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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個來月,村民們的病情總算有好轉,裴勉行也總算有時間休息了。雖然他忙,但還是把葉秀晴養得肥肥白白的,糧子娘也是把葉秀晴當作閨女般疼愛,有好吃的,補氣補血的都一個勁地給葉秀晴吃。葉秀晴現在肥的連瓜子臉都變成了大餅臉,手腳粗得像是套了幾層鐵圈。

葉秀晴感覺也良好,寶寶不再鬧騰,就偶爾伸伸手踢踢腿,和別人打打招呼,葉秀晴每晚都會講些小故事,做做胎教。傍晚在溪流邊散步時,三兩個小朋友經過,都會好奇地看着葉秀晴的肚子,經過葉秀晴的同意,會試探地摸摸,小寶寶有時頑皮,會踢一腳,嚇哭了小朋友,那可憐的小模樣,逗笑了葉秀晴,哭了一陣子之後,發現沒什麼事兒,又伸手去摸摸,最後面還玩上癮了,你來我往的,小朋友“咯咯”地笑了起來。

“小姨,寶寶出來之後會和我們玩嗎?”一個還穿着開襠褲的小男孩天真地問道,嘴裡吮吸着食指,純真地看着葉秀晴。

葉秀晴慈愛地笑笑,哄道:“肯定啊,你們也會和小寶寶玩的對不對?”

“對啊,對啊。”小孩子開心地拍起掌來,“不過我想跟小妹妹玩,小姨,你生個小妹妹好不好?我娘不讓我跟妹妹玩兒。”小孩兒眼神中帶着渴望。

葉秀晴一時間眼裡閃過驚愕,但很快就恢復正常,道:“好啊。小男孩也要一起玩,好不好?”

小孩兒點點頭。

“猹子,幹嘛呢,吃飯了知道不。”葉秀晴驚奇地望過去,果然,是木同。

小男孩兒屁顛屁顛地邁着小短腿跑向他的娘親,木同也剛好看到葉秀晴,釋然道:“我就說誰每天給他吃的呢,原來是妹子啊。”看了看葉秀晴的肚子,有說道:“都這麼大了,快生了吧。”

“沒什麼,都是小零嘴。估計這把月要生了。”葉秀晴幸福地笑笑。

木同有些不太在意,撇撇嘴,道:“又不是女娃子,沒那麼矜貴,哪用得着吃那麼多。”

葉秀晴有些不太贊同地皺了下眉,看見小孩兒黯淡的眼神,有些心疼。“其實吧,不管是男還是女,總歸是自己十月懷胎,心裡頭掉下的一塊肉,總是自己的寶貝啊。沒有嬌貴貧賤之分的。”

“而且,猹子那麼乖,應該要被疼才對呀。”葉秀晴捏捏猹子的小臉蛋,看見他那副要反抗不敢反抗的憋屈的表情,葉秀晴就想笑。

“唉喲,話是這麼說。”木同好似找不到理由反駁,但這麼多年的觀念又禁錮着她,讓她覺得葉秀晴的荒謬理論是錯誤的,一時間有些難以捋清思路。“哎呀,不管了不管了,”木同有些煩躁地擺擺手,“天色不早了,咱們就先走了哈,你啊也不要太晚,省得磕磕碰碰的就慘了。”木同牽着猹子的手打了個招呼就往回走了。

“嗯,我會注意的。”

猹子被娘親牽着手,突然回頭看着葉秀晴,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那顆顆白白的小牙齒照亮了整個烏黑的天空。

葉秀晴回到家,裴勉行已經端出一碗湯,在涼着。她這些天呢,不是喝魚湯就是雞湯、鴨湯,每餐都有動物的內臟,零嘴兒都是些豆豆,葉秀晴就算是換着吃,也是看見這些都覺着滲人了。但是,她還是要吃下去,據糧子娘所說,就是這些都能助葉秀晴順產的。

為了她能少些痛苦,她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葉秀晴每天下午去散布,從來不讓裴勉行跟着,但裴勉行還是會偷偷地不遠不近地跟着,等到她差不多到家之後,才又偷偷地趕回家,準備好食物給葉秀晴。

說實話,葉秀晴是感動的,也是心動的,以至於讓她有一種,以前的事情不要再理,好好地過好以後的每一天,這樣,也是為了她的孩子着想啊,與其奔波報恩,不如就這樣,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對於三兄弟和齊頌之,除了歉意,也只剩下歉意了。

小日子過得好,自然也就人逢喜事精神爽啦。到村裡的榕樹下聽聽這家生了個女娃啊,那家男人在外偷腥被娘子抓到要和離啦,這家婆子凈貪小便宜啦,那家兄弟為了娶媳婦兒花光了老本啦……

農村小日子說的來來去去無非就這些。

這天,葉秀晴舊例來到榕樹下準備聽小八卦,正津津有味地聽着那家新來的小媳婦兒跟哪家的小子混在了一起,不知怎麼地,那八卦的熊熊烈火就燒到了葉秀晴這兒來。

“秀晴妹子啊,你家的呢?”一個30多歲的婦女一臉八卦地問道。

“哈?”葉秀晴走了一下神兒,怎麼就看到這麼多雙眼睛都看着她呢?

那個婦女有些不滿了,臉色就有些不好了,道:“怎麼,聽了那麼多,連說些話兒都不行啊?”

果然,出來混的,總還是要還的。小八卦也不是免費聽的。

“不是不是,大嫂誤會了,剛才有些聽不清楚,您可以再說一遍么?”和睦要緊,葉秀晴認慫。

那位大嫂的臉色好了點,重新調整了一下抱孫子的姿勢,說道:“我說,你和裴大夫,是怎麼認識的?你就只有他一個么?他和春花那些事,你知道不知道?”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葉秀晴認栽。“啊,我們在五里鎮認識的。那時候去看病,就認識裴大哥了。”

每天浸淫在八卦圈的婆娘們又怎麼會忽略掉葉秀晴少回答了一個問題,紛紛衝著葉秀晴說了起來,葉秀晴想到的是三兄弟,可是,這怎麼說?說好要和過去了斷的啊。不去想那些複雜的,讓她縮在一個小世界,打理着小生意,過自己的小日子。

這些,又怎麼說?她也不知道怎樣才能少分配。

就在葉秀晴有些窘迫不知道怎麼辦好的時候,有人來救場了。“李婆子,你又在這瞎起鬨什麼呢?你說別人我也不說你,幹嘛說到我的秀晴妹子。”木同扯着嗓子老遠就喊道,旁邊跟着二林。

葉秀晴鬆了一口氣,有些感動。

“看你們把秀晴妹子給弄得,到時候人家不依了,二小子可饒不了你們。”二林這個平時有些柔弱性子的也出來幫腔,是葉秀晴怎麼也沒想到的。

或許是被裴勉行醫者的身份給嚇到,雖然古時候醫者在貴族間的身份地位都不高,但在民間卻是誰都不敢得罪的存在,誰一生中能沒個病痛呢?萬一把大夫給得罪慘了,不給自己治,或者往死里治,那也是無法說的呀。

木同口中的“李婆子”也想到這層,悻悻地住了嘴,可能是覺得在這麼多人面前被小輩數落,在其他人那兒落了面子,只是臉上還是有些不甘願,念念碎着什麼,誰也沒聽清。

“哎呀!奶奶你捏疼我了。”李婆子懷裡的小男娃紅着眼睛控訴着。

李婆子有了發泄桶,拍打了一下孫子,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走啦走啦!你這沒用的東西,奶奶被罵也不會幫奶奶,只會吃吃吃,白疼你了真是。”路上傳來小孩子嘹亮的哭聲。

在榕樹下聊天的婆娘們看見主心骨走了,沒趣了,也只能早早地散場了。

“謝謝兩位。”葉秀晴客氣道。

木同拍了拍葉秀晴的肩膀,道:“客氣啥呢。你是二小子的媳婦兒,就是咱們的弟妹,不幫你幫誰呀。她們這幫嘴碎的婆子,平來無事就在這兒說這說那的,呵!不過她們也真行,好多時候說的都是真的,不過啊,她們那些人表面一套,背地又是一套……”木同是個熱性子的,一股腦地把她知道的那些都告訴了葉秀晴。

葉秀晴和二林都靜靜地聽着,看二林那表情,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葉秀晴也很是喜歡跟她們在一起,都是真性情,沒有算計,沒有各種小心眼的算計。

“對了,秀晴妹子,春花來過你們家沒有?”二林打斷了木同的話,轉問葉秀晴。

葉秀晴覺得有些突兀,但還是如實地回答:“啊,來過一次。怎麼了?”

二林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其實,她家很多男人了。平日在外邊看到她和二小子一起玩得挺好的,應該沒什麼的,只是,你還是多注意下吧。”

木同也搭嘴道:“你別看有些人啊,那麼秀氣,內里可腌臢着呢。”木同眼裡是明顯的鄙夷。

為什麼她們都那麼說呢?裴勉行之前也讓她不要輕易相信別人,而且都是針對春花的。

“裴大哥不會亂來的。”葉秀晴回答道。

木同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教訓道:“男的不會主動亂來,但不說明女的不會來啊,而且,那些事,怎麼說的準的呢。”

“而且,你懷胎十月,到時候還要坐月子,二小子……很久了吧。”二林每次總是一語驚人,而且也一語中的,總之,讓葉秀晴小心肝兒顫呀顫的。

二林和木同見葉秀晴羞紅了臉,都笑了起來。

在分岔路上,三人紛紛告別,走向了自己回家的路。

葉秀晴聽到她們這麼說,儘管相信裴勉行,但還是有些不自在,不開心。怎麼說,在外面,他們都是夫妻呀,今天被人問還被善意提醒,雖說可能是捕風捉影,但也不是所有事情都是空穴來風的啊。之前還信誓旦旦,要保護她和寶寶,現在就在外面各種謠言,真不省心。

葉秀晴低頭看着地面,沒有注意到來路人忙着趕路,也沒看到葉秀晴,當看到的時候,已經……

“小心!”

“叭!”葉秀晴被撞得沒有任何緩衝地跌倒在地,一時間,葉秀晴恍惚了一下,巨大的疼痛衝擊而來,葉秀晴眼前一黑,但是……不行!她不可以昏倒。葉秀晴深呼吸幾下,蒼白着臉,斷斷續續地跟對面那個嚇白了臉的男人求助:“幫……幫、我叫人……裴……”葉秀晴咬牙忍住疼痛,她感覺雙腿間濕潤了,淡黃色的液體流出……

呼呼……

羊水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