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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如煙立即恐懼的失聲大喊,卻在下一刻看到對方陰沉的臉色之後,連連磕頭道:“使者恕罪,使者恕罪!奴婢……求使者再給奴婢一段時間,奴婢一定把事情做好!

如夢樓,那是她這一輩子的噩夢,只要聽到這三個字,她就會情不自禁的渾身戰慄,從靈魂深處的恐懼會蔓延全身,她不要再回到那裡,永遠不要!

紀如煙連連的磕頭,卻是很有分寸的記得不能損傷到自己的容貌,所以她的額頭上只是沾染了灰塵,而沒有青腫和血跡。

那人冷冷的看着她頻頻磕頭,說道:“不必了,今日你就必須把這件事有個了解,一會兒會有人將柳文哲引到偏院,你趁機……”

紀如煙震驚的抬起頭來,想要說什麼,卻是在那人冰冷的眼神中,生生咽了下去,她明白她現在就是紀如煙,也只是紀如煙,為了活命,她只能聽從!

紀如煙想通之後,就委頓在地上,沒有發現那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只是心口處隱約傳來的疼痛,提醒着她不能再猶豫了。

起身,紀如煙看向了銅鏡中的自己,如花的年紀,如花的容貌,儘管那並不是她喜歡的模樣,可是一樣的稚嫩如青蔥,可是她卻不得不立即行動起來,親手毀掉自己這一朵花兒……

紀如煙不知道那人是用了什麼樣的手段,將柳文哲真的引到了她的偏院來,而且看柳文哲的神智,似乎不是很清醒,但是她已經顧不了太多了,快速的給平兒使了眼色,讓平兒去給老夫人報信,最好能夠多引一些人過來,而她則是靜靜的等待着眾人的到來。

當聽到院外的聲音之時,紀如煙悲壯凄涼的喊着那些話,然後就到床上將自己的衣衫半解,等待着眾人撞開門之後,將她和柳文哲“捉姦在床”。

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麼她會昏了過去,為什麼她會真的失了身,又為何在她床上的明明是柳文哲,轉眼醒來就變作了一個低賤的下人,而那個下人還口口聲聲的說,她早就是他的人了!

怎麼會這樣!

這件事搞成了如今的模樣,即便這個時候,她能僥倖脫身,但是把事情辦砸了,她一定會受到懲罰的!一想到使者那些折磨人的方法,紀如煙就幾乎要崩潰掉!

紀如煙顧不得其他,立即哭喊道:“你胡說,我根本不認識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祖母,如煙活不下去了!”

紀如煙很聰明的選擇了從老夫人身上下手,她知道老夫人見不得她委屈的模樣,尤其是當她隱含倔強的抿唇之時。

只是,紀如煙沒有想到,這一次她失算了。

老夫人的確憐惜紀如煙,也的確將她當做自己的親孫女兒,才會為了她不惜與凌卿蕊作對,但是當事情牽涉到她的兒子,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的時候,她還怎麼會去憐惜一個外人?

老夫人並沒有經歷過高宅大院裡面的妻妾爭鬥,但是這不代表她不懂,若沒有紀如煙的授意,平兒怎會口口聲聲的說是柳文哲要強迫紀如煙,而且隔着房門,紀如煙呼喊的那幾句話,老夫人聽的一清二楚,那的確是紀如煙的聲音!

若說這中間沒有紀如煙的算計,恐怕任誰都不會相信。

只是,畢竟是放在身邊疼寵了這麼一段時間,老夫人又是心軟了下來,轉頭看向了那名下人,問道:“你說喜愛如煙,又說如煙早已是你的人,有何憑證?”

“老夫人明鑒,小的與如煙兩情相悅,只是如煙說要留在老夫人身邊伺候,報答老夫人的恩情,就沒有將這件事稟明老夫人得知,還請老夫人不要責怪如煙,都怪小的情難自禁這才做下了錯事。”那下人滿面羞愧,卻是情深意切的懇求着。

紀如煙一聽這話,當即尖叫起來,道:“誰跟你兩情相悅,我根本不認識你!”

老夫人微微皺了眉,紀如煙立即察覺到了,連忙掩飾了自己的失態,在錦被之後連連給老夫人磕頭道:“祖母,如煙真的不認識他!如煙一直在祖母身邊伺候,哪裡會有時間與人私會,求祖母查清事實真相,還如煙一個清白啊!”

抬頭間,只見紀如煙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是倔強的不肯讓它落下,瞬間讓老夫人有些失神,老夫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開口安撫她,卻是被凌卿蕊搶先開了口。

只聽見凌卿蕊聲音冰冷的質問那名下人。說:“你說與紀如煙兩情相悅,有何憑證?若是你能如實說出來,本郡主自會替你們向祖母求情,成全了你們的一片情意,但是你要膽敢胡亂攀誣,壞了她人聲譽,刑罰可是不容情!”

那下人面對一再的追問,卻是不慌不忙,在凌卿蕊示意將他放開之後,立即從懷裡掏出了一件雪白色的小衣,先是轉頭深情的看向紀如煙,說:“如煙,我相信老夫人和郡主都是言而有信之人,為了我們將來的幸福,我……我就全說了,若是如煙你怪我,害得你不能繼續在老夫人身邊服侍,我任打任罵。”

說完,也不等紀如煙有什麼反應,他就把那件雪白色的小衣展了開來,只見上面沾染了一些血污,看乾涸的程度,顯然不是今日的,而那下人卻滿是柔情的說:“這是半個月前,小的第一次與如煙在一起的時候,小的偷偷留下的。”

血污之下,那小衣上的一朵如煙似霧的花兒,分外的顯眼,那是紀如煙最喜歡的淚煙花,這件事老夫人清楚,府中下人也清楚,她所佩戴的荷包,綉出的錦帕上面,都帶有這麼一朵花。

“不,不可能!”紀如煙如何肯信,她自己什麼時候失的清白,她怎麼會不知道,她雖然從那個地獄一般的如夢樓出來的,但是對方為了更好的利用她,從來不曾毀去她的清白,她明明就是在剛剛,昏迷過去的那段時間,被眼前的這個人奪去了清白,怎麼會是在半個月前!

她慌亂的不知該如何辯解,卻是忽然想起的女子第一次,必然會有落紅,此時為了證明那個下人在說謊,她想也沒有想的,一把掀開了蓋在自己身上的錦被。

“你們不要相信他的話,我明明是剛剛被他欺辱了,這裡還有落……”

最後那個紅字還沒有說出來,紀如煙自己就已然傻眼了,床上褶皺的床單,雖然有幾分狼藉,但是那素白的顏色上,哪裡有她所說的落紅!

“不可能,這不可能!”紀如煙當真要瘋狂了,怎麼會這樣!

凌卿蕊冷斥道:“如此東西怎能拿出來?憑白污了祖母和兩位夫人的眼睛!”

那下人低了頭,將那件染血的小衣,分外珍惜的收在了懷裡,磕頭道:“郡主恕罪!小的知道,小的配不上如煙,但是小的真心喜愛如煙,如煙也深愛着小的,希望郡主和老夫人能夠成全!”

“住嘴,住嘴,你住嘴!”紀如煙的尖叫聲,令眾人全都情不自禁的皺了眉,想要伸手捂住耳朵。

這個時候,林夫人忽然開口問道:“你說你與這位如煙姑娘兩情相悅,可是為何之前我們聽到她在喊着老爺不要,她是老爺的義女這樣的話,這件事你作何解釋?”

不得不說,林夫人的話問在了中心上,那下人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之後竟是不好意思的垂了頭,小聲的說:“那個只是小的想要玩點花樣,不想污了老爺的名聲,是小的該死,是小的強迫如煙說的,無論如何都是小的的過錯,請老夫人、郡主和各位夫人,前往不要誤會如煙,也不要責怪如煙,是小的逼迫如煙這麼喊的。”

那下人一徑的將責任往他自己身上攬,只是眾人卻幾乎沒有相信的,原因就在於紀如煙喊出那幾句話的時候,沒有絲毫被逼迫的痕迹,彷彿她面對的真的就是柳文哲一般。

恐怕,想要玩花樣的,並不是這個下人,而是紀如煙吧?

如此想着,無論是那兩位夫人,還是丫鬟婆子,看向紀如煙的眼神就詭異起來,紀如煙臉色蒼白的承受着眾人眼神的洗禮,恨不得立即暈了過去,只是她深知若是此時她暈了過去,待她醒過來,她就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祖母。”紀如煙眼含淚珠的看着老夫人,“今日這件事如煙有口難辯,如煙多謝老夫人這段時間的照顧,讓沒有了家的如煙再次體會到樂親情,恨只恨如煙還沒有好好報答老夫人的恩情,若是有下輩子,如煙一定不會再這般落入歹人的謀算,一定會好好在祖母身邊伺候!”

老夫人聞言,心中已然柔軟成了一片,連忙就要開口寬慰紀如煙,不想紀如煙不等她說話,又說了一句“如煙,以死證清白”,就猛然用力的撞向了床柱!

“如煙……”老夫人連忙上前阻攔,卻哪裡還來得及,眼看着紀如煙就要撞柱香消玉殞之時,只見一人猛然撲了過去,用身體生生的攔在了紀如煙與床柱之間,更加讓人沒有想到的是,紀如煙氣勢洶洶的那一撞,還沒等撞倒距離她很近的床柱上,紀如煙就已然跌落在地,並沒有碰觸到攔截之人的身上,更遑論是床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