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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念嘴角牽了牽,僵硬而無力。

厲驍從不隱瞞他的目的,但就是因為這樣,才反而叫喬念不好應對。

能輕易說出口的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所以,喬念從不把厲驍的話當真,而她的脾氣素來就那樣,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厲驍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而就是因為這些從來都不能當真的事情,喬念也不好把厲驍怎麼樣。

可是他隱藏起來的,那些他永遠都無法說出口的事情呢?

喬念也的確該走了,無所謂厲驍送不送她,他要跟着,喬念也沒說什麼。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喬念跟着厲驍七拐八拐的走向另一條小路,遠遠的可以看見一輛車子停在旁邊。

喬念剛給喬御發了信息,自然是他。

而也是這個時候,喬念才開口:“宋小姐現在什麼情況?”

她才說完,便沒再聽見厲驍的腳步聲了,頓了頓,轉頭看向停在不遠處的厲驍。

厲驍冷着臉,看向喬念的時候滿眼的警惕與警告:“你都知道什麼了?”

喬念風輕雲淡的笑了笑:“就只是知道宋小姐這個人而已,其他的,一概不知。”

聽見她這麼說,厲驍眼眸里的情緒才稍稍有所鬆懈,半天,眉眼微斂着,低聲笑了笑:“那你最好什麼都不要知道。”

“可是我遲早什麼都會知道的。”

喬念現在顯然也沒那個心情攙和到厲驍與厲曜之前的陳年往事,眼前這一關她能不能過得去還另說呢,哪裡還有閑工夫去管其他的。

厲驍低聲笑着,隨即緩緩的走到她面前,嘴角斂着溫和的淡笑,聲音柔和而清淡:“那就到你什麼都知道的那天再說。”

喬念眉心不由自主的擰了擰:“你們的事情,我沒心情攙和。”

“你有沒有心情攙和現在都已經深陷其中了,我不信你有那個能力撇得乾乾淨淨。”

“我沒有,但一切就都到此為止了。”喬念說完便直接轉身朝喬御停車的地方走去。

打開車門上車,喬御一邊開車一邊看向不遠處的厲驍,車子開出蜿蜒的小路上了主幹道之後,喬御才開口問喬念:“怎麼是他跟你一起出來的?”

“他去找我說一會兒話,然後告訴我這裡有條小路,就順便送我出來了。”喬念靠在副駕駛的座椅上,懶懶的閉着眼,聲音慵懶而隨意。

喬御:“哦。”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又問:“送你回哪兒?”

“隨便吧。”其實,她也不知道。

回厲曜那裡,以現在兩個人的狀態顯然也不太合適,迴文蘭小區的話,畢竟又沒離婚。

成年人了,每個人都有她自己應該承擔該面對的責任。

如果說因為一時解決不了選擇用一種逃避的方式來應對厲曜,那麼以喬念對他的了解,最後這件事情一定會不了了之的。

想了想,喬念沉舒一口氣,補充道:“回別墅吧。”

喬御嘴角牽了牽,到底沒多說什麼。

他對厲曜始終是一知半解,但是卻足夠了解喬念,每當她不再躲避,不再以一種消極的狀態面對正在發生的事情時,那麼往往代表着,兩個人的關係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喬念回到別墅的時候厲曜還沒下班,她累了,簡單收拾了下便去床上躺着,但是時間太早,怎麼都睡不着,所以便又起來拿了劇本靠在床頭上看了一會兒,直到眼皮子不停的打架才沉沉的睡去。

厲曜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快凌晨了。

開了別墅的門站在玄關處好一會兒才開燈,後知後覺的打開鞋櫃看了一眼,喬念的高跟鞋齊齊整整的擺在上面,最下面一層放着的拖鞋只剩下他自己的。

看着,厲曜嘴角不由自主的揚了揚,隨即又清冷的慢聲笑着。

換了鞋子上去,才開了卧室的門便看見喬念斜斜的窩在床上,手邊還放着如隔三秋的劇本。

厲曜揚了揚嘴角,隨即又默默的將她丟在旁邊的所有東西都收拾的整整齊齊的。

喬念的包就放在手邊,劇本她從來都是隨身帶着的,明天一早又要去劇組,所以便想着把劇本給她放在包里。

只是打開包,映入眼帘的手邊便是一個葯。

拿起來看了看,隨即又給她放在原本的位置。

早該想得到的,還真是,一點都不會叫他意外。

厲曜收拾好之後便直接上床睡覺,一如既往的讓喬念枕在他的手臂上將她抱在懷裡,喬念不在然的動了動身子,厲曜則順勢將她抱得更緊。

他側了側身,垂眸看着還在懷裡的喬念,片刻後,伸手覆在她臉頰上,稍帶着薄繭的指腹大漫不經心的磨蹭着她臉上細膩的皮膚。

她還肯回來這裡的原因厲曜不是不知道。

而她,也果真如姜晨所說,她跟溫馨的確不一樣。

溫馨總是喜歡用極端又直接的方式解決問題,然而喬念卻總是這樣不聲不響的。

她做好了一切準備,聰明的世間少有。

不接觸他身邊的人,所以以後離開了也不會有什麼尷尬的接觸,至於吃避孕藥則更好理解了,溫馨跟姜晨那種糊塗賬,她是看着走過來的,又怎麼可能會讓他故技重施到她的身上?

她聰明到,你甚至都不知道她從什麼時候開始籌劃這些了。

因為還沒有離婚,所以也不避諱跟他住在一起,只不過從今以後她跟她不會再有什麼以後,就好像曾經的戴妃在世人面前避開丈夫的吻一樣。

如果現在這些她無法逃離,她也會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抗爭。

她就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她對於他,是何等的薄情,而他卻要可憐的維持着那些看起來片面又刻意的東西。

這樣想着,再看向她的時候,厲曜眸色不由自主的多了幾分沉鬱。

所以,對於這樣一個狠心的女人,他該怎麼樣報復才能叫她痛不欲生?

然而,那個無端的念頭也只是在他腦海里一閃而過。

所謂報復……到最後還不知道是誰報復了誰呢……

第二天早上,厲曜才從衣帽間換了衣服出來,便見喬念已經起身靠着床頭坐着。

她以前從來不會起這麼早,即便她想,也絕對起不來。

到底同床共枕了一年多,厲曜對她的作息習慣也算是了如指掌了。

今天的確意外的有些奇怪。

厲曜一會兒還有一個會要參加,他素來都是白襯衫黑西裝,沉穩大氣的寶藍色領帶,微微翻出的袖口處扣着喬念才送他不就的袖口以及手腕上腕錶,喬念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快速的移開視線。

“今天怎麼醒那麼早?”他聲音平淡有隨意,好像兩個人之間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喬念眉眼微斂着,咽了咽口水,即便極力的控制着聲音,可聽起來還是沙啞乾澀:“沒睡。”

是,從他回來到現在,一直都沒睡。

她不想隱瞞,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厲曜扣上袖口的扣子,聽着她說這話的時候手上的動作不由得僵了僵,半天,咬牙冷笑着道:“沒事兒,今天回來的時候去江衍那兒給你拿點安眠藥。”

喬念默不作聲的下床踩着拖鞋朝浴室走去,她不想無視厲曜,只是,他的話讓她無言以對。

厲曜與她從來都是避重就輕轉移話題的高手,真要是計較起來,誰也不會是誰的對手,她又何必去糾結一件原本就不會分出勝負的事情呢?

片場,喬念實在困得不行,拍戲的時候雖然都是打起了精神來的,但其他時間幾乎都是睡着的,甚至連飯都不想去吃。

喬御站在不遠處,手裡拿着保溫杯,看了一眼在不遠處的躺椅上睡着的喬念,眸色深沉,垂眸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提着保溫杯的過去,推了推她的肩膀:“醒醒……”

“嗯?”喬念整個人都累得不行,不過由於是在片場,睡也睡得不是很沉,怕一會兒輪到她拍戲現場工作人員叫不醒。

懶懶的睜眼,見喬御在她身邊的小凳子上坐下,從保溫杯里倒了一杯水出來,又拿了葯給她:“先把葯吃了。”

喬念沒拒絕,懶懶的支起身子坐了起來,從喬御手裡接過葯吃了之後便又想躺下睡,只是還沒躺下,便被喬御拉了起來。

“你幹嘛啊?”喬念眉心緊蹙,語氣里捎帶着幾分不耐煩。

對喬御,她從來都是這樣。

至於喬御,拉着她的手腕,怎麼都不肯她再躺下:“至少吃點東西再睡,好嗎?”

“我不餓。”

“不餓是不餓,但東西還是要吃,不然你胃也受不了啊。”喬御語氣還算柔和,對喬念,他總是沒辦法多說什麼。

喬念悶悶的不想說話,兩個人莫名其妙的僵持着。

肖離原本就是過來找喬念的,只是走過來看見他們倆個這樣,稍有些不習慣。

“額……”猶豫着要不要走。

喬御聽見他過來的腳步聲,轉頭看了一眼,見他呆愣在原地,漫不經心的嗤笑一聲:“幹嘛啊這是……”

肖離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道:“這不是怕打擾你們嗎!”

“有什麼好打擾不打擾的……”喬御笑着放開喬念。

喬念側了側身,背對着肖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