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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雅端着茶水聽着樂棋的彙報,眼中帶着微微的笑意:“你是說韓玲瓏將禮物放下就直接從渡月軒出來了?”

“是,小姐,影衛剛剛把消息傳過來,的確是這樣,看來,那個韓玲瓏是真的氣壞了,這回總應該相信了。”

沐清雅思索了半晌,微微搖了搖頭:“這件事情還要繼續看一下,別太小看了韓玲瓏,她一時間太過生氣,會下意識的以為這件事情是真的,但也難免會回過神來,你讓影衛多留意,哪怕是有一點不對勁兒都要告訴我,另外,去將文竹叫來,我要去拜訪一下玉妃娘娘。”

“文竹?”樂棋一愣“小姐,您要帶她去看千禾?”

沐清雅點頭:“不讓她看一眼飛上枝頭的鳳凰,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不好,人往往都不知足,喜歡期盼那些望塵莫及的東西,讓她心生不滿,她才會不遺餘力去尋找出路。”

“是,小姐,奴婢這就去。”

文竹見到沐清雅,動作拘謹的行禮:“奴婢見過郡主。”

沐清雅放下茶盞,看了一眼她緊攥着絲帕的手指,眼神微微動了動,看來事情比自己希望的進展順利呢,文竹這個模樣分明是已經有了別的打算,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和韓仲宣有了什麼交集:“今天叫你過來是想讓你一起去看看千禾,之前你們同住一個屋子,彼此之間多有照顧,雖然千禾現在的身份不一樣了,但是她不是個忘本的,總想着照顧、照顧往日的姐妹,走吧。”

文竹緊緊地咬着嘴唇,眼中閃過一絲憤恨,她和千禾的關係並不怎麼好,之前她更是因為千禾身上嬌柔的氣質暗中排擠過她,現在她叫自己過去,哪裡是要照顧一下往日的姐妹,恐怕是想羞辱自己才是!可惡,真當自己是鳳凰了,也不怕自己命薄擔不住這福氣。

感受到身後文竹身上怨恨的情緒,沐清雅睫毛動了動,掩蓋掉眼中種種情緒,舉步走向渡月軒。

渡月軒中,千禾剛剛用完膳,正有宮女小心的伺候着她散步,聽到沐清雅到來,連忙讓人請她進來。

“千禾見過郡主。”

沐清雅連忙上前兩步,將千禾扶起來:“不是說了你不用多禮,現在雖然你還沒有名分,但是只要皇上一道聖旨下來,再見面就要我向你行禮了,再者,你現在可是懷着身孕呢,萬不要動了胎氣。”

千禾臉上帶着羞怯的笑意,越發讓人感覺嬌弱迷人:“多謝郡主。”

沐清雅轉頭看向文竹:“知道你這兩天在這裡煩悶,所以便將文竹帶了過來,你們以前是住在一起的,現在也能多說說話解解悶。”

剛一進門看到千禾一身華服,被宮女小心伺候、奉承的模樣,文竹心中就已經怒火中燒,現在看到她站在一旁等待自己行禮的模樣,更是感覺一陣陣恨意湧上來,這個賤人竟然這樣羞辱自己。

不過,她卻是不能反抗,只好躬身行禮道:“奴婢見過姑娘。”

千禾笑了笑,不冷不熱的說道:“快些起來吧,當初你我也共同住過一間屋子,也算是一種緣分,來人,將我房間里那對青玉手鐲拿過來,賞給文竹吧。也算是全了我們之間的緣分。”

聽着千禾倨傲的話,文竹咬碎一口銀牙,她竟然這般羞辱自己,真當自己是飛上枝頭的鳳凰了,可惡,總有一天自己也要這般還回來,不都是奴婢出身,這個本來不守婦道的女人就因為一時間的運氣就高人一等了,她可以,自己同樣可以!

“多謝姑娘。”

沐清雅笑了笑,不去看文竹憤恨的模樣,轉頭看向門口,正好看到端木明麗走進來。

“清雅,你也在這裡啊,我剛好要找你呢,沒有想到你在這,真是巧的很,快來看看,大好的消息呢。”端木明麗看到沐清雅,笑容立刻佔滿了臉,滿是高興的說道。

沐清雅笑着回應,對着她行完禮,才站起身將她手中拿着的信接過來,只看了一眼氣息頓時一滯:“這……”

端木明麗免了千禾和文竹的禮,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滿是笑意的說道:“沒有想到吧,我也很奇怪,皇兄之前可是沒有說過要親自過來,忽然來了信說是要給我送嫁,我這心中可真是高興壞了。”

沐清雅細細的看完信,才小心的將信折好收起來,端木凌煜要來滄瀾為明麗公主送嫁……那麼再過不久,自己就能再見他了,想着,頓時感覺心跳空了半拍,將信遞迴去,抬頭正好看到端木明麗揶揄的眼神,眼中閃過一絲窘迫:“清雅現在這裡恭喜公主了,皇上親自來送嫁,可是前所未有的呢。”

端木明麗自然知道自己這是沾了沐清雅的光,不過,皇兄能來她是真的高興,畢竟自己的婚事沾了沖喜的名頭,本來就讓人詬病了,端木凌煜一來,自己的地位瞬間就不一樣了,就像是沐清雅說的,自古以來由皇上親自送嫁的公主可是前無古人。

這樣的榮耀自然可以沖淡那一點點不足。她怎麼能不高興,想着,對沐清雅的心態更是真摯了幾分。

“對了,皇兄讓人捎來的東西我已經送到你宮中了,可都是玉寒特有的,天氣熱了你不愛吃東西,正好就有送上門來的了。”

沐清雅心中的甜蜜更加重了幾分,端木凌煜送來的東西自然不能送到她宮中,只能由端木明麗轉交,那些送到她宮中的東西,定然都是端木凌煜專門準備的:“多謝公主。”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聽到千禾叫了一聲:“啊!”

端木明麗一驚,看到向著沐清雅倒過去的千禾連忙起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用力的將她拉起來:“怎麼樣?”

千禾臉色蒼白的捂着肚子,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轉頭不敢置信的看着文竹:“文竹,你……你竟然推我……”

文竹猛地瞪大眼睛:“沒有,奴婢沒有……”

端木明麗眉心一豎,冷喝出聲:“好個大膽的奴婢,來人,還不將這個謀害皇嗣的奴婢抓起來,杖斃!”

文竹心中慌亂成一片,憤恨的等着千禾:“奴婢沒有推她,郡主,奴婢沒有推千禾,求你救救奴婢啊。”

“哼,竟然還敢狡辯,還不快行刑。”端木明麗冷聲道。

“是。”

一旁的太監連忙過來,一左一右拉着文竹趴在長凳上,舉起廷杖便狠狠地打下去。

文竹疼得差點暈過去:“公主饒命,郡主饒命啊,奴婢冤枉。”

千禾被扶着坐到一旁,趁着文竹抬頭的瞬間,對着她冷冷的笑了笑,眼中滿是一片鄙夷和不屑。

文竹一下愣在那裡,她是故意的,那個賤人是故意陷害自己,她根本就沒有推她!

廷杖不斷的落下來,一下下撕裂一般的疼痛讓文竹差點暈過去,過了好一會兒,眼看她就要暈過去了,千禾才開口說道:“公主,想來這個奴婢也不是故意的,我們也曾經共同伺候過郡主,而且,我肚子里的孩子還小,也不宜見血,所以,還是饒她一命吧。”

端木明麗看了文竹一眼,冷冷的點了點頭:“看在千禾的面子就饒你一命,將她拖出去吧,給她上點葯,免得死了,衝撞了千禾肚子里的小皇子。”

“是。”

等到文竹被拖下去,千禾才站起身,對着端木明麗和沐清雅恭敬的行禮:“多謝公主、郡主。”這個文竹曾經沒少排擠她,她心中是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所以這才藉著這次機會來懲治一下她。

正好沐清雅也有別的打算,便也順勢答應下來。

“這不算什麼大事,你不用再費什麼心思,好好地養好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千禾連忙點頭稱是:“是,多謝郡主。”

從渡月軒出來,沐清雅直接回了敬寧軒,剛走進門,便看到樂棋正在指揮着人搬東西。

“小姐,您回來了,這些都是明麗公主讓人送來的。”樂棋滿臉笑意的說道。

雖然已經知道了端木凌煜送來了不少東西,但是看着眼前滿滿當當的盒子,仍舊止不住心中的愉悅:“我知道了,你好好收起來。”

“是,小姐,不過這裡有個盒子,裡面的東西不禁放,您就先打開看看吧。”樂棋拿了一隻玉盒過來,恭敬的遞給沐清雅,這個盒子一看就知道是皇上專門送給小姐的。

看着玉盒上面雕刻的精緻的白玉海棠huā,沐清雅心中一動,眼神閃過點點暖意,接過玉盒走進內室。

細細的端量了精緻的盒子半晌,沐清雅才微微吸了口氣,將盒子打開,一把精緻的梳子正靜靜地躺在盒底。

伸手將梳子拿起來,細細的摩挲上面精美的海棠雕huā,不禁呢喃出聲:“端木凌煜……”

當初他曾經送過一把他自己雕刻的梳子,雖然技藝不好,但卻是最得自己心的東西,她收到的禮物不計其數,但是卻是第一次收到這樣精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