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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剛剛,身後傳來了一下極為輕微的窸窣聲,凌卿蕊手中握緊柳葉刀,卻是假作不知的樣子,慢慢站起來,繼而轉身緩步往橋頭處行去。

就在凌卿蕊的腳步剛剛踏上橋頭,一道勁風猛然襲來,早有戒備的凌卿蕊迅速一個翻滾,閃身躲避到了橋頭處的石頭後面,只聽見“嗡”的一聲,是刀砍在了石頭上的聲音。

凌卿蕊雙眸一眯,素手微揚就撒出去了一撮無色無味的劇毒,這毒但凡碰觸到一星半點,哪怕是鞋底沾染上,也一樣會中毒,然後她緩緩起身,卻在看清追殺她的人之時,微微一驚,道:“是你們。”

“既然安瑾郡主認出我們來了,那就留下性命吧!”

對方一揮手,就有幾人衝上前來,卻是在不知不覺中沾染到了凌卿蕊灑下的劇毒,當即慘叫着倒在了地上。

“果然狠毒!”對方恨聲道。

凌卿蕊唇邊勾起一抹淡笑,道:“你們想要我的性命,我不過是自保而已,怎麼談得上是狠毒。”

面上鎮定自若,凌卿蕊的心中卻是有些着急,因為剛剛她認出來了,這些人是之前“順路”帶她出城的,馬車上的人。

馬車裡的人,其實凌卿蕊並沒有真正看到,但是她認出了當時趕馬車之人,而且看架勢對方並非是正在十里坡等着她的人。

但是,面前這些人絕對和給她送信之人有着絲絲縷縷的關係,否則他們是如何認出她的?要知道她此時不單單是一身男裝,更加是易容成了冰月的樣子,可是對方卻是直接稱呼她為安瑾郡主!

難不成……

凌卿蕊猛然間想起了那一次遇襲,來自皇后的鳳凰隱衛!

如果之前那信紙就是鳳凰隱衛送給她的,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在城門口處之時,他們會那麼巧合的出現,又讓凌卿蕊那麼順利的搭順風車出了城,因為他們的目的就是引她出城,從而殺掉她。

只是,如此一來,鳳凰隱衛或者說皇后又是怎麼知道,關於眉間硃砂痣孩童殺手的事情的?

難不成那幕後黑手,其實是皇后?

心思電轉,凌卿蕊的手上卻是一點也沒有閑着,在自己的身前布下了重重毒陣,本來這些毒陣是為十里坡的人準備的,現在只好先給他們嘗嘗了。

因着凌卿蕊所站的位置,是正好守在狹窄的橋頭處,沒有給他們留下一點落腳之處,在有幾人衝上去再次中毒倒地,不多時就死在那裡之後,一時間,對方心生忌憚,虎視眈眈的瞪着凌卿蕊卻不再衝上前來。

不過,顯然對方為了取凌卿蕊的性命,也是有備而來,領頭之人一揮手,就有數人手執弓箭站了出來。

凌卿蕊想要依憑之前曾救了她的那塊橋頭石,只是對方有輕功卓絕者,躍過她步下的毒陣,到了她的身後,如此一來,對方形成了其後夾擊之勢,凌卿蕊幾乎再無任何躲閃的可能!

“安瑾郡主,下輩子投胎要記住,什麼樣的人可以招惹,什麼樣的人不可以招惹!”領頭之人陰測測的笑着說道。

“是嗎?”凌卿蕊揮了揮手,手指甚是隨意的扶在了橋邊上,“你們也要記住,想要算計人,終究會被人算計。”

凌卿蕊的聲音雲淡風雲,彷彿她前後面對的不是數支弓箭,而是幾盞好看的燈籠似的。

聽到凌卿蕊的話,那領頭之人下意識的就覺得不對,當即一揮手吐出了一個“射”字來,只是伴隨着他的舉動和命令,出現的並不是勁射的箭矢,而是手執弓箭之人,以及他身邊數人,紛紛吐血倒地!

凌卿蕊微微勾唇,害人之心有沒有,她不知道,但是防人之人她怎麼會沒有呢?

早在那輛馬車,在她心急火燎想要出城之時,如此巧合的出現的時候,她心中的警鐘就早已敲響,只是她不得不藉助這輛馬車出城,是以她的“搭乘”馬車之時,就已然在馬車上下了毒。

那毒不過是某種引子,若是馬車上的人,當真是要出城辦事,與凌卿蕊無關,那麼她下的毒並不會發作,隨着時間的流逝,毒性也就慢慢化解,對於馬車上的人並沒有半點損害。

但是,如果馬車上的人,當真來追擊凌卿蕊,凌卿蕊就會用另外的毒素,引發他們體內的毒!

這就是剛剛那些人,紛紛吐血倒地的原因,不過看來當時馬車上的人實在為數不少,並不是全部的人都沾染了那毒性,否則現在能夠站着的恐怕沒有幾人。

領頭之人雖是沒有吐血,身體卻也有些顫抖,不知是中了毒,還是被氣的,畢竟還沒碰到凌卿蕊一分一毫,他們自己這方卻已經折損了不少人手了。

“怎麼,非要不死不休是嗎?那今日且讓本郡主看看,究竟是你們能取得了本郡主的性命,還是你們全部被本郡主毒死!”凌卿蕊語出嘲諷,卻無人知道此時她的心中是有些緊張的。

她的毒術全都是後來,從毒經上學來的,修習時間尚短,而且沒有武功內力為輔助,終究是敵不過這些武功高手,還有一件嚴重的事情,那就是此處夜風太大,她剛剛布下的毒陣,恐怕也支撐不了太久,她如此言語,就是想要驚退對方。

不料,對方竟是沒有絲毫退意,再次故技重施,無數弓箭遙遙指向了凌卿蕊。

凌卿蕊咬牙,這一次恐怕她是在劫難逃!

藉著微弱的星光,凌卿蕊望了一眼橋下的水流,心中盤算着不知道她跳下去,能不能躲過對方這一番箭雨,其後又能不能順利擺脫他們,從水中上來。

只是,情勢已然由不得凌卿蕊猶豫,對方弓弦已然拉至滿月,凌卿蕊手腕一用力,縱身躍下橋樑!

“啪”的一聲,就在凌卿蕊縱身躍下的一瞬間,只聽見一聲輕響傳來,手腕就已然被人握住,身形在空中一個停頓,然後伴隨着耳邊刀劍交響的聲音,她被人用力一甩,甩到了橋頭上來。

剛剛站穩身形,凌卿蕊就看到了一張臉色極為難看的面龐,是景墨風。

此時此刻,他的神情,他的雙眸之中,哪裡還有一絲一毫的溫潤,恐怕只用陰沉二字都難以形容,他面色之難看。

手腕也仿似要被捏碎了一般,傳來陣陣疼痛,凌卿蕊不禁微微皺眉,開口說道:“多謝殿下相救,殿下怎會在這裡?”

景墨風不發一語,幽深的看了她一眼,鬆開握着她手腕的手指,掉頭就走,一襲長袍在夜風中舞動着,就好像要乘風直上蒼穹一般,氣勢恢宏。

凌卿蕊微微眨眼,為何她感覺這一刻的景墨風,與另外一個人如此相近,相近到彷彿就是同一人一般。

一下劇烈的刀劍碰撞在一起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凌卿蕊的思緒,她轉眸看去,就見星隕正在與之前的那個領頭之人對戰,那領頭之人被星隕這一劍劈飛了出去,落地之時已然是出氣多入氣少,眼看是活不下去了。

微微張唇,凌卿蕊本是想要星隕留一個活口,不想星隕手起刀落,那領頭之人已然成為了一具死屍,凌卿蕊見狀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此時,所有前來追殺凌卿蕊的人,都已經被星隕帶來的人殺死在當場,然後擦乾淨了劍上血跡的星隕,起身走到了凌卿蕊的面前。

星隕看向凌卿蕊的目光中,帶上了一絲絲的寒意與煞氣,卻又轉瞬消失不見,他沉默了半晌,開口問道:“蕊小姐這是要做什麼去?”

見凌卿蕊似乎並不想解釋,星隕又道:“蕊小姐,我們閣主的確對蕊小姐你另眼相看,但是這並不代表着蕊小姐就可以如此任性妄為!蕊小姐的行徑,會讓星隕以為閣主是看走了眼。”

似乎是察覺到了這邊星隕的疾言厲色,原本站在橋邊背對凌卿蕊的景墨風霍然轉身,開口說道:“聽你所言,你是他人下屬,不過是聽命保護郡主,無論郡主如何做,恐怕也由不得你來指責。”

聞言,星隕張了張嘴,卻是沒有出言反駁。

“抱歉!”凌卿蕊忽然出聲,“我很抱歉讓大家擔心,抱歉給大家造成了困擾,在此我向諸位陪個不是。只是,我有我需要做的事情,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

頓了一下,凌卿蕊又低聲補充了一句,道:“包括凌霄。”

聽到凌卿蕊的話,星隕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往後退了幾步,慢慢隱去了身形。

而景墨風卻是深深的看着凌卿蕊,眸光在夜色中顯出幽冷的光芒。

凌卿蕊鄭重抱拳施了一禮,道:“感謝殿下的援手,改日定當登門致謝,今日請恕安瑾有要事在身,不能相陪。”

轉身,凌卿蕊就欲離開,卻聽到背後的景墨風揚聲說道:“不管郡主要去做什麼,此時恐怕已經誤了時辰,即便沒有誤了時辰,這裡發生如此激戰,恐怕對方也早有察覺,怎會還在原地等你。”

凌卿蕊的腳步一頓,其實這恰恰是凌卿蕊心中所擔憂的,但是景墨風又是如何知道,她會誤了時辰,又怎麼會知道原本有人在等她,而且剛剛他又怎會與星隕一同出現,救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