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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卿蕊在沈姨娘耳邊低聲說道:“沈姨娘,你說要是大姐姐從此之後,再也說不出話來,是不是很有趣呢?”

沈姨娘怨毒的說道:“是你,是你害的溪兒說不出話來的!你真是心思歹毒!”

凌卿蕊微微勾唇,說:“心思歹毒也好,心地善良也罷,我不過是為以前被你們欺凌,討回一點點公道罷了。”

不等沈姨娘再說什麼,那邊看方子的大夫疾步走了過來,說道:“不知蕊小姐這藥方是從何處得來,方中雖無什麼珍稀藥材,但是其配伍佐使實在是精妙……”

大夫還欲再說,卻被沈姨娘打斷,沈姨娘急急的問道:“方中可是有何不妥?”

“並無任何不妥,相反正好適用於大小姐的癥狀。”

沈姨娘變了臉色道:“那溪兒為何會說不出話來?”

“這……”大夫沉吟了起來。

見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沈姨娘急怒之下,頓時失了理智,叫嚷道:“庸醫!你這個庸醫給我滾出去!”

聞言,那個大夫也是變了臉色,卻也不願自降身份,和一個妾室計較什麼,冷哼一聲,將藥方還給凌卿蕊,就拂袖而去。

“滾,你也給我滾!”

沈姨娘將矛頭轉向了凌卿蕊,聲嘶力竭一般的狂喊,這段時間一樁接一樁的事,讓她越來越失了理智。

“沈姨娘,你會後悔今日所說的話的。”凌卿蕊說了這麼一句,轉身離去。

這一句話,就像一瓢冷水當頭潑下一般,沈姨娘頓時就呆在了當場,看着凌卿蕊的背影想要求她,卻又害怕她再加害柳夢溪,沈姨娘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地步。

一旁一直看着這一切,卻彷彿不存在似的安蘭,此時開口勸解道:“沈姨娘,莫不如再找大夫給大小姐看看吧。”

沈姨娘失魂落魄的點了點頭。

跟在凌卿蕊身後的初雪小聲問道:“小姐,大小姐以後真的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嗎?”

凌卿蕊沒有回答她,只是嘴角微微上揚,她既然決定看在柳文哲的面子上放過柳夢溪,就不會再去害柳夢溪,除非柳夢溪兩姐妹不知死活再惹到她,此時只是想給沈姨娘找點事情做,免得她又在背後搞什麼事情出來。

等回了碧霞閣,凌卿蕊吩咐初雪去找寧峰,告訴寧峰來一趟碧霞閣,她和柳文哲明面上還要依舊保持冷漠,所以不好直接去見柳文哲。

到了晚上,寧峰才來了碧霞閣,滿臉的疲憊和沉鬱。

當初雪讓他進屋給小姐回話的時候,寧峰擺着手說他是男子,晚間進了小姐閨房會壞了小姐的閨譽,怎麼都不肯進屋,而且似乎有意無意的離初雪也遠遠的。

初雪很是無奈,只得進屋稟告給了凌卿蕊,凌卿蕊聽到初雪的話,心中立即產生了一個不是很好的想法,或許……

凌卿蕊起身出了屋子,只是當寧峰看到凌卿蕊向他走近的時候,連忙向後退了幾步。

一股艾草的味道,隨着微風傳入了凌卿蕊的鼻端,這讓她更加肯定了之前的想法,開口說道:“看來雲州城內,當真發生了瘟疫。”

寧峰聞言一愣,脫口問道:“小姐怎麼會知道?”

“你不肯進屋回話,又刻意遠離我和初雪,身上帶着艾草的味道,難道不是因你這兩日跟隨柳大人出入生病的百姓之中,此時生怕令我也染上瘟疫嗎?”

寧峰被凌卿蕊說的啞口無言,他確實是這般想的。

有幾個百姓前幾日忽然患病,高燒不退,周圍的人本沒有在意,誰知這幾日那幾個百姓全身起了膿皰,而且所有和他們接觸過的人,也紛紛病倒,同樣的先是高燒繼而起膿皰,那裡的里正不敢隱瞞,連忙給知府送了消息。

柳文哲得知消息之後,連忙帶了大夫前往給那些百姓診治,隨後趕去的五皇子景墨風卻是被他攔截在了外面。

誰知百姓沒有治好,前往診病的大夫今天也相繼病倒了,這下子瘟疫的事情更是得到了證實,若不是柳文哲應對及時,恐怕此時雲州爆發瘟疫的事情,已經被傳得沸沸揚揚的了。

不過,此時知道消息的百姓也已經陷入了恐慌當中,全都聚集到了城門口處,要求離開雲州城,但是如果當真是瘟疫,誰也不能保證這些百姓是否已經染病,若是讓他們就這般離開,後果不堪設想!

只是,百姓這般聚集在一起,一旦瘟疫爆發,更是情勢堪憂,柳文哲忙的這兩日都沒有休息過,急的是吃不下喝不下。

寧峰跟着柳文哲同樣沒有回過府,若不是初雪讓人送來消息說蕊小姐有要緊事尋他,恐怕他也不會趕回來,雖聽了大夫的話熏了艾草,卻依舊不放心生怕一個不小心,讓凌卿蕊染上了瘟疫,這才處處小心,卻不想因此被一眼看穿。

凌卿蕊把幾個香囊拿了出來,說道:“你把這幾個香囊帶給柳大人,你也佩戴一個,務必不要離身,我在香囊內放了藥草,只要你們與病患不直接有肌膚上的接觸,應該可以預防瘟疫,還有……”

凌卿蕊詳細叮囑了一些預防被傳染,以及隔離病患避免瘟疫大肆傳播等,需要採取的措施,這才讓寧峰拿着香囊離開。

得了香囊之後,柳文哲心中微微一暖,派人送了幾個香囊給景墨風,手中捏着剩下的一個香囊卻是沒有佩戴在身上。

寧峰不禁疑惑的問:“老爺?”

“寧峰,你把這個香囊送去陳大夫那裡。”

寧峰大驚道:“老爺,小姐說了這個香囊可以防止染上瘟疫,老爺你不佩戴香囊,萬一染病可如何是好!”

柳文哲微微搖頭道:“不必多言,你讓陳大夫辨認出來這香囊里的藥草,然後速速報給我知道。”

聞言,寧峰瞬間明白了柳文哲的意思,他是要照香囊里的藥草,多分發給眾人避免更多的人感染瘟疫,只是……

寧峰伸手扯下自己身上的香囊,說道:“既然如此,讓陳大夫通過這個香囊辨認藥草好了,老爺手中的香囊還請老爺隨身帶好。”

說完,不等柳文哲反對,寧峰直接就跑了出去,只留下柳文哲微微苦笑。

“柳大人。”這時一道溫潤的聲音傳來。

抬頭一看,柳文哲失色道:“殿下怎麼來了此處!”

許是大病初癒的原因,景墨風的臉色蒼白,顯得清瘦了許多,他微微搖頭道:“柳大人不必憂心,剛剛柳大人不是已經派人送來了香囊,想來無礙的。”

“殿下乃是皇子之身,萬萬大意不得,這香囊小女剛剛送來,能不能有效用還很難說,殿下不該如此涉險。”

聽柳文哲如此說,景墨風清澈的雙眸中閃過一絲光芒,就在此時有士兵來稟報,聚集在城門口處的百姓突然亂了起來,踩傷無數,頓時柳文哲也顧不得再勸說景墨風,急匆匆的就跑了出去。

捏着腰間的香囊,景墨風臉龐上綻放出一抹笑容,在楚殤耳邊吩咐了幾句話,帶着黎昕也走了出去。

“大家不要慌,不要亂!聽本官說!”柳文哲聲嘶力竭的喊着,指揮着士兵試圖把那些混亂的百姓驅散,但是收效甚微。

孩子的哭聲,大人的叫罵,場面亂的一塌糊塗,柳文哲急的額頭上的汗水嘩嘩往下淌。

景墨風對黎昕使了一個眼色,黎昕點了點頭,上前一步躥上了一輛馬車頂部,運功大吼了一嗓子!

這一嗓子,驚住了所有人,一瞬間全都停下了動作,愣愣的看着車頂上的黎昕,一躍而下,落到了一個身着墨衣的男子身邊。

因為上次毒糧食的事情,很多百姓都認識黎昕的那一張猙獰鬼面,知道他是五皇子身邊的侍衛,於是百姓們立即就猜到那墨衣男子應該就是五皇子,更是驚疑的望着景墨風。

景墨風緩步上前,伸手要去扶起一位跌倒在地上的老人,不想被柳文哲搶先扶了起來,他只得站住身形,說道:“墨風想問一問大家,為什麼要聚集在城門口?”

一眾百姓沒有回答的,景墨風也沒有需要他們回答的意思,徑直繼續說道:“你們一定是想着要離開雲州城,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對吧?不過,誰能告訴墨風,哪裡是安全的地方?誰能保證城外沒有瘟疫發生,誰能保證你們離開雲州城就一定不會染上瘟疫!”

“那也比留在這裡等死要好!”忽然有人喊了這麼聲。

“就是啊。”

“你們都是達官貴人,自然不怕,誰來管我們窮苦老百姓的死活!”

“都給我閉嘴!”

黎昕一聲冷喝,同時抽出腰間的佩劍狠狠的揮下,“轟隆”一聲,城門口的石獅子被這一劍斬了開來,裂成兩半的石獅子滾落在地,全場再次寂然。

黎昕臉上的猙獰鬼面微微顫動,目光一一看了過去,百姓們紛紛後退,生怕黎昕下一劍直接斬在他們腦袋上。

“墨風與柳大人在此保證,一定會竭盡全力醫治患病的人,絕不會讓瘟疫蔓延下去!如違此誓,墨風定當如此石獅!”

景墨風頎長的身形挺拔如松柏,墨衣無風自動,聲音溫和卻又肅然。

聽到此誓言,再看景墨風的模樣,百姓們無一不動容,想要出城的決心也有了些微鬆動。

誰料此時,卻是又突生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