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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駕到!”

伴隨着陳德布的一聲唱喏,證實了嘉陽公主所看到的,真的是當今皇上,嘉陽公主立即掙扎着想要向自己的皇兄求救,只是脖頸間的長鞭卻是半點也沒有放鬆,嘉陽公主終於是兩眼一翻,徹底暈厥了過去!

“叩見皇上!”寺廟中跪了一地,只餘下夜展離依舊穩穩地站立在那裡。

“你們在鬧什麼?”皇上沉聲問道,不過問完了這句話之後,又低聲咳嗽了兩聲。

“皇上,皇上……求皇上救救公主吧,離世子要殺了公主啊!”嘉陽公主身邊的丫鬟,爬着向前兩步,使勁的磕着頭。

皇上彷彿在此時才看清眼前的情形一般,目光往暈厥過去的嘉陽公主身上,以及夜展離手中的長鞭那裡掃了一眼,說道:“展離,你在做什麼?還不快鬆開!”

聞言,夜展離默默收回了長鞭,這才衝著皇上施禮,臉色卻是沉靜如水,不見絲毫驚慌。

皇上揮揮手,讓人去查看嘉陽公主,然後問道:“誰來告訴朕,你們究竟在鬧什麼?”

嘉陽公主和清慎郡王都暈着,皇上的目光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謝駙馬的身上,謝駙馬在皇上威嚴的目光中哆嗦了一下,張了幾下嘴,卻到底什麼也沒說出來,皇上的目光中就多了一絲不耐,轉頭看向了夜展離。

左樂語上前稟道:“啟稟皇上,清慎郡王……”

“咳咳咳,你閉嘴,閉嘴!咳咳……”嘉陽公主恰於此時清醒過來,聲音無比嘶啞的厲聲斥道,之後又是一陣感覺幾乎把肺都要咳出來的咳嗽聲。

待咳嗽平息之後,嘉陽公主身邊的丫鬟利索的拿了水給她,她顧不得茶水已涼,大口灌了下去,這才微微喘息着,向皇上哭道:“求皇兄給嘉陽做主啊!安瑾郡主謀害恆裕,唐沐凝威脅嘉陽,夜展離更是要殺了嘉陽,這是皇兄親眼所見,皇兄你一定要給嘉陽做主啊!”

皇上從嘉陽公主脖頸間那條鮮明的勒痕上掃過,卻是不置可否,反而看向了左樂語,嘉陽公主察覺到了這一點,心中的怨恨瞬間就升騰而起。

左樂語見皇上看向他,就開口說道:“皇上明鑒,清慎郡王做出褻瀆佛門之事,這是世子、安瑾郡主以及眾多夫人親眼所見,郡主只是見那女子懷有身孕,不忍她腹中的孩子就那麼失去,這才出手救治。那女子聲稱孩子是清慎郡王的,只清慎郡王卻堅持不肯承認……”

“你胡說……啊!”

嘉陽公主怒斥,想要阻止左樂語說下去,只是夜展離的鞭子,“啪”的一聲甩在了她的身旁,嚇得嘉陽公主驚叫一聲,也就住了嘴。

只是,在皇上面前受此羞辱,她怎會善罷甘休,嘉陽公主在丫鬟攙扶下,踉蹌着跑到了皇上身邊,淚落如雨的哭道:“皇兄你看看啊,在皇兄的面前,夜展離就敢如此,他根本就沒有把皇兄看在眼裡啊!”

嘉陽公主沒有注意到,皇上的眼中再次閃過一抹不耐,這才溫聲勸道:“嘉陽你放心,有朕在,展離不會對你怎樣的,你且站到一旁去。”

“皇兄……”

“左樂語,你繼續說。”皇上卻是直接無視了她。

“是。”左樂語應道,將整件事敘述了一遍,當然他說的過程中,省略了一些東西,比如凌卿蕊掌摑嘉陽公主,又着重強調了是唐沐凝懇求凌卿蕊,凌卿蕊才會救治清慎郡王,又說了唐沐凝是如何被逼不得已,這才用一支簪子挾持了嘉陽公主,只為了救出夜展離和凌卿蕊……

最後,左樂語叩頭道:“這些事,全都有眾多夫人親眼所見,更有住持方丈親身參與,皇上可以一一查證。”

說到了這裡,左樂語就不再言語,彷彿以及將整件事都說清楚了一般,嘉陽公主怒道:“你說啊,你怎麼不接著說了,安瑾竟敢掌摑本宮,唐沐凝挾持本宮,夜展離更是想要殺了本宮,你怎麼不說了?”

左樂語像是看一個跳樑小丑一般,看了嘉陽公主一眼,站回到了夜展離身後,就是不言語。

“皇兄,他胡說八道!”嘉陽公主喊道,卻是見皇上根本不為所動,改口又說:“皇兄,你看看嘉陽的臉,還有恆裕凄慘的模樣啊!恆裕一向對皇兄恭敬有加,皇兄也喜歡恆裕這個外甥,可是現在恆裕……恆裕……”

嘉陽公主是打算以親情打動皇上,可惜她並不知道,皇上對她這個妹妹,並沒有多少的親情,否則也不會任由她找了那麼一個駙馬了。

皇上的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他身旁的陳德布立即會意,小聲吩咐了幾個小太監,不多時那些小太監就回來,對陳德布說了幾句什麼,陳德布瞭然的點點頭,也同樣小聲的對皇上稟報了幾句,皇上的目光頓時就是一寒。

陳德布開口說道:“住持方丈,離世子所言,你可認同?”

陳德布不說是左樂語所說,直接說成了夜展離所言。

住持方丈宣了一聲佛號,眉目之間帶上了更加濃重的悲天憫人之色,開口說道:“的確如離世子所言。”

一錘定音,再加上之前那些小太監詢問得來的結果,皇上看向嘉陽公主的目光越發不善起來,也讓嘉陽公主的怨恨“噌噌”上漲。

“皇兄,嘉陽是皇兄的妹妹,是父皇在世時封的公主,恆裕也是皇兄親封的郡王啊,他們這麼做明顯是根本沒有把皇兄,也沒有把整個皇室放在眼中,如果傳出去……”嘉陽公主已經亂了,大帽子一頂一頂的往上扣。

“嘉陽,立即給朕回你的公主府去!”皇上冰冷卻威嚴無比的喊了一聲,令嘉陽公主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來了,皇上卻是接著說道:“恆裕身為郡王卻做出如此有辱皇室之事,從今日起撤銷清慎郡王封號,嘉陽公主教子無方,於公主府內禁足半年!”

“皇兄!”嘉陽公主聲音尖利的叫了一聲,為什麼她差一點被勒死,皇兄卻是一點都不心疼,還讓她禁足!

她不甘,她恨!皇兄,是你不仁在先,就不要怪皇妹不義!

皇上冷冷的掃了嘉陽公主一眼,又道:“唐沐凝膽敢挾持公主,罪該處死,念在你維護離世子和安瑾郡主的份上,死罪可免,賜杖刑二十!你冒犯公主,朕不容許你嫁入公主府,故解除你與謝恆裕之間的婚約,你可服?”

唐沐凝跪下叩頭道:“臣女謝過皇上隆恩,臣女心服口服。”

看着唐沐凝要被帶下去施行杖刑,凌卿蕊的手指緊緊握起,霍然抬眸看向了皇上,開口說道:“慢着!皇上處事不公,安瑾不服。”

“嗯?”皇上目光掃向凌卿蕊。

夜展離微微勾了勾唇角,左樂語心中卻是開始喊起祖宗來,心道郡主哎,祖宗啊,皇上已然是從輕處罰,郡主你還要鬧哪樣啊?

凌卿蕊不知他們心中所想,只是眸光冷凝的看着皇上,說道:“今日若是沒有唐小姐在,謝恆裕即便不死也成殘廢,皇上非但不獎賞,反而杖責唐小姐,安瑾心中不服!”

皇上看着凌卿蕊,冷哼了一聲說:“挾持公主,罪該賜死,朕饒恕了她的死罪,就已經是從輕處罰了。安瑾想要抗旨不成?”

說到最後,皇上的語氣更加威嚴,周身的氣勢更是鋪天蓋地的壓向了凌卿蕊,周圍的人多有承受不住的,跪倒在地。

凌卿蕊卻是沒有絲毫的動容,一步不肯退的直面皇上,咬牙開口道:“安瑾以這面令牌換取唐小姐的平安。”

那面令牌,還是萬壽節那一次,皇上給凌卿蕊的,可以在皇宮中暢行無阻,見令牌如皇上親臨,除卻皇后,後宮諸人均需叩拜,聽從凌卿蕊所言。

凌卿蕊一直沒有使用過這面令牌,不想此時她竟是拿出它來,只為了換取唐沐凝的二十下杖責!

當皇上看清那面令牌之時,明顯是被氣的不輕,看着凌卿蕊的眼神已然帶上了絲絲的殺意,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問道:“你確定用這面令牌,只為免除唐沐凝的二十下杖刑?”

“是!”凌卿蕊回答的毫不猶豫。

皇上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凌卿蕊身上,只見她纖瘦的身軀,彷彿蘊藏着無限能量,明明並不高大,站在那裡卻彷彿站在了最高點,俯視着眾生,一身狂傲!

皇上的目光忽然微微閃爍了一下,冷哼了一聲,直接甩袖而去,他身後的陳德布則是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凌卿蕊,揮手讓侍衛放了唐沐凝,急急的安排鑾駕回宮。

唐沐凝身子微微一軟,卻是立即堅強的站穩,繼而衝著凌卿蕊深深的拜了下去,而凌卿蕊唇邊露出一抹笑,伸手去扶唐沐凝,可是腳下無力的踉蹌了起來,她實在太累了。

“蕊兒!”

唐沐凝驚呼,夜展離伸手抱起凌卿蕊,示意唐沐凝跟上,就帶着她匆匆離開了寺廟。

鑾駕上,皇上看着夜展離抱着凌卿蕊離開,口中戲謔的低罵了一句“臭小子”,卻是在車鑾的帘子放下瞬間,陰沉了臉色。

咳嗽聲起,伴隨着陳德布壓的極低的驚呼,皇上卻是不以為意,拿出帕子擦掉了唇邊殘留的血跡,雙眸微有些迷離的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