嬪身邊的宮女得了暗示,開口道:“這您就有所不知了,聽說是二皇子在上書房的時候看話本子被師傅發現了,然後告到了皇后娘娘這裡。”

“什麼?二皇子在宮中的口碑不是一向很好嗎,怎麼可能會在上書房做這種事情,這裡面說不定有什麼誤會呢。”

那個宮女繼續配合道:“這誰又能說得准呢,說不定往日里二皇子那副模樣就是故意裝出來的。”

沈煊忍不住開口反駁道:“你們在那裡胡說些什麼?我分明就是被人冤枉的。”

夏嬪故作一幅不相信的樣子,說:“你說是被冤枉的我們就信嗎?按照往日里皇后娘娘對你的寵愛,若是真的有人冤枉你,現在她早已經查明真相了,怎麼可能讓你在這裡罰跪,這不是讓宮中的人都看你笑話嗎?”

沈煊聽了這話以後猶豫了一番,問道:“那你相信我說的話嗎?”

夏嬪點了點頭,道:“我信呀,二皇子往日里如何,我們這些人都是看在眼裡的,可是旁人就不一定信不信了。”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我母后一定會為我洗清冤屈,我只要等着就好了。”

沈煊這話剛一出口,夏嬪的眼中就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隨後夏嬪說道:“我現在還有些事情要離開,稍後我讓我的宮女給二皇子送一個軟墊過來,畢竟皇后娘娘只說罰跪,卻並未言明跪在何處。”

說罷以後夏嬪就轉身往相反的方向急急忙忙的走去,好像真的有什麼急事要處理一樣。

沈煊因為這件事情一下子就對夏嬪有了好感,畢竟這是他被責罰之後第一個站出來相信他,並且為他考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