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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木綰綰如此責備,時非清和顧盼兮心中有些不服。

他們在大武軍被匈奴右賢王冒頓率軍暗算的危急關頭,奇兵天降,化解了這個巨大的危機,木綰綰不奉承他們是英雄也就罷了,還倒過來責怪他們是讓狄伽依寶外教坐大的罪魁禍首之一?

真是離譜。

顧盼兮雙手環胸,不忿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木綰綰兩手一攤,聳了聳肩,說道:“能有什麼意思,狄伽依寶外教之所以能夠坐大,之所以能夠利用這些老弱孤寡的心理,原因不就是你們大武皇室窮兵黷武,為了跟匈奴人決一死戰,毫無徵兆地強征壯丁五萬么?你們想想,多少溫馨的家庭因為你們大武皇室此舉破碎,拉壯丁情況特別嚴重的區域里,這些壯丁一去,只剩下這幫孤苦無依的孤寡老弱,他們見到狄伽依寶外教這樣的奸詐之人,玩些旁門左道的手段,聲稱能保他們平安,讓他們幸福,他們除了相信,還有什麼路可以走?他們沒得選。是你們大武皇室,逼着他們信奉狄伽依寶外教的。自然也是你們大武皇室,親手扶持狄伽依寶外教坐大的!”

時非清和顧盼兮一時語塞。

要說這是冤枉了時非清和顧盼兮,這當然是天大的冤枉。當其時時非清和顧盼兮已經被貶為庶民整整一年,朝野之中,所有人都認為他們失勢,就連本應該最為親密的高致遠,也主動跟他們斷了往來。土木堡之戰一事,還有拉壯丁一事,時非清和顧盼兮根本一無所知,一直到事成了,高致遠才因為擔心大武的前途命運,前來通氣。

試問當其時,已經被貶為庶民,且在時問政眼中,是眼中釘肉中刺的時非清和顧盼兮,還能做什麼?他們只能積極備戰,避免最糟糕的結果發生。而事實上,他們也做到了這一點。

但要說這沒有冤枉時非清和顧盼兮,倒也真的是沒有冤枉。要知道,即便時非清和顧盼兮被貶為庶民,但他們畢竟還是根正苗紅的皇室成員。時問政犯下這個錯誤,時非篤罪大惡極,但時非清和時非正,也未能倖免。

只是扔出一句“我不知情”,就想獨善其身,這就未免太過厚麵皮了一些。

時非清嘆一口氣,說道:“綰綰你罵得對,這件事,我們確實應該背上一些責任。”

顧盼兮也附和地點了點頭。

木綰綰見

狀,這才滿意地露出了笑容,大有“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的意思。

顧盼兮說道:“你越是這麼說,我就越是覺得蹊蹺。這個狄伽依寶外教,這邊廂土木堡之戰結束,那邊廂就跳出來蠱惑人心收集教徒了,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吧?”

時非清問:“無恥女人,你還是覺得他們跟匈奴人有所關聯?”

“是。”

顧盼兮想到那黑衣執事名為阿勒,相貌也分明是異邦人,篤定地點了點頭,說道:“我覺得,這裡面肯定有些問題。非清,綰綰,我們要回去剛剛事發的酒樓。”

“啊?”

木綰綰大奇。

“你還要回去?萬一那幫狂熱的群眾還沒走光,一見你回去,八成又要圍攻你了。你不要命了還是不要頭髮了?”

顧盼兮瞪木綰綰一眼,固執道:“就算怕,也必須回去!”

時非清恍然,接道:“你是為了那個負傷的狄伽依寶外教教徒。”

“沒錯。”顧盼兮向時非清投去一個讚賞的目光,顯然是為自己夫君的默契深感高興。

“黑衣執事阿勒走得匆忙,沒機會將這個同夥帶走,以他的傷勢,不是死了,就是快死了,必然還在那裡不能動彈。我們現在回去,找到他,無論是死是活,都能找到一些線索!”

話音一落,顧盼兮就率先邁開了步子。時非清果斷跟上,木綰綰則是拍了拍手,稱讚道:“不愧是我木綰綰看上的玫瑰,果然帶刺,夠辣,夠勁!”說罷,也連忙跟了上去。

顧盼兮三人腳程本來就很快,再加上顧盼兮心急如焚,一心要找到那個負傷的狄伽依寶外教教徒,完全不顧慮可能被那幫狂熱群眾撞見,所以絲毫沒有保留速度,所以他們就如一陣風般,迅速地回到了事發的酒樓附近。

乍一接近酒樓,顧盼兮就在一攤乾涸的血跡之中,找到了那個被她用火槍擊中墜地的狄伽依寶外教黑衣人。更令顧盼兮放心的是,那些狂熱群眾,如今基本都走得七七八八,不見蹤影了。

顧盼兮大喜過望,連忙撲到這黑衣人身邊,先探了探他的鼻息,再摸了摸他耳後的脈搏。

這個黑衣人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死亡了。

“可惜,沒有剩下活口。”

顧盼兮搖了搖頭。

木綰綰兩手一攤,聳了聳

肩,說道;“哪那麼多活口讓你拿啊,看開點吧玫瑰。”

時非清握了握顧盼兮的手,以示寬慰。

顧盼兮卻沒有就此罷休,她一指這黑衣人,吩咐道:“就算是屍體,也不能放過。搬!我就不信,找不出破綻來!”

時非清和木綰綰對視一眼,知道顧盼兮心情不佳,不想逆她意思,就嘆一口氣,合力將這個黑衣人的屍身抬了起來,準備在當天的官吏差役到來之前,搬去一個僻靜的地方,供顧盼兮查看。

就在顧盼兮三人搬運屍體的時候,黑衣執事阿勒躲在不遠處的一個牆角,將整個過程都看在了眼裡。

黑衣執事阿勒身後的黑衣手下道:“我們晚了這三個大武人一步,屍體被他們搶去了,怎麼辦,左……”

他話剛出口,就被阿勒狠狠地瞪了一眼。這個黑衣手下登時領會過來自己犯了什麼錯,改口道:“黑衣執事大人!”

阿勒這才面色稍霽。他捏了捏拳頭,沉吟片刻,回問道:“那個教友身上的痕迹,都抹乾凈了嗎?有沒有留下破綻?”

黑衣手下毫不遲疑道:“抹乾凈了。所有教友在到來大武之前,都經過了嚴格的檢查,保證所有痕迹,都被抹得乾乾淨淨,才會准許他們參與這次行動。”

“好。那就好。既然如此,這具屍體,就由得他們拿去吧。這個女人……哼,就當是本黑衣執事,看在她破了我們的手段的機智博識上,賞她一份小小的恩賜好了。”

阿勒一看到顧盼兮,就會想起那位,心情有些難以言妙。

就在阿勒準備放寬心,轉身離開時,那名黑衣手下,又道:“黑衣執事大人,還有一件事情,需要跟您通報。”

“嗯?”

阿勒皺了皺眉頭。他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

那名黑衣手下咽了口唾沫,舔了舔發乾的嘴唇,才徐徐開口道:“剛剛,剛剛,教會中傳來一份情報,說是……有一支十人的教友小隊,被抽調去望安鎮參與刺殺時非清和顧盼兮的任務,失敗了!”

“時非清,顧盼兮……”

黑衣執事阿勒兩眼放出光來,喃喃道:“本執事真是好奇,真想早點跟你們兩個見面,看看你們,到底是何方神聖!”

說完這句話,阿勒又深深地看了顧盼兮的背影一眼,爾後就率先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