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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過之後,凌霄周身都散發著一種陰寒的氣息,卻是吩咐星隕去養傷,這段時間不必做任何事,星隕擔憂目前的形式,本想反駁卻在凌霄的眸光中將所有的話咽了回去,低低的應了是。

夜色中凌霄的一襲藍袍,散發出冷冷的光芒,將凌霄映襯的狂傲而孤寂,凌霄飛身而起彷彿要衝入那月色之中一般,卻是很快落在了地上,身形繼而消失不見。

凌卿蕊自然不知這些事情,她咬牙切齒的讓人換掉了幾乎所有的桌椅等物,還沒有來得及去給老夫人請安,卻忽然有家丁尋來,皇上有口諭傳下來,柳文哲讓她去前廳接口諭。

等凌卿蕊到了前廳之時,發現就連這段時日一直不曾露過面的沈姨娘也在,心中不禁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待聽了那位宮中出來的公公傳下的口諭之時,凌卿蕊的預感得到了證實。

皇上居然傳下口諭,讓沈姨娘扶正成為正室夫人!

對於這樣的口諭,凌卿蕊真想問一句皇上是沒事做了嗎,居然連臣子後宅的事情也插手來管!

之後那公公拉着柳文哲的手,拉里拉雜的說了一大堆,意思不外乎聖上並非要插手臣子後宅之事,只是希望柳府後宅安寧,這樣柳文哲才能更好的為聖上辦事,聖上可是很看好柳文哲的,委任很快就會下來,柳文哲要高升了等等。

柳文哲給那位公公塞了一個荷包,想要試探出究竟是什麼人在皇上面前提起了他後宅之事,卻只得到了那位公公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當那位公公離開之後,柳夢溪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嚷道:“娘,你扶正了,以後你就是正室夫人了,我們就是嫡小姐了,再也不是庶出的了!娘,這是不是真的啊?”

柳夢嫣扶着沈姨娘緩緩起身,聲音嬌柔的接過來說道:“皇上口諭,自然是真的,姐姐以後可切莫如此,會讓人誤以為你在質疑皇上呢。”

柳夢溪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但是忍不住很快就鬆開來,笑的嘴都合不攏了,而柳夢嫣和沈姨娘面上的表情雖然沒有這般明顯,卻也帶着掩飾不住的喜色。

乍聞這道口諭,凌卿蕊是極為憤怒的,她滿心充斥着的都是她和柳文哲之前都弄錯了,沈姨娘背後的幕後黑手就是當今皇上,否則當今皇上管理朝政,管着整個天下就夠他忙的了,為何還會插手一個臣子的後宅之事,這麼微小的一個姨娘扶正的事情,皇上也會來管,那不就是說明沈姨娘的背後靠山就是皇上嗎?

可是就在剛剛,看着沈姨娘三人喜形於色的模樣,凌卿蕊忽然就冷靜了下來,她想到了就算沈姨娘背後的人就是當今皇上,他們中間也一定隔着很多人,沈姨娘不可能有那般重要,重要到能直接左右皇上的想法和做法,或許……

凌卿蕊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或許今日之事,與沈姨娘之前派人出去和沈承運聯絡有什麼關係吧,只是沈承運只不過是區區四品官員,也不可能影響到當今皇上,思及那祥雲騰龍圖案,凌卿蕊的雙眸微微眯了起來,應該是那位幕後黑手做了什麼,才會影響到當今皇上。

這樣一來,也更加佐證了那幕後黑手是皇室中人,凌卿蕊暗暗思忖究竟會是何人,幾位皇子,亦或者是……

柳文哲親自送走了那位公公,這才回來,柳夢溪立即高興的迎了上去,說道:“父親,皇上都親自下了口諭讓娘扶正了,那什麼時候……”

柳夢溪剛想要問什麼時候扶正,是不是舉辦一個宴會之類的,卻不想柳文哲冷肅的雙眸就掃了過來,目光中似乎蒙上了一層讓她看不透的冰冷,將她嚇得剩下的話就沒有說出來。

柳文哲沒有理會柳夢溪,徑直來到了老夫人面前,用一貫淡漠的聲音說道:“這件事就辛苦娘親了。”

老夫人的眼底有一閃而過的痛苦消逝,隨即點了點頭。

老夫人和柳文哲均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凌卿蕊卻是知道他們內心的痛苦所在,在凌氏去世之後,柳文哲原本可以再娶一房繼室,而不是扶正這個心懷鬼胎的沈姨娘,卻因為皇上的這一道口諭而斷了這條路,若沈姨娘一直活着,柳府也就只能有這樣一位正室夫人,柳文哲不可能在明知沈姨娘是被人派來監視柳府的情況下,再和她生育孩子,柳家很可能就此絕後!

在這一刻,凌卿蕊更加痛恨起來那個幕後黑手,他害了凌家全家,此時就連柳府也逃脫不過被禍害的命運。

這樣的事情實在令人高興不起來,於是凌卿蕊在聽到老夫人吩咐,三天後舉行一個宴會來宣布沈姨娘扶正這件事之後,凌卿蕊轉身就回了玉笙小築。

初雪見凌卿蕊情緒不好,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小姐,剛剛五殿下派人來,說幾位居士甚是想念小姐,想邀小姐前往清客居一行。”

凌卿蕊微微蹙眉,她和那幾位居士不過是假裝熟識罷了,那幾位居士又怎麼會想念她,或許是景墨風有什麼事吧?

因着有了這樣的想法,所以當凌卿蕊抵達清客居,房間里只有景墨風坐在那裡的時候,她沒有絲毫驚異。

“蕊小姐請坐。”景墨風並未起身,只是在他對面的位置上,放了一杯熱茶。

因着景墨風這一隨性的舉動,一股特殊的熟識感蔓延開來,就彷彿見面的人是兩個至交好友一般,這讓凌卿蕊原本想要出口的一句“見過殿下”,再也無法說出來。

茶香縹緲,凌卿蕊卻是在瞬間就聞出來了,是她喜歡的觀音綠,凌卿蕊不禁微微挑眉,這景墨風怎麼知道她喜歡觀音綠的?

待凌卿蕊坐下之後,景墨風伸手推開了他身旁的一扇窗子,從那裡向外望去,能夠看到一抹綠色,凌卿蕊微微有一點詫異,雖然是年後冬末,卻也未到萬物復蘇的季節,這裡怎麼會有如此景緻。

其實,凌卿蕊只顧着驚詫這一抹綠色,卻沒有發現,儘管景墨風推開了窗子,卻並沒有冷風吹進來,屋子裡依舊暖意融融。

彷彿看出了凌卿蕊的疑惑,景墨風緩緩開口說道:“清客居有一位方居士文采卓然,就連當年的狀元也是以一聯輸給了她,也以此成就了方居士與狀元郎的一世情緣,只是這位居士獨愛花草,那位極為愛妻的狀元郎,就在這清客居栽種了很多的花草,這一抹冬季猶翠的綠色,就出自那位狀元郎之手。”

雖是不明白,景墨風請她來究竟是何意,不過當凌卿蕊聽到景墨風說的這些事之後,不禁微微勾唇露出一抹笑容,她沒有想到在這男尊女卑的天璃王朝,還有這等寵妻的人物,還是一朝狀元,想來這位方居士應該是很幸福的吧。

前世之時,弟弟去世以後,凌卿蕊算是一人獨來獨往,不曾有過可以託付終生的愛侶,這樣的幸福她也只是想想而已,不曾真切感受過,而現在……

她想的不過為凌家報仇雪恨之餘,能夠肆意而活,在這樣一個朝代,即便是如此簡單的想法,想要付諸於行動,恐怕也絕非易事。

喝下了一口香茗,任由那暖意漸漸散到了全身,凌卿蕊有些微的走神,卻忽然聽到對面之人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嘆息,將她神遊的思緒迅速的拉了回來。

“殿下為何嘆息?”凌卿蕊問道。

景墨風不語,只是將手邊的一碟點心輕輕推到了凌卿蕊的面前,他的唇邊帶着溫潤如玉般的笑容,這笑容彷彿是衝破烏雲散落下來的暖陽一般,帶着無限的溫暖,剎那間就透入到了凌卿蕊的心底,凌卿蕊不禁微怔。

凌卿蕊緩緩地伸手從面前的碟子里,捏起了一塊點心來,送入了口中,軟軟糯糯的,配上之前喝的觀音綠,唇齒留香,凌卿蕊不禁滿足的點了點頭,頰邊的梨渦輕輕淺淺的若隱若現。

因着那點心在製作之時,放了一些糯米粉,此時粘在了凌卿蕊唇邊,凌卿蕊此時此刻就彷彿偷喝了牛奶的貓咪一般,留下了那麼一小圈的白色,景墨風的心中也忽然就無比的柔軟起來,彷彿有羽毛在他的心底飄舞一般,酥酥麻麻的……

微微彎着雙眸,凌卿蕊咽下了口中的點心,抬眸間就見對面的景墨風唇邊帶着一貫溫和的笑,雙眸中卻彷彿多了那麼一絲溫柔,而她的面前多了一方絹帕。

凌卿蕊有些莫名的從景墨風手中接過了那方絹帕,在景墨風的示意下在自己的唇邊擦了擦,再一看絹帕上沾染到的白色,凌卿蕊面龐上忍不住鋪上了一層紅霞。

手足無措的凌卿蕊彷彿一個孩童一般,充滿着純真,與她平素的冷凝大相徑庭,景墨風再次露出了暖陽般的笑容,回身從身後拿出了一物,放在了凌卿蕊面前。

那是一個小箱子,就在凌卿蕊疑惑間,箱子里微微傳出響動來,就見那本就沒有蓋嚴實的蓋子,被什麼東西給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