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庭深低下頭,呼着氣用極盡曖昧的聲音問道:“陸輕瀾,我是誰?”
“小……小叔叔……”酥酥麻麻的感覺讓她痒痒的同時,陸輕瀾整個人更是渾身一顫,無意識的抬頭,卻迷失在他深邃的目光中,“小叔叔,葉庭……唔……”
還沒來得及說完整,她再次被以吻封緘。
溫熱的氣息鋪上她的臉頰,葉庭深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了下來。
陸輕瀾伸手就想要推開他。
才抬手,卻發現軟軟的,一點力氣也沒。
“小叔叔……唔,不要……”睜着迷離的雙眼,陸輕瀾試圖讓他停下來。
可她忘了,這種時候說“不要”,無疑只會起到相反的作用。
事實上,葉庭深已忍的格外辛苦。
沒有哪一個正常的男人,在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尤其還是在衣衫半掩的情況下,還能保持不衝動的。
稍稍停下動作,葉庭深的視線緊緊的盯着這張在夢裡出現了很多年的臉:“輕瀾,輕瀾,你是我的……”
陸輕瀾猛然清醒,記憶排山倒海般襲來。
那晚,他也是這樣,一遍一遍像是在宣誓。
他說:“輕瀾,你是我的。”
她看着他,眸子里盛滿了灼熱的情意。
甚至,她覺得自己正置身於一片火熱之中,慢慢被灼燒,要麼一起涅槃新生,要麼萬劫不復……
到最後,說不上是誰迷惑了誰,兩人緊緊相擁。
疲憊的枕着葉庭深的手臂,任由他抱自己入懷,陸輕瀾覺得很安心。
朦朧中,她似乎感覺到了密密麻麻的吻輕柔的落在了自己的眼角和嘴唇,帶着一絲滾燙。不多久,溫度適宜的熱水和自己的皮膚有了親密接觸。
她記得自己舒服的嘆了一聲,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嗡……嗡……嗡……”
“吵死了,什麼聲音啊?”煩躁的翻了個身,用枕頭堵着耳朵,可那該死的聲音還在耳邊繼續,頑強的叫囂。
胡亂扯了扯頭髮,陸輕瀾的柳眉幾乎就要湊到一塊了。
伸手,終於摸到了還在震動的手機。
“喂?”眼睛實在是睜不開,憑着感覺,陸輕瀾一下子劃開通話鍵,聲音迷迷糊糊,“你好,哪位?”
誰知,等了半響,電話那頭愣是連個呼吸聲都沒傳來。
“喂?喂……”耐着性子,陸輕瀾一連“喂”了好幾聲。
還是沉默。
陸輕瀾有輕微的起床氣,尤其是這種莫名其妙被打擾的情況,更會讓她抓狂。
當下,她便沒了耐心,迅速掛了電話,隨手往桌上一扔,然後繼續補眠。
可沒想到,不一會兒,手機再次不依不饒的震動起來。
本不想理會,可它大有你不接就吵死你的趨勢。
壓着火氣再次接通電話,陸輕瀾等着對方先開口。
沉默,又一次開始蔓延。
就在陸輕瀾琢磨着是不是誰的惡作劇電話,準備關機清凈的時候,電話那頭終於有了反應。
“葉庭深,是你嗎?”
溫聲細語,猶如涓涓流水。
沉重的眼皮一下子睜開,陸輕瀾狐疑的拿下手機,這才發現,她接的,是葉庭深的電話!
她拿錯電話了!
這個認知讓她既尷尬又不舒服。
電話那頭還在繼續:“喂,葉庭深?你在嗎?”
陸輕瀾一下子就覺得心裡悶悶的,唇瓣微張,想說話,卻發不了一個音。
“輕瀾,你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葉庭深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的傻丫頭獃獃的拿着手機發愣,笑道,“誰的電話?”
此話一出,陸輕瀾似乎聽到了電話那頭東西墜地的聲音,還沒來得及仔細分辨,“嘟嘟”的忙音突然傳來。
葉庭深走近,看到她拿的是自己的手機,忍不住低聲調侃:“輕瀾是太累了么?手機都能拿錯?”
說著,還故意用指腹在她臉上摩挲。
陸輕瀾大囧,下意識的就往後一躲,柔滑的蠶絲被順勢從她身上掉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以及那一朵朵“草莓”。
“啊……”一陣低呼,陸輕瀾手忙腳亂的拽過蠶絲被把自己蓋了個嚴嚴實實。
雖然,好像晚了點。
葉庭深向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調戲陸姑娘的機會,當下故意湊到她耳邊,曖昧的吹着氣,低沉的聲音足夠魅惑人心:“你是在迷惑我?”
“才不是!”臉上的溫度燙的羞人,陸輕瀾不用照鏡子都可以想象的到自己的臉到底有多紅,“你你你……你出去!我要換衣服起床!”
葉庭深一把抓住她指着自己又微微顫抖的手,嘴角一勾,好心情的說道:“我可以幫你穿……”
陸輕瀾欲哭無淚,結結巴巴:“不……不用,我……我自己會穿。”
“哦,是嗎?”某無賴偏不如她所願,挑眉道,“輕瀾是在害羞么?沒關係呀,你什麼地方我沒有看過?”
這一番話,使得陸輕瀾徹底崩潰,索性鑽進了被子里,雙手死死拽着不鬆手,被子下的她都快哭了:“你出去,出去,出去!”
“哈哈哈……”低低的悶笑聲瞬間在卧室響起,葉庭深樂不可支的看着鴕鳥似的陸輕瀾,終於決定不再逗她。
清清嗓子,斂去調笑,葉庭深的聲音又恢復了以往的寵溺:“好了不逗你了,起床吃早飯,恩?”
陸輕瀾以沉默抗拒。
早就料到她會這樣,葉庭深笑着微微搖頭:“衣服幫你拿來了,就在床尾,快起來,聽話,我這就出去。”
隨後,關門聲響起。
直到確定屋裡真的只剩下自己了,陸輕瀾才敢從被子里鑽出來,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
再低頭,隨處可見的吻痕提醒着她昨晚兩人的瘋狂。
她只覺得臉愈發的紅了,用手一摸,果然燙的嚇人。
貝齒緊咬着嘴唇,陸輕瀾想,昨晚她一定是瘋了,畢竟,自己後來那麼主動……
“啊啊啊,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陸輕瀾努力逼着自己不要再去回想,緊接着伸手去夠床尾的衣服,麻溜的穿上。
只是她一抬胳膊,酸澀不適的感覺就明顯了起來,全身的骨頭就像被火車碾壓過一樣。
“禽獸……”陸輕瀾恨恨的想。
同一時刻,法國巴黎,某家醫院。
“微,你還在恢復期,不能動氣。”應霖撿起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機,繼續用他蹩腳的中文說道,“摔東西能解決什麼問題?你……”
“Stop!”紅着眼,凌微轉身朝他大叫,“我要出院!我要回國!Doyouunderstand?”
“微,你冷靜點!”應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仍試圖安撫她的情緒,“等你完全康復了就可回國了啊。”
“我已經康復了!”凌微猛的站了起來,煩躁的在屋內走來走去,“那天要不是那該死的車子,這會兒我應該在國內,在他身邊,而不是在這無能為力!”
“微……”應霖眼神一暗,悶悶道,“留在這不好嗎?”
“我要回去!”一字一句,凌微說的格外堅決,“我不能再忍下去了,再不回去,我會瘋掉的,你明白嗎?”
只要一想到剛剛葉庭深的電話是陸輕瀾接的,她就再也不能淡定了。
她滿腦子就只有一個念頭,他們睡在了一起!
她喜歡了那麼多年的葉庭深,竟然……
她怎麼還能安心養病等康復?!
見她去意已決,應霖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機械般的點頭,“好,我幫你去辦出院手續,然後送你去機場。”
磨蹭了很久,在屋裡拽了又拽身上的衣服,直到露骨的吻痕被遮住了,陸輕瀾才肯走出卧室。
“好了?”見她出來,葉庭深把剛煎好的雞蛋盛到碗里,說道,“去洗漱吧,出來就可以吃了。”
陸輕瀾聽話的走向衛生間。
捧了一把冷水澆到臉上,涼涼的。
抬頭,起身,陸輕瀾看着鏡子里的自己,鎖骨下方一點點的位置,那枚吻痕,到底沒有被遮住,大大咧咧的在那。
洗漱完畢,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她還是不好意思出去,不知道怎麼面對葉庭深。
在B市的那晚,他們一夜風流,意亂情迷,她尚能用喝醉了這個蹩腳的借口。
可昨晚……
如果說先前是葉庭深的霸道佔據主導,可到了後來,她何嘗沒有主動?
可這樣的主動,現在她又無法坦然面對。
更何況,現在想想,昨晚葉庭深的態度也是奇怪的很。
她能感覺到現在葉庭深在自己心裡是不一樣的,可……
就在她煩躁的又想揉頭髮的時候,葉庭深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帶着一貫的寵溺:“輕瀾,還沒好?”
“好,好了。”低低應了一聲,陸輕瀾深吸一口氣。
算了,先出去再說吧。
出去的時候,陸輕瀾一眼瞧見了葉庭深正在為她拉開椅子。
無意識的撅了撅嘴,又偷偷的瞪了他一眼,陸輕瀾這才抬頭。
卻在眼睛餘光掃到客廳茶几上的那一瞬間,愣了愣。
恩?她昨晚把向日葵放到茶几上了?
不對呀,昨天帶回來的好像不是這個包裝。
眼睛再次掃向四周,終於在玄關處看到了另一束向日葵,也就是昨晚蘇遠送她的那一束,孤零零的的躺在那。
怎麼有兩束向日葵?
“葉庭深,那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