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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的痛苦令皇后整個頭腦都彷彿在轟鳴着,耳邊卻是清晰無比的傳來男人冷血無情的話語。

“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一次次對無憂動手,是你想要無憂死?還是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把無憂教成一個只知囂張跋扈、任性刁蠻的廢物公主?”

男人說著猛然鬆開手,將皇后甩在了床上,突然涌至的空氣讓近乎窒息的皇后猛烈的咳嗽起來,只是就連咳嗽都是無聲的,男人不會留一絲的機會讓皇后能夠喊人救她,一如十一年前的那一晚……

等皇后稍稍平緩了下來,臉龐卻是又被男人狠狠的掐住了,她就那麼被生生的拽了起來,被迫的注視着那一雙面具下,充滿着狂暴戾氣的黑眸。

“不要再對無憂動手,否則你和你身後的杜家都會轟然倒塌!”男人說的很是緩慢,彷彿生怕皇后聽不清似的。

“你不相信?”男人面具下的唇輕輕勾起,眸中閃現出一抹笑意來,只是這一抹笑意落在皇后的眼中,卻是讓她感覺徹骨的寒意!

男人緩緩鬆開手,手指卻是沒有離開皇后的面龐,仿似一條毒蛇的芯子一般,在皇后臉上以及頸部摩挲着徘徊着,讓皇后的每一根汗毛都跟隨他的動作而顫慄着……

“明日,午時之前,你會看到杜國公的國公稱號,變上一變的。記住,那只是對你這次向無憂出手的警告,若是再有下次……”

男人的話,並沒有完全說完,只是一揮衣袍帶起一片旖旎而耀眼的金色,揮滅了幾盞蠟燭,繼而消失在夜色當中,就彷彿從未出現過似的無影無蹤。

皇后悲泣了一聲,這才發現自己能夠出聲也能動彈了,但是她就那樣默默的躺在床上,沒有招呼任何人進來,眼淚無聲的流淌了下來。

景無憂,並不是皇后與皇上的孩子,皇后也不知道那個惡魔般的男人究竟是誰,她只知道景無憂的存在,時時刻刻的提醒着她的不貞不潔,讓她生不如死!

她恨!恨不得把景無憂掐死,可是……

想到杜家,皇后猛然坐起身子,匆匆忙忙的連鞋子都沒有穿,就跑到了銅鏡前面,想着用什麼辦法遮掩一下,臉上以及頸部的傷痕,不要讓人看出端倪來。

只是,看到銅鏡中映出的影子之後,皇后一下子就怔住了,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被掌摑被掐過的痕迹,就連頸上也是白凈如昔,連一點紅痕都沒有,彷彿之前的一切都是她的夢境!

若不是臉龐上未乾的淚痕,和之前被被扯開的裡衣,還在提醒着皇后,皇后也幾乎要誤以為之前發生的事情,都是在夢中了,她伸手撫摸了一下白皙的頸部,一股疼痛卻是傳來,讓她瞬間恍悟過來。

原來,之前那個男人令她寒毛直豎的撫摸,是在用什麼特殊的手法,讓她受傷的肌膚恢復原樣,從表面上看不出來。

定了定心,皇后命人去給自己的兄長,也就是杜國公送信,只是宮中早已上鎖,就算是皇后的人也出不去,等宮門打開也早已到了上朝的時辰。

於是,皇后果然沒用等到辰時,就聽到宮人傳來的消息,朝堂之上杜國公惹怒皇上,皇上下旨將杜國公降為了侯爺。

聞聽消息之後的皇后,一下子就癱軟在了椅子上,其他人皆以為皇后是被杜國公降爵之事打擊到了,卻不知她心中那深深的恐懼!

那個男人說出來的話,當真應驗了!

這時,有宮女來稟報七公主來探望皇后,皇后一聽到七公主幾個字,猛然哆嗦了一下,然後彷彿瘋了一般,狂吼道:“滾!都給本宮滾出去!”

宮女戰戰兢兢不知如何是好,皇后身旁的崔媛打發了宮女,又讓她不要出去亂說話,這才走出去安撫七公主,只說皇后娘娘頭風發作,正在延請太醫診治,請七公主先回去休息。

七公主本是因聽聞凌卿蕊要離開皇宮,想着來找母后想想辦法,卻吃了個閉門羹,只得怏怏的往回走,忽然想起凌卿蕊的醫術很好,讓她來治療母后的頭疼病,豈不是一舉兩得!

七公主眼睛都發著光,不料當她趕過去的時候,就得知凌卿蕊早已離開了皇宮,當下七公主就發了脾氣,惜玉連忙拿出了凌卿蕊臨走之前,特意叮囑過要給七公主的物品,才算是平息了七公主的脾氣。

參加一個壽宴而已,不想就耽擱進去了如此久的時間,凌卿蕊看着面前的柳府大門,一時間頗有些感慨。

“蕊兒,你可算是回來了,真真是擔心死娘親了,快來娘親這裡讓娘看看,可是瘦了好多呢,一定要好好補補才是。”沈氏一陣關懷備至的話語,打斷了凌卿蕊的思緒。

沈氏笑盈盈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出之前對凌卿蕊的仇恨,溫暖關切的話語,彷彿當真是她的親娘一般。

一段時日不見,沈氏演戲的水準上升了很多啊,凌卿蕊微微勾唇,或許是因着自己身邊跟着的這兩個宮嬤嬤吧,畢竟是太后身邊的,誰敢不給幾分薄面呢。

柳夢嫣也是笑道:“是啊娘親,蕊姐姐這一次可是遭了罪,一定要好好養養才行,嫣兒這就讓人將舅舅送來的上好燕窩,全都送去蕊姐姐的院子里。”

“嫣兒真是懂事。”沈氏誇了一句,然後對凌卿蕊說道:“這裡風大,蕊兒快快進屋。蕊兒,你大姐姐今日本是也要來迎接你的,不想卻是染了風寒,娘親生怕過了病氣給你,就讓她先不要過來了,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改日等她病好了,再讓她來給你陪個不是。”

到了這個時候,沈氏還不忘了給凌卿蕊上點眼藥,只不過沈氏好像忘了,此一時彼一時,此時凌卿蕊已然是郡主,即便柳夢溪是她大姐姐,恐怕也完全當得起她的賠禮。

沈氏說完笑着就想走到凌卿蕊面前,不料凌卿蕊身邊的宮嬤嬤忽然往前一步,阻住了她的去路,然後一張老臉板着,極為嚴肅的看着沈氏道:“柳夫人該稱呼安瑾郡主,給郡主請安見禮才是。”

沈氏的雙手瞬間在袖中握緊,指甲都差點戳破掌心,只是面上依舊是笑着道:“嬤嬤教訓的是,是我亂了規矩。”

說著,沈氏衝著柳夢嫣招招手,母女兩人齊齊拜向了凌卿蕊,口中說道:“見過安瑾郡主。”

原以為此處是府門前,也算是人來人往的,凌卿蕊怎麼也會顧忌着名聲,不會讓她當真拜下去,不想凌卿蕊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她們母女下拜,卻沒有任何阻止的模樣,沈氏不禁心中暗恨。

“不用多禮,夫人和二妹妹快起來吧。”凌卿蕊淡笑。

柳夢嫣揚起一張帶着溫柔笑意的臉頰,道:“郡主快快進屋,吹了冷風就不好了。父親還沒有從衙門回來,不過也早就吩咐了,要給郡主接風洗塵呢。兩位嬤嬤也進屋喝杯熱茶吧。”

那兩位宮嬤嬤上下打量了一眼柳夢嫣,直將她看的差點掛不住臉上的笑,才緩緩開口說道:“太后娘娘早就聽聞,柳府有一對兒姐妹,姐姐衝動妹妹深沉,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聞言,柳夢嫣臉上的笑容徹底掛不住了,眼底閃過一抹羞憤,小小女子被人評為深沉,可不是什麼誇讚的話,只不過她哪裡敢與太后抗衡,眼中含着淚珠,盈盈下拜道:“太后娘娘教訓的是,臣女……”

“太后娘娘可沒有時間教訓你一個臣子之女,還請柳二小姐莫要誤會的才是。”兩位宮嬤嬤毫不猶豫的打斷了柳夢嫣的話,對她梨花帶雨的模樣也沒有半分心軟。

轉頭,她們對沈氏說道:“柳夫人,郡主深得太后娘娘喜愛,若不是郡主一意要回柳府,太后定當留郡主長居宮中。此番郡主雖是回了柳府,柳夫人也該深知郡主身份尊貴,莫要慢待了半分。”

“是,謹遵太后娘娘懿旨。”沈氏顧不得安撫自己的女兒,連忙應着。

警戒過了沈氏之後,這兩位宮嬤嬤又送了凌卿蕊回她的玉笙小築,這才與凌卿蕊辭行,返回宮中去了。

一見凌卿蕊回來,冰月冰妍兩姐妹與初雪三人,一副恨不得撲上來的模樣,只是礙於禮數規矩和他人在場,及至屋子中只有她們幾人了,她們立即為了過來。

“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冰月冰妍異口同聲,眼含淚花的哽咽着。

初雪臉上早就淌滿了淚水,上前去仔仔細細的看着凌卿蕊,半晌之後猛然哭了出來道:“小姐,你瘦了好多!奴婢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小姐了,小姐……”

凌卿蕊忍不住扶額,這三個丫頭哭的,旁人要是聽了去不得以為她真的要死了啊?

“別哭了,你們小姐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心中也是感動於她們的關心,凌卿蕊安撫道。

可是見初雪有越哭越厲害的樣子,凌卿蕊假做冷了臉,喝道:“不許再哭了!”

初雪見她似乎不高興了,這才擦了擦眼淚,忙着張羅給自家小姐弄膳食去了。

冰月冰妍二人見初雪去忙了,“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凌卿蕊的面前,道:“請小姐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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