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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帶上那套頭面,咱們去探望探望重傷的二夫人。”凌卿蕊吩咐道。

初雪雖是心中不甘,為什麼要把這麼好的頭面送給沈氏,不過口中還是應着,拿了頭面跟在了凌卿蕊身後。

當凌卿蕊來到沈氏所住的夢雲苑的時候,柳夢溪腫着一張臉也在那裡,看到凌卿蕊當即就紅了眼睛,瞪着她的模樣彷彿恨不得吃了她似的,相信若不是臉上的傷勢太過嚴重,此時柳夢溪已經破口大罵了。

倒是柳夢嫣微微下垂的雙眸,遮掩住了她滿心的憎恨,勉強笑着迎了上來,不過即使那眼中的憎恨一閃而逝,卻也被凌卿蕊敏銳的捕捉到了,凌卿蕊唇邊不禁勾起了一抹笑來。

“大姐姐,二妹妹都在啊,我來看看二夫人,順道把護國公府送的頭面給二夫人送過來,二夫人可還好?”

柳夢嫣的目光從那套頭面上掃過,目中隱含淚意的說道:“嫣兒代娘親多謝蕊姐姐,只是娘親現在不方便見客,還望蕊姐姐見諒。”

不方便見客?柳夢嫣一句話就把凌卿蕊給刨除在柳家人之外,變成了不方便見的客人。

凌卿蕊目光微微閃爍一下,忽然明白到原來柳夢溪剛剛沒有出聲罵人,並不是因為傷勢嚴重,而是沈氏這裡有其他人在吧?

果不其然,凌卿蕊的想法剛剛落下,就聽見從裡屋傳來腳步聲,不多時就見沈承運的妻子沈夫人走了出來,她的身後還跟着一位頭髮鬍鬚皆是花白的老者。

沈夫人冷眼看了看凌卿蕊,對柳夢嫣兩人說道:“溪兒嫣兒,你們娘親被她害的如此凄慘,為何還讓她進的這夢雲苑來?這種惡毒陷害當家夫人的人,即便不是亂棍打出去也該拒之門外!”

柳夢嫣雙眼中含着的淚水,“唰”的一下就落了下來,哭道:“舅母萬萬不要如此說,蕊姐姐也只是……只是無心之失罷了,娘親和嫣兒不曾怨恨過蕊姐姐。”

這時,那位老者忽然開了口,頗有些憤憤然的說道:“無心之失?老夫從醫數十年,可沒有見過無心之失會致人如此如此重傷的!若不是老夫有家中祖傳的傷葯,否則柳夫人這雙手定然是廢了。”

聞言,柳夢嫣一下子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了,彷彿想要幫凌卿蕊說話卻又不知如何反駁一般,沈夫人則是差點跳了起來,喝道:“憐雲待你比之親生還好,你居然如此害她。來人,將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給我趕出去!”

柳夢溪雙目一亮,也跟着指揮着下人想要上前驅趕凌卿蕊。

凌卿蕊眸光從那些蠢蠢欲動的下人身上掃過,語氣淡然的說道:“沈夫人,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這裡是柳府而非你的沈府,想要作威作福還請回你的沈府去耍威風!”

這句話也成功的嚇住了那些下人,他們聽了凌卿蕊的話之後也才醒悟過來,這沈夫人說到底只是柳府的客人罷了,他們的主子可不是她。

不等沈夫人說什麼,凌卿蕊彷彿想起什麼似的,接著說道:“還有一件事,我想是沈夫人弄錯了,二夫人的雙手之所以如此重傷,那是因為得罪了護國公府的離世子,被離世子懲罰了,沈夫人如此口出怨言,難道是認為離世子懲罰的不對嗎?”

沈夫人被凌卿蕊氣的不輕,腦子一熱張嘴就說道:“當然不對,如此懲罰豈不是要害死憐雲?”

“噢?看來沈夫人對我家世子頗有微詞啊,要不要讓沈大人親自到世子面前分說一二?”一道聲音接着沈夫人的話茬說道,卻令沈夫人當即嚇白了臉色。

來人正是夜展離身邊的左樂語,他這些天來沈氏的夢雲苑,來的無比順暢,彷彿是自家院子一般,而且每次前來都會備上一壺清茶,一邊喝着茶一邊命人鞭打沈氏手掌,但凡輕一點就會被他冷酷的指出來,重新再來一下,此時可不就是帶着清茶又來了。

沈氏和柳夢溪柳夢嫣可是恨毒了左樂語,可是左樂語代表的是夜展離,她們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罷了,此時沈夫人說的話被左樂語給聽到了,想到萬一要是夜展離對自家老爺不滿……

沈夫人急急的堆起笑來,解釋道:“左侍衛聽錯了,我萬萬不敢對離世子不敬,只是在說蕊小姐不該忘恩負義,昨日如此重傷柳夫人而已。”

左樂語斜睨了沈夫人一眼,說道:“你該稱呼蕊小姐一聲安瑾縣主。昨日事發之時我家世子不在場,你以為就可以顛倒是非黑白了嗎?安瑾縣主的柳葉刀脫手飛出,誰讓柳夫人那般倒霉,恰好在那個時候摔倒,這才被柳葉刀貫穿手掌,怎麼?難不成這也要怪罪到安瑾縣主頭上?”

左樂語如此明晃晃的維護凌卿蕊,沈夫人當即就有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一股氣哽噎在胸口,直噎的沈夫人差點翻了白眼。

左樂語卻是不看她那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轉頭看向了原本跟在沈夫人身後的那位老者,忽然就收了臉上的嚴肅之色,笑呵呵的走向了那位老者,幾乎沒有人注意到,那位老者被左樂語這麼一笑,身子就是一個哆嗦。

“秦太醫,您老人家可是讓我家世子好找啊,世子說上次秦太醫給開的方子,吃着還是不錯的,還請秦太醫再去給世子診診脈開個調養的方子吧。”

那老者原來是宮裡的太醫,只是此時在左樂語的笑容面前,差點哆嗦成一團,一聽左樂語說讓他去給夜展離診脈,當即支支吾吾的說道:“離世子……離世子太抬舉了,在下醫術不精實在……實在難以勝任……”

“醫術不精啊……”

左樂語依舊笑呵呵的,卻笑得那秦太醫哆嗦着就向沈夫人告辭,急匆匆的離開了,看那腳步就快要跑起來了似的,真不知道究竟之前這秦太醫給夜展離診脈,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情,才會讓這秦太醫如此懼怕。

沈夫人見自己好不容易請來的太醫,居然被左樂語三言兩語就給嚇跑了,臉色也是一變再變,可是左樂語頭上有夜展離罩着,她一個四品官員的夫人又能如何?思來想去沈夫人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來。

卻是那柳夢嫣緩緩跪在了左樂語面前,抬起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來,哭求道:“娘親和小女已然知錯,這些時日已是日日在佛前為離世子祈福,祈願離世子一切順遂,日後也一定為離世子點一盞長生燈為離世子祈願,還請左侍衛憐憫小女的娘親,娘親真的是快要被打死了啊。”

成串的珠淚從柳夢嫣粉嫩的臉頰上滑落,當真是哭的梨花帶雨,讓人不得不心生憐惜,只是今日卻是碰上了一個鐵石心腸的人。

見左樂語彷彿不為所動,柳夢嫣又轉向了凌卿蕊,緩緩磕頭道:“安瑾縣主,還請看在娘親待你一向不薄的份上,幫娘親求求情吧,嫣兒在這裡謝過安瑾縣主。”

沒有人看到,跪伏在地上的柳夢嫣,是如何緊緊的咬着唇,才讓她心底的怨恨不曾傾瀉`出來。

一向不薄?

凌卿蕊唇邊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不過還是在柳夢嫣抬頭望來的祈盼目光中,緩緩開口喚道:“左侍衛不知可否聽我一言?”

左樂語立即轉頭,恭謹的說:“安瑾縣主有何吩咐儘管說,小的一定照辦。”

他如此的恭敬謹慎的態度,倒讓凌卿蕊心中微怔,之前左樂語雖是看在夜展離的面子上,對她也算是有禮有節,卻不曾如此的恭謹過,只是此時並不是糾結這件事的時候,凌卿蕊口中說道:“二夫人為柳府打點中饋也算是勞苦功高,若是就此殘廢了,傳出去豈不是讓人說我柳府無情無義?所以我斗膽請離世子更改一下懲罰的方式,不知可否?”

“安瑾縣主請說。”

凌卿蕊微微遲疑,似乎在想應該更改成什麼樣的懲罰方式一般,一旁的柳夢溪當下就沉不住氣了,衝上前去就想說什麼,柳夢嫣見狀生怕她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再惹怒了左樂語,微微伸手在其裙角上一拉,不想因她這一拉柳夢溪踩到了自己的裙角,身形不穩下“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凌卿蕊面前!

彷彿吃了一驚,凌卿蕊連忙伸手去扶柳夢溪,口中說道:“怎敢當大姐姐和二妹妹如此大禮?”

左樂語在旁看着卻是差點笑出來,這蕊小姐口中說著不敢當如此大禮,卻是任由柳夢嫣在她面前跪了半天,現在好似在扶柳夢溪,卻是每每在柳夢溪即將站起來的時候就鬆手,導致柳夢溪數次都是撲倒在地上……

折騰了好半天,柳夢溪才算是在柳夢嫣的攙扶下起身,只是已然因為雙膝的疼痛而臉龐扭曲起來。

在左樂語和初雪的忍笑聲中,凌卿蕊卻是面色肅靜的說道:“既是大姐姐和二妹妹如此懇求於我,我也不忍看到二妹妹這般傷心,還請左侍衛轉呈離世子,二夫人剩餘的近二十日懲罰就免了吧。”

在柳夢溪二人驚喜的目光中,左樂語卻是搖頭道:“免了是不可能的,還請安瑾縣主如之前所言,換一個懲罰方式。”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