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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里嘩啦的彷彿是殿內什麼東西摔碎在了地上,門外的人全都面面相覷,太后更是擔憂,提高了嗓音喊道:“皇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要不要緊……”

“吱呀”一聲,殿門忽然打開來,只見陳德布從門口走了出來,神情肅穆卻是並沒有看向任何人,只是口中說道:“皇上說不想見任何人,諸位請回吧。”

“陳德布,就連哀家皇帝都不見嗎?”太后也是沉了臉色,今天皇上究竟是怎麼了。

陳德布目光微微一掃,在景墨風與凌卿蕊身上略微停頓了一下,這才回了一句“太后娘娘恕罪”,就轉身又走回了大殿當中,殿門轟然關閉。

太后的身子不禁微微搖晃了一下,凌卿蕊急忙身上扶住了太后,之前太后那般維護她,就連嘉陽公主的顏面都不給,她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手指在太后的脈象上掃過,凌卿蕊心中明了,太后只是一時着急,身體還算康健,當即輕聲勸解道:“太后娘娘不要擔心,之前太醫不是給皇上看過,皇上已然沒有大礙了嗎?現在,興許是前朝有事,這才讓皇上動了怒。”

太后微微搖搖頭,她自己的兒子她了解,前朝無論發生多大的事情,皇上只會在朝堂之上,或者御書房之時動怒,回了後宮自會壓抑怒氣,此時情形明明不對,可是皇上不肯見任何人……

此時,大殿之中,皇上面前是一堆碎片,而皇上站立於殿中,背在身後的手指上,有鮮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陳德布說完話回來,就小跑着到了皇上身後,用帕子將皇上劃傷的手掌包紮了起來,口中小聲勸解道:“皇上這又是何苦呢,傷了身子就不好了。”

“傷了身子?”皇上任由陳德布包紮,口中發出一聲嘲諷至極的笑,“朕的身子已經傷了多時,還在意這一點小傷做什麼。”

陳德布的手輕輕顫抖了一下,眼中悲色更濃,說道:“皇上,安瑾郡主醫術那般好,尋個機會再讓她給皇上看看吧,剛才小的看到安瑾郡主就在殿門外,還有凌王殿下也在。”

皇上疲憊的揮揮手,說:“墨風今日倒是得償夙願了,只是不知安瑾那孩子心中究竟是怎麼想的,朕冷眼看去,對於這賜婚,她並非心甘情願的,而且她選擇在這個時候揭穿自己的身份,恐怕……”

“皇上是在擔憂凌王殿下吧?依小的拙見,凌王殿下早與那位勢同水火,本就沒有和解的可能,也不就不怕再添上安瑾郡主這個麻煩了,再說安瑾郡主可不是那些普通閨閣女子,或許不但不會成為凌王殿下的累贅,反而會成為一分助力呢。”

皇上聽了陳德布的話,沒有開口,不過陳德布知道皇上是聽了進去的,這才又小心翼翼的勸道:“皇上,真的不準備對凌王殿下說……”

“說什麼?何況即便朕說了,他也不會相信的。”皇上立即打斷了陳德布的話,手指微微收緊,將手中的一張信箋,侵染上了絲絲血跡。

“皇上……”陳德布心疼的低聲叫道。

皇上輕輕抬手,將信箋上的褶皺緩緩撫平,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上面的血跡,想要將那些礙眼的血絲擦掉,一時間大殿之內只有這輕微的擦拭聲。

許久之後,皇上開口問道:“有沒有查出來,這次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回皇上,沒有。”

“再查!還有,給朕把那個天臨道人看緊了,告訴他們,再有疏忽之處,就不用來見朕了。”皇上的聲音冷肅如寒風,看着信箋的眼神卻又柔和至極。

且不說陳德布立即應下,凌卿蕊那邊與景墨風勸了太后回宮休息,兩人隨即一人帶了一盆菊花,也離開了皇宮。

在她們兩人離開皇宮之時,宮門口立即有一個小太監腳步匆匆的離開,凌卿蕊眸光微動。

“卿卿,我送你回府可好?”景墨風站在自己的馬車前,笑望着凌卿蕊。

“不勞凌王殿下。”

凌卿蕊淡淡答道,不做任何停留的轉身走向自己的馬車,只是身子剛剛轉過去,忽然就感覺身後有微風襲來,緊接着就有一隻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間,凌卿蕊托着菊花的手不動,另外一隻手中的柳葉刀卻是急速划了過去。

柳葉刀在衣袖的遮掩下極為隱蔽,那隻手卻仿似長了眼睛一般,堪堪在柳葉刀即將划到之前,輕微的一個顫抖,就那麼避開了凌卿蕊的攻擊,如願以償的抱住了凌卿蕊的纖腰。

一股隱含輕柔的大力傳來,凌卿蕊身不由己的向後倒去,手中那盆菊花再也拿不住,“唰”的一聲飛向了後方,只是碎裂的聲音卻是久久沒有傳來。

身形一轉,凌卿蕊想要脫離對方的禁錮,卻不料瞬間跌入景墨風那雙澄澈的眸子中,不待她反應過來,景墨風已然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托着一盆花,將她一起帶上了馬車。

“景墨風!”

凌卿蕊惱羞成怒般的低喝,景墨風卻是把手中的菊花一甩,送入了已經託了一盆花的楚殤手中,這才轉眸看向凌卿蕊,笑意融融。

凌卿蕊更怒,柳葉刀如魅影一般划出,只是她的武功畢竟不如景墨風,只幾個回合,柳葉刀就已然落入了景墨風手中,連同她自己的手掌也被景墨風牢牢的握在了掌中。

到了這一步,凌卿蕊卻忽然瞬間安靜了下來,一動也不動,任由景墨風握着她的手掌,眸光中帶着一絲冷凝。

“卿卿?”景墨風詫異,不知為何,他從凌卿蕊溫暖的小手上,感覺到了一絲冷意,讓他的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立即將那雙小手握的更緊了一些。

見凌卿蕊沒有回應,景墨風再道:“卿卿莫要生氣,我只是送你回府,好不好?”

還是沒有回應,景墨風不死心的再說:“我知道你的孝期還沒有過,等你為姑母守完了孝,我們再成親可好?”

一片死寂,景墨風的心輕輕顫了一下,抿了抿唇,他開口想要解釋什麼,卻被凌卿蕊的話給打斷了。

“原本以為凌王殿下是不同的,現在看來也不過是與旁人一樣,把強權壓人運用的得心應手。”凌卿蕊的聲音隱含冰冷寒意。

景墨風沉默了一下,問道:“卿卿已經心有所屬?”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凌卿蕊抽出自己的手,“我當你是最好的朋友,你卻是枉顧我的意願至此種地步,你有事先問過一句,我是否願意嫁你嗎?”

說到這裡,凌卿蕊嘲諷一笑,又道:“也是,在你們男人眼中看來,女人不過是男人的附屬和玩物,自然不用顧及女人的想法。”

“卿卿,我從未如此想過。”

“但你是如此做的。停車!”

凌卿蕊冷喝一聲,不等駕車的楚殤反應過來,就猛然掀開車簾,手腕一翻抄起她的那盆菊花,徑直跳下了馬車!

楚殤驚得連忙勒停馬匹,凌卿蕊卻已經穩住身形,看也沒有看他們一眼就離開了。

“殿下這是惹了蕊小姐不高興?”楚殤疑惑的問,他可沒有偷聽自己主子說話的習慣。

景墨風默然不語,好一會兒之後,忽然從他嘴中發出一串低低的笑聲……

凌卿蕊還沒有回來,皇上的旨意就已經傳到了柳府,老夫人震驚莫名,與此同時卻也輕輕鬆了一口氣,這樣也好,總比還要想辦法將她送走來得好,只是心中到底還是有些愧疚,連忙吩咐了人送了好些東西去玉笙小築,卻被凌卿蕊全都退了回來。

玉笙小築內,冰妍一邊與冰月收拾着東西,一邊憤憤不平的叨叨着:“老夫人以為小姐缺這點東西,還是想拿這點東西來補償小姐,當真是不知所謂!”

“冰妍!”冰月不贊同的輕斥一聲,不管如何,奴婢不可妄議主子。

冰妍不甘的閉嘴,心中卻是更加憤然,她們是小姐的奴婢,老夫人是哪門子的主子?

冰月自從跟了凌卿蕊,沉穩了很多,此時也是平靜的向凌卿蕊稟報道:“小姐,之前小姐在宮中之時,有人試圖攻入老夫人所住的榮華堂,屬下沒有料到,措手不及下差一點被攻了進去,卻在這個時候,有十餘名面戴猙獰鬼面的人衝出來,將敵人擊退,然後他們就迅速撤離了。”

老夫人那邊安排的人手本就不是特別多,對方又是出其不意,凌霄閣的人手一下子就折損大半,當真差一點抵禦不住。

凌卿蕊聞言,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猙獰鬼面,那不是景墨風手下侍衛的標誌嗎?想起他在宮中的那句“無需擔心,有我在”,凌卿蕊的心中一時間有些五味雜陳。

沉吟了一下,凌卿蕊問道:“查沒查出來,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冰月微微搖頭道:“對方極為狠辣,凡是被抓的都被他們滅口或者自盡了,只是奴婢覺得他們是想要抓住老夫人。”

凌卿蕊雙眸微微一眯,卻直覺的認為不對勁,景宸耀沒有那麼愚蠢,想要憑藉抓住老夫人來威脅她,否則之前他就會這麼做了,而不是費盡苦心的去擄走柳文哲,這中間究竟隱藏着什麼樣的陰謀?

就在凌卿蕊思索之時,冰妍卻是忽然輕呼了一聲,凌卿蕊轉頭看去,頓時眸中光芒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