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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凌卿蕊露出帶着些許幸災樂禍的可愛笑容,景墨風也是微微挑眉,猶記得第一次看到凌卿蕊的時候,她那周身的冰冷之意,可是不亞於他那慣於冷麵對人的四哥。

不過,如此模樣才符合她的年紀吧?笑的無憂無慮,而不是帶着從心底深處散發出來的寒意。

似乎察覺到了景墨風的目光,凌卿蕊微微回頭,說:“殿下,好戲何時開演?”

“早已開始。”景墨風一笑。

那邊的雅間里吵得簡直不可開交,鄭明知看了一眼和他一起前來的人,那人站起身來說道:“諸位稍安勿躁,大公子今日身體不適,可是聽聞諸位送來的消息之後,不得不強撐着前來處理,只是大公子有一事不明,想請教諸位。”

這人是鄭明知身邊的心腹,這些人倒也是認識,見他出來說話,總算是稍微安靜了下來,紛紛表示有什麼疑問儘管問。

那人說道:“大公子昨夜身子偶感不適,就尊了大夫的話一直卧床休息,晨起諸位忽然就前來索要什麼藥材銀兩,擾了大公子休息不說,還非要大公子前來望客居,是何道理?”

“什麼?你怎麼來問我們?”

“就是啊,明明是鄭大公子發下的話……”

這句話一出,整個雅間頓時有若炸開的馬蜂窩一般,吵嚷聲震天!

鄭明知被吵的直皺眉,霍然站起身來,神情激動,太陽穴處的青筋直冒,嘴唇卻抿的緊緊的,生怕自己一個激動之下開口說出話來。

他身邊那人連忙安撫的拍了拍他的後背,卻惹來了他的怒目瞪視,那人急忙討好的沖他笑了笑,然後肅了肅面部表情,喊道:“別吵!不要吵!你們若是再吵嚷一句,惹了大公子生氣,後果可不是你們能夠承擔的起的!”

眾人聞言,紛紛住了嘴,眼神卻依舊緊緊的看着鄭明知的一舉一動。

“究竟你們為何要來向大公子索要所謂的藥材銀兩,誰能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有一位年紀最大的人上前一步,施了一禮道:“鄭大公子,天還尚未亮,我等就接到了大公子的親筆信函,信上說讓我等務必於午時之前,將藥材送往柳知府設立的藥材收購處,承諾若是我等依照鄭大公子的吩咐去做了,鄭大公子定當付給我等銀兩,並且附上了藥材清單。”

見那人開口欲說話,那老者微微擺手道:“非是我等污衊鄭大公子,只是那親筆信函上不但有鄭大公子的印鑒,更是有鄭家皇商專用的印鑒,這讓我等如何能不相信?更何況,信函最末尾言明,若是不肯遵從大公子的吩咐,今後雲州城的藥材商行必將沒有我等的立足之地,如此的威脅,請恕我等實在承受不起。”

周圍的人紛紛點頭表示就是如此,這一來讓鄭明知本就難看的臉色,更是難看了三分,目光兇狠的瞪向了替他開口說話的那人。

那人急急忙忙的表示道:“這不可能!大公子根本沒有寫過什麼信函!”

那老者將手中的信函遞給鄭明知,說:“鄭大公子,你自己看一看,老朽不敢保證這是不是大公子的筆跡,但是這兩個印鑒卻是做不得假的!”

他身後不知什麼人說了一句:“確實是鄭大公子的筆跡,我家就有之前鄭大公子寫下的信,因為害怕這其中有問題,我特意比對過的。”

鄭明知垂眸一看那信函,頓時眼前一黑,筆跡的的確確是他的,印鑒也的確是他和鄭家商行的!若不是他清楚自己根本沒有寫過這麼一封信函,就連他自己都要認為是他寫的了。

他翻來覆去的看着那張信函,伸手又從另外一人手中奪過一張來,仔仔細細的查看着,越看心裡越慌,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看着周圍眾人手中拿着的信函,想到這牽扯到不知多少萬兩的銀子,鄭明知的眼前就忍不住陣陣的發黑,身子也跟着站不穩的搖晃起來。

他這才剛剛清理了老爺子的人手,開始接手鄭家的生意,若是在此時出了如此大的紕漏,就算老爺子癱在床上說不了話,他也難以服眾,恐怕他的那些原本就等着看他笑話的弟弟們,巴不得他出現這樣的大錯,好名正言順的接管他手中的生意!

待要不承認,可是這一封封信函就是鐵證,就算鄭家勢力再大,也不可能將整個雲州城的藥材商行全部得罪了,更何況把人逼急了的話,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來。

若是告上衙門,那個柳文哲可是軟硬不吃的傢伙……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在坑害鄭家!

鄭明知的身子也開始站不穩的搖晃着,卻是死死的瞪着眼睛不肯昏過去,臉色憋得幾乎發黑,最終從牙縫之中擠出了一句話來,他說:“若讓我知道是誰害我鄭家,定然千百倍還之!”

伴隨着他的話音落下,還有一連串的“噗噗”聲,就在眾人疑惑之時,一股臭氣從鄭明知身上散開,緊接着卻是一陣惡臭!

眾人大驚,連忙後退了幾步,難以置信的看着暈厥在地上,身下卻淌出黃色的污穢之物的鄭明知!

“嘔……”

眾人紛紛奪路而逃。

景墨風唇邊帶笑,在鄭明知說出那句話之時,手指在那幅仙鶴圖上掃過,仙鶴圖就恢復了原狀,堵住了那兩個圓筒,黎昕更是迅捷無比的,在那面牆壁下方點燃了一個香爐,清淡的香氣蔓延開來。

“蕊小姐感覺這一場戲,可還看的入眼?”

凌卿蕊笑着鼓掌道:“當真精彩至極!不但一舉解決了藥材短缺的問題,還狠狠的算計了那鄭明知一把,只是殿下當真不怕鄭明知抵死不承認?”

聞言,景墨風笑了開來,眸中波光瀲灧,竟然讓人挪不開眼的光彩照人。

無需再說,凌卿蕊也知道,景墨風恐怕早就留有後招,若是鄭明知不認下這件事,將銀兩付給藥材商人,到時候鄭明知或許比現在更慘。

果然,在皇室之中能夠生存下來的人,怎麼可能單純乾淨的彷彿不染塵埃的白雪?恐怕世人都看走了眼啊。

這個時候,有人悄然閃進了門裡,在黎昕的耳旁輕語了幾句,黎昕頓時氣勢暴漲,正要稟報給景墨風,卻聽門外傳來了一下輕叩之聲,黎昕不得不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景墨風的笑容微微一頓,再次展露出來的笑卻不再那般的具有耀眼的色彩,而是恢復了他一貫的溫和,連帶着他整個人都黯淡了下來。

從門外急匆匆擠進來的人卻是姜恆豪,看着景墨風滿面堆笑,轉頭對凌卿蕊就橫眉豎臉起來。

“下官見過殿下。殿下如何還和這妖女在一起啊?現在城中都傳開了,這妖女禍國殃民害死了無數的百姓!百姓群情激奮,要求柳大人燒死這妖女以除後患。殿下還是快隨下官離開此處吧。”

妖女,禍國殃民,燒死……

凌卿蕊眸中泛着冷光,這距離百姓中了斷腸粉之毒,才多久的時辰,居然能傳出這樣的流言,何況她早已把解毒之法交給了陳大夫,此時藥材也解決了,怎會有很多百姓死亡,難不成又出了什麼變故不成?

景墨風微微皺眉,他身邊的黎昕冷笑一聲說道:“姜大人,殿下面前也敢如此危言聳聽,誇大事實,莫不是以為殿下好欺不成?”

姜恆豪臉色有一點不自然的說:“什麼危言聳聽?是黎侍衛不知詳情而已。”

黎昕的雙拳握的“吱吱”直響,緩步上前,嚇得姜恆豪連退了好幾步,貼在了門上才停了下來,顫着聲音問:“你要幹什麼?”

“只是看姜大人身上沾了灰塵,替姜大人撣一下而已。”說著,黎昕一隻手放在了姜恆豪的肩膀上。

一股疼痛從肩膀處傳來,姜恆豪頓時張嘴就要喊,卻看到黎昕提起了另外一隻手,嚇得他只得生生把叫聲咽了回去,有些心驚膽戰的看着黎昕。

姜恆豪全部注意力都在黎昕身上,卻沒有看到之前悄無聲息的站在黎昕身邊的人,走到了景墨風的身邊,低聲說著什麼,更加沒有看到景墨風看向他的眸光中帶着絲絲的冷意。

“姜大人可是不經嚇的,想來今日出門也沒吃藥,黎侍衛可是下手輕點,這萬一姜大人有個好歹,我這妖女的名頭豈不是坐實了?”

凌卿蕊冷冷的諷刺着,隱在袖中的手指卻是微微一動,繼而快速的划過了姜恆豪的面前。

姜恆豪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看着放開他退了開來的黎昕,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胸口處隱約傳來絞痛,他磕磕絆絆的說道:“殿、殿下,下官真的是為、為了殿下着想,還請殿下快快移步離開這裡吧。”

“姜大人可是不舒服,要不要在這裡歇息片刻再行離去?”景墨風依舊笑得溫和。

強忍下胸口的絞痛,姜恆豪搖了搖頭,說:“殿下,下官都是為了殿下啊,若是殿下因為這妖女……”

就在姜恆豪說出這話的同時,樓下忽然傳來了吵嚷聲,這吵嚷聲有若一道風一般,迅速的刮向了凌卿蕊等人所在的雅間!

聽到聲音,姜恆豪原本痛苦的臉上,掠過一絲奸計得逞的快意,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