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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王說的話是:“父皇不是早有傳位詔書給德王叔嗎?德王叔就不必推辭了。”

傳位詔書!

這怎麼可能?

皇上該不會是煉丹煉丹瘋了吧?

好好的,身下有幾位皇子俱在,怎麼可能傳位給自己的弟弟!

“這不可能!我們要見皇上,請皇上出來說個清楚明白!”有一員武將喊了出來,只是接下來也遭遇了與護國公一樣的對待。

景宸耀好似是沒有想到辰王會將傳位詔書一事,說出來一般,微微怔了一下,才沉痛的嘆了一口氣,言道:“墨辰何必說出來呢?皇兄一貫待本王極好,本王又怎麼忍心奪了皇兄的江山,這江山無論如何也該是皇兄的,本王會幫皇兄看護好的。”

“請德親王以天下百姓為重!”那幫跪着的大臣又喊。

辰王也陰沉着他那雙狹長鳳眸,說道:“德王叔對父皇的一片兄弟情,自是世人榜樣,只天下百姓為重,天璃江山為重,德王叔還是把傳位詔書拿出,讓一眾大臣們看一看,也免得有人會認為德親王是在謀反呢。”

眾人連番勸導,景宸耀這才面帶沉重的,拿出了一卷聖旨出來,當即就有宮人上前,接過聖旨打開宣讀了起來。

聖旨的大意就是皇上醉心煉丹,無心管理朝政,幾位皇子又年輕,難以堪當大任,所以特將皇位傳給皇上的親弟弟德親王。

在那幾名統領的帶領下,有不少的大臣開始山呼萬歲,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大喊聲,傳出了大殿之外。

“如此,”景宸耀故作為難的樣子,“本王也不想辜負皇兄的託付”

只是,景宸耀的話尚未說完,就被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了,那聲音沉穩的從殿門外傳了進來,伴隨着呼啦啦倒了一地的御林軍。

“德王叔莫要着急,傳位並非小事,更非兒戲,自該有需要遵從的規矩和程序,德王叔你說呢?”

伴隨着聲音的是從殿門外,走進來的一前一後兩道身影,太陽的光芒從他們身後映照進來,將他們全都鍍上了一層絢麗的金色,他們兩人就彷彿是天降神兵一般,震懾着人心。

看着進來的兩個人,景宸耀的牙齒暗自咬的“吱吱”作響,陰暗的氣息也壓抑不住的爆了出來。

他明明早已許以半壁江山,榮封一字並肩王厚利,對方明明答應,絕對不會成為他的阻礙,而且,他不是安排人將他的府邸團團圍住了嗎,現在為何又會出現在這裡!

景宸耀瞪着對方,恨不得生啖其肉一般,只下一瞬,他卻是忽然笑道:“墨寒說的極是,只王叔也有一事不明,想要問一問墨寒。”

剛剛說出那句話的人,正是今日不曾出現在早朝上的寒王景墨寒,而在他身旁僅只落後一步的人,卻是護國公世子夜展離。

夜展離進了大殿不曾說過一句話,卻是徑直撲向了自己父親,護國公所在的方向,而寒王聽了景宸耀的話,清冷的面龐上,微微帶了一絲不明意味的笑。

“德王叔只要同意按照規矩,令三公四閣老驗證詔書真偽,墨寒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德王叔儘管問就是。”

景宸耀其實最想問的是,他為何出爾反爾的言而無信,但是這件事卻不是能夠放在明處說的,只得壓下這口氣,張嘴要說話,不過話還未說出來呢,再次被寒王截斷。

寒王神情清冷的說:“還請德王叔萬勿急躁才是,墨寒已經說過了,德王叔准許三公四閣老查看詔書真偽,墨寒才會回答王叔的疑問。”

景宸耀頓時冷哼了一聲,目光落在了已經跪在地上的太傅丞相等人,唇邊勾出一抹不明顯的得意,既然他敢拿出這傳位詔書,自然就敢讓人鑒別!

點了點頭,景宸耀示意剛剛宣讀聖旨的宮人,將聖旨放在了與御案桌上,三公四閣老當即就圍了上去。

一時間,大殿之上並無說話聲,似乎全都在緊張的等待結果,只有夜展離的長鞭,將圍攻護國公的最後一名御林軍抽飛,連帶着沉重的鎧甲,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出一聲沉悶至極的響聲來。

景宸耀淡定的掃了三公四閣老一眼,轉身看向了寒王,開口問道:“剛剛張統領說了,為保太后皇上的安危,這才調遣了御林軍前來,墨寒這般徑直打了進來,卻是為何?”

然而,這句話問完之後,根本不給寒王出口說話的機會,景宸耀做出了恍然的模樣,驟然提高聲音說道:“之前本王前去求見皇兄,卻連皇兄身邊的陳德布都沒有見到,只見到了一個甚為眼神的宮人,此時想來,出來回話的那個宮人,不是跟在你身邊十幾年的嗎?緣何到了皇兄的身邊,莫非莫非”

景宸耀似是難以置信,連說了兩個莫非,都沒有將剩餘的話說出來,卻是一旁的驍騎軍統領,醒悟過來一般,嚷道:“之前,德親王曾經言道,求見皇上被拒之事,德親王懷疑皇上被軟禁於後宮,此時又見寒王如此囂張,在朝堂之上就敢妄動刀兵,難道軟禁皇上之人,就是寒王!”

驍騎軍統領驚駭到極致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顫抖着聲音說:“難怪無論何人都見不到皇上,原來竟是遭寒王軟禁!如此如此膽大妄為,寒王莫不是要弒父謀反不成!來人,前去救駕,再將寒王與夜展離拿下,聽候皇上落!”

軟禁當今聖上、弒父、謀反,無論哪一條都是滔天大罪,除卻在查看聖旨的三公四閣老,一眾朝臣全都看向了寒王,而御林軍以及原本圍在外面的士兵,也紛紛湧進了大殿之中,將寒王等人團團圍住。

寒王面色沒有任何變化,彷彿被說成如此大逆不道之人的不是他一般,他身旁的夜展離護着自己的父親,一腳踹飛一個離得極近的御林軍,而護國公則是冷嗤一聲,道:“弒父謀反?杜統領倒是會給寒王殿下安排罪名,只是不知皇上被軟禁,德親王手中傳位詔書,又是從何而來呢?”

在兵戈鎧甲摩擦的聲音中,護國公的話竟是無比的清晰,問的所有被趕到一旁去的大臣心中全都愕然了一下,皇上被寒王軟禁,德親王手指的聖旨從哪裡來的,寒王還會將傳位詔書拿給德親王不成?

景宸耀冷笑道:“護國公當年戰場殺敵,何等的威風,想不到今日竟也是垂垂老矣,居然會問出這等愚蠢的問題,這傳位詔書自然是在皇兄尚未被你等軟禁之前,交到本王手中的,本王感念皇兄對本王的兄弟之情,一直隱忍不,若不是今日形勢所迫,本王又怎會將詔書公佈於眾!”

寒王冷冷的掃了一眼景宸耀,說:“是真是假還不一定,德王叔此話言之尚早了。”

這景宸耀諸多謀劃,想要謀奪皇位,卻又做出百般不忍心,備受逼迫的模樣,當真是

“哈哈哈德親王當真是既要當又要立牌坊啊。”

有人將寒王心聲給說了出來,只不過將其中的兩個字含糊了過去,並未說出來,但是又有誰不知道,被隱去的兩個字是什麼呢,這簡直比直接罵出來,還要令人惱怒。

景宸耀聞言當即大怒,即便是一般男人被人比作了風塵女子,都會忍不住怒氣,何況是堂堂親王,還是被眾人推舉跪拜,要即位成為下一任皇帝的人!

只是,說出這句話的人,只不過是夜展離身邊的左樂語,只是區區一介侍衛罷了,景宸耀若是與他做口舌之爭,豈不是先失了自己的臉面?

於是,景宸耀儘管目中凶光閃爍,卻並未開言,只是使了一個眼色給驍騎軍杜統領,杜統領立即心領神會,怒斥一聲:“放肆!竟敢侮辱皇室宗親,你們還不快快將這膽大妄為之人拿下!”

“慢着,慢着,依小的來看,那幾位大人已經有了決斷,何不如聽聽幾位大人說什麼,聽完了再來收拾小的也不遲,是不是?”左樂語毫不在乎,笑嘻嘻的說道。

景宸耀目光微掃,只見圍在御案桌前的其中一人微微點了點頭,他當即也略一頷。

“這是皇上親筆寫下的,這字跡老臣識的。”說話之人是當朝太傅,曾經做過皇上的老師,旁人或許認不準皇上的筆跡,可是帝師又如何會不熟識?他說出的話,自然就增添了無數的可信度。

朝臣心中一突,立時看向了提出鑒別真偽的寒王臉上,只他依舊是一派清冷,不見絲毫的神色變化。

這時,一位閣老開口說道:“的確如此,聖上硃批寫到這個朝廷的朝字之時,總會用行草來書寫,與旁的字並不一樣。”

又添一分佐證!

“寒王還有何話可說?”武衛軍統領暴喝一聲。

回答他的並不是寒王,而是夜展離手中的長鞭,那鞭子如此的迅捷與出其不意,隔着御林軍,竟是狠狠抽在了武衛軍統領的臉上,直到他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他才反應過來,當即“鐺啷啷”一聲就抽出了腰間的佩刀!

“不對!”

就在這時,一句高亢甚至顯得有些尖利的聲音,驟然響起,直衝入了眾人的耳中,“這聖旨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