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卷
第198節 第一百九十六章 變故
端木凌煜猛地站起來，將衛熙手上的東西拿過來，那是一點布料的碎片，儘管被水泡過依舊閃耀着鮮亮的光芒，格外的惹眼。
沐清雅看着那點碎掉的布料，眉頭緊緊地皺起來：“這布料……”
端木凌煜細細打量着手中的東西：“衛熙，你可還有查到其他的東西。”這種布料雖然稀少，但範圍依舊太廣，僅憑這點布料估計要浪費很長時間。
“沒有，除了這點布料，其他的什麼都沒有找到，被毀壞的很徹底，想來是經過特殊處理的，手法和暗衛很相似，這點布料應該是無意間被車轅上的釘子划下來的，不然連這點線索都找不到。”
房間之中瞬間安靜下來，沐清雅緊緊地皺着眉，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來回的思量，她總感覺這其中應該有什麼關聯，可是卻什麼都想不出來、
“哇……”沐安之的哭聲驀地響了起來。
沐清雅連忙站起來：“娘親，安之怎麼了？”
秦月抱着沐安之從裡間出來，也顧不上和端木凌煜見禮，將沐安之放到沐清雅面前：“雅兒，安之突然醒了，然後……”
手指搭上沐安之的手腕，脈象依舊異常平穩，沒有任何異常，沐清雅只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麼。到底是什麼是她沒有想到的……
衛熙：“皇上，屬下派人查驗了被殺死的車夫，那人顴骨高聳，似乎不是玉寒人，這件事情會不會和滄瀾有什麼關係？”
沐清雅只感覺耳邊轟得一響，滄瀾……血衛……蠱毒……手指控制不住的顫抖，之前的血衛死亡的場景在她眼前閃現，連忙將沐安之的衣服脫下來，卻是試了幾次才成功。
端木凌煜等人被沐清雅突然的動作弄得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連忙上前一起查看，看到沐安之小小的胸膛上一個紅點，沐清雅只感覺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端木凌煜眼中血光一閃，蠱毒！可惡，滄瀾國的人竟然對一個小孩子使用蠱毒，該死！
沐安之哭得更加厲害，嗓子早已經哭啞幾乎發不出聲。
沐清雅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樂棋備車，我要去找莫君崚！”
“清雅？”端木凌煜皺眉。
“一定是莫君崚，除了他京都之中哪裡還會有人使用蠱毒？”
“我知道！可是清雅，莫君崚不會這樣突然出手！”看到沐清雅因為弟弟的出事擔憂的幾乎手足無措，端木凌煜出聲提醒。
沐清雅頓住腳步，低垂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半晌聲音低沉道：“莫君崚不會，但莫流宸會……”
端木凌煜愣住：“……清雅，你是說莫流宸……”
“你以為她做不出這種事情來？她想入宮就什麼都能做的出來！”沐清雅聲音不高，但其中的憤怒卻讓人不敢面對。
端木凌煜看着沐清雅不知道該怎麼說。今天因為莫流宸發生的事情太多，如果這件事情也是莫流宸做下的，清雅定然會怨恨萬分，甚至連他也一起怨恨上。
就在眾人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沐安之的哭聲逐漸低了下來。沐清雅一驚，連忙上前查看：“安之，安之？”
“姐姐……”看到姐姐和娘親都在自己面前，小安之咧開嘴笑了笑，露出奶白色的小牙格外的惹人憐愛，彷彿剛剛哭得撕心裂肺的不是他。只是這個時候看大他這樣的模樣，卻讓人莫名的想哭。
沐清雅再次為他把脈，依舊一無所獲：“安之，你身上可有哪裡不舒服？”
小安之睜着大眼睛，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襟：“舒服……”
沐清雅靜靜的看了他半晌：“娘親，你先帶着安之下去吧，注意看着他一些，短時間內應該沒事。”
“好。”秦月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了主心骨，全然按照沐清雅說的辦。
沐逸之看了看皇上再看看自己的女兒，心中多少猜到了事情的始末，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沐清雅漸漸地冷靜下來，知道這個時候去找莫君崚根本解決不了問題，越是這樣的時候越是不能亂，一旦亂了分寸，恐怕沐安之就真的危險了，剛剛她是真的一下被驚蒙了。
沐景輝匆匆趕了過來，額頭上滿是汗水：“父親，安之弟弟怎麼樣……皇上？微臣見過皇上。”看到端木凌煜坐在堂上，沐景輝心中一驚，連忙行禮。
“免禮。”
“父親，妹妹，我聽聞安之不舒服，現在可好些了？”
沐清雅：“現在應該沒什麼事情了。”
看到沐清雅的表情，沐景輝心中一沉，他的這個妹妹歷來性格沉穩，臉上讓人看不出喜怒，如今她這樣一幅憂心、憔悴的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沒事的，眼神不經意間掃到放在桌上的布料碎片，驚訝的出聲：“咦？這布料怎麼會在這裡？”
沐清雅陡然一震：“大哥見過這種布料？”
沐景輝話一出口就感覺不對，聽到沐清雅的問話臉色更是難看：“這布料……我……”
沐逸之皺眉冷喝道：“景輝，既然你知道為何吞吞吐吐？還不快說！”
沐景輝一頓，咬了咬牙道：“我前段時間送了一件衣服給詩靈妹妹，那料子和花紋似乎和這塊布料是一樣的。”
沐逸之瞬間愣在原地，臉上滿是不敢置信：“景輝，你……你確定？”
“父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看布料有些相似。”沐景輝心中亂成一團，這塊布料似乎和沐安之受傷有很大的關係，他不知道自己說出來對不對，只是如果他不說心中更是難安。
沐清雅緊緊地握起拳頭，指甲根根插入掌心，留下半月形的血痕：“父親、大哥，何不一起去姐姐那裡看看，相信一看便知。”
沐逸之身體顫了顫，最終點了點頭：“好！”事情總要解決，希望詩靈還沒有傻到這種地步！
沐詩靈的院子漆黑黑一片，只在主房中有一點暗淡的燈光，院子當中略高的草木黑影重重，顯得格外陰森恐怖。聽到有人靠近，有嬤嬤提着燈籠走了出來，臉上帶着不安：“誰？”
沐逸之緊皺着眉頭：“我，開門！”
聽到沐逸之的聲音，那問話的嬤嬤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半晌才驚呼一聲，急急忙忙的將門打開。
沐逸之帶頭走在前面，恭敬的領着端木凌煜走進院子。沐清雅剛剛進門，便問道一股刺鼻的問道陣陣傳來。
沐逸之顯然也聞到了：“這是怎麼回事？二小姐呢？”
沐景輝顧不得端木凌煜等人，連忙走進沐詩靈的房間，將燈芯挑高，房間之中驀地亮了起來，緊接着一陣驚恐的叫聲便傳了過來：“啊，啊……”
沐景輝一驚：“二妹，二妹，你怎麼了？”
沐清雅走進房間，便看到沐景輝蹲在角落中，看着縮成一團的人影，輕聲輕語的詢問。眼神從沐詩靈身上流轉而過，緊接着看到門口驚疑不定的嬤嬤，眼底上過一道寒冰：“二姐姐，聽聞前段時間哥哥給你買了一件紫色的衣衫，不知道現在衣服在什麼地方？”
沐逸之和沐景輝沒有想到沐清雅會這樣直接的開口，但是想了想，卻是沒有開口阻止。
沐詩靈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依舊啊啊的大叫，尖厲的聲音讓人忍不住皺眉。沐景輝想要上前將她拉起來，卻被沐詩靈掙扎中被指甲直接抓撓在了脖子上，留下兩道深深的血痕。
看到這樣的沐詩靈，沐清雅冷冷的勾起唇角，一步步的走向沐詩靈，每一步腳步都走得極穩，彷彿走在人心上，清冷的聲音帶着絲絲沙啞：“二姐姐，今天傍晚做什麼去了？這鞋子都還帶着泥呢？”
沐詩靈眼神猛地一晃，瞬間又恢復了獃滯的狀態，儘管這樣的停頓極快，但卻沒有逃過幾個密切關注着沐詩靈的人的眼睛，就連沐景輝眉頭都緊緊地皺了起來。
沐清雅蹲下身，平靜無波的眼神看在沐詩靈身上，森森的寒氣彷彿能夠讓人心凍結。沐詩靈幾不可查的僵硬了一下，連臉上的獃滯都有些破碎，那雙眼眸中明明是光芒瀲灧，卻彷彿帶着冰渣子，看一眼都似乎能夠凍結到靈魂，周身的氣勢更是壓得她透不過起來。
沐清雅將她的神色收入眼底，驀地揚起手啪的一聲重重的打在了沐詩靈的臉上，力道大的讓沐詩靈頭偏到一旁，嘴角划過一道血痕：“二姐姐，到這個時候你還和我裝蒜嗎？”
“清雅，你怎麼可以打人？”沐景輝心中一驚，隨即怒氣升起來。
“大哥，我叫你一聲大哥是看在你明事理，你要護着沐詩靈我理解，但是她做了什麼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想着血脈相連，我留了她一條性命，想不到我一時間的手軟竟然養了一條毒蛇，不僅害了自己的大姐，還要我一家子的性命！沐詩靈，黑夜森森，你就不怕惡鬼索命？我當初怎麼就一時心軟在？就應該讓你嘗嘗沐靜瀾受的那些苦！”
沐景輝後退一步，神色間滿是頹然，想要替沐詩靈辯解，卻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沐清雅一把將沐景輝推到一旁，抬手啪的一下又打了沐詩靈一巴掌：“沐詩靈，這是打你心思歹毒，不敬嫡母！”
“啪”
“這是打你手段殘酷，謀害幼弟！”
“啪！”
“這是打你罔顧仁孝，忤逆父親！”
“啪！”
“這是打你泯滅天量，殘害姐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