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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還是如此莽撞行事,這次的接風宴就不必去了。”

“父親,我做錯什麼了?我就是想着馬上要見到舅舅和舅母高興而已。”柳夢溪不服氣的嚷着。

柳文哲卻是已經失去了耐性繼續教導這個愚頑不堪的女兒,轉頭看向了沈姨娘,說:“憐雲,我以為你一向識大體,如何教的溪兒如此的不知分寸?”

聽柳文哲這般說沈姨娘,柳夢溪更是不忿了,想要繼續分辨,卻被身旁的柳夢嫣扯住衣袖給阻止了,這時凌卿蕊踏入了前廳門口。

“大姐姐,就由我來告訴你,柳大人為何會斥責你莽撞和不知分寸吧。嫡母剛剛過世不足一年,各種宴會本就不允許參加,但因着這是你舅舅沈大人設的接風洗塵的宴會,也算是家宴,柳大人才會允許我們三姐妹前往,而大姐姐你……”

凌卿蕊打量了一下柳夢溪今日的穿着,繼續說道:“如此的穿紅戴綠,世人該以什麼樣的目光來看待你,來看待整個柳家?恐怕這宴會一過,柳家沒有規矩的閑話就會傳遍整個京城,甚至會影響柳大人的官位任命。大姐姐如今可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嗎?”

“我……”

柳夢溪不禁語塞,傳了這麼久的素凈衣裙她早膩了,想着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如何能讓那些京城中的貴女給看低了去,這才想着好生裝扮一番,誰知這也不行。

柳夢溪在心中暗暗咒罵那個凌氏死了也不讓人安生,真是……

不等她在心裡罵完,忽然聽到凌卿蕊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把她驚得差點要跳起來。

只聽凌卿蕊貼在她耳邊說道:“不要讓我知道大姐姐你在咒罵母親,否則我定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柳夢溪驚疑的看着凌卿蕊,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在心裡想的事?真是見鬼了!

那邊廂沈姨娘連忙對柳文哲陪笑道:“老爺不要生氣,妾身會好生教導溪兒,溪兒真的只是太高興一時忘記了規矩,明日溪兒和嫣兒定當不會出半分差錯的。蕊小姐這邊……”

“不勞沈姨娘費心,我並不想去。”凌卿蕊冷聲警告了柳夢溪之後,就如此涼涼的來了一句。

“這怎麼成?只是去你舅舅家……”

不等沈姨娘把話說完,凌卿蕊截斷道:“我想沈姨娘你弄錯了,我舅舅早已在十餘年前就亡故了。”

聞言,沈姨娘瞬間明白過來,凌卿蕊說的恐怕是凌氏的兄長凌大將軍,她根本不承認她的兄長是舅家,頓時氣的臉色極為難看。

這時,柳文哲的目光落在了凌卿蕊身上,微微停頓了一下,說道:“你們姨娘明日雖然會去,但是不會出現在宴席之上,蕊兒你身為柳府嫡女,明日必須去。”

凌卿蕊詫異的看了一眼柳文哲,明面上她與柳文哲的關係一直比較僵,但是柳文哲卻也一般不會勉強她去做過什麼,這次究竟是怎麼回事?

而柳文哲卻也不去管凌卿蕊的疑惑,更加沒有理會沈姨娘難看的臉色,扔下一句“這事就這麼定了”,當即就離開了前廳。

當夜,柳文哲命寧峰送來了一句話,“結交權貴,莫要固步自封”,凌卿蕊這才明白過來。

第二日眾人裝扮妥當,乘了馬車,來到了沈姨娘兄長,大理寺少卿沈承運的府上。

男人自是去往了前院,而沈姨娘這邊廂卻是眼含着熱淚,領着柳夢溪與柳夢嫣兩人徑直被沈夫人給迎了進去,獨留了凌卿蕊自己一人在院門口處。

下馬威嗎?凌卿蕊在心中冷笑,邁步向著眾位小姐所在的院落行去。

“你是哪家小姐?好生沒有規矩,怎麼擅自就往裡闖?”

剛剛邁入院門,就聽一道略顯尖細的聲音傳來,凌卿蕊循聲望去,只見一差不多十四五歲的女子站在那裡,很是嬌蠻的指着她。

冰月的聲音在身旁響起,說:“小姐,這是沈承運沈大人的小女兒沈韻茹,沈夫人所出,性子蠻橫,與大小姐相似。”

來不及思索冰月如何會認得這沈韻茹的,因着這沈韻茹這一聲喊,引來了很多人的目光,凌卿蕊唇邊掛上了一絲得體的淡笑,不卑不亢的說道:“來者是客,沈小姐這般呼喝可不是待客之道。”

“你!”沈韻茹氣急,卻又想不出話來反駁,只急的滿臉通紅。

“來者確實是客,但若是這客人不知禮數,也就怪不得主家了不是?”有另一位粉衣女子替沈韻茹接過了話茬。

按照冰月的小聲提示,凌卿蕊直接問道:“謝小姐,如若你應邀前來卻被拒之門外,你說這是主家的失禮還是客人不知禮數?”

那位謝小姐也被問的啞口無言。

就在這時,柳夢溪與柳夢嫣也走了過來,柳夢嫣說道:“蕊姐姐,舅舅家的景緻實在漂亮,嫣兒一不小心都差點看呆了呢,只是請蕊姐姐一會兒再看美景,舅母正想要見見你,快和嫣兒一起去見過舅母吧。”

那沈韻茹明顯是與柳夢溪和柳夢嫣早已相認了的,此時她親親熱熱的挽着柳夢溪的胳膊,問道:“我娘為什麼要見她啊?她是誰呀?”

柳夢溪撇了撇嘴,回答:“不就是我信中和你提過的那人嘛。”

“噢……”沈韻茹拉着長音,目光落在凌卿蕊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好似再看什麼物件一般。

聽柳夢嫣不動聲色就把明明是她們將凌卿蕊獨自扔下,給生生的變成了凌卿蕊貪看景色,誤了拜會長輩的時辰,凌卿蕊微微勾起唇角,說道:“的確如此,這裡景色怡人,我當真是不想踏入污濁之地呢。”

聞言,柳夢嫣頓時委屈的眼中蒙上了一層水霧般,濕漉漉的看着凌卿蕊,輕聲說道:“蕊姐姐怎麼能說舅舅家污濁呢?嫣兒請求蕊姐姐,以後莫要如此了,好嗎?”

“咦?我何時說沈大人家污濁了?”凌卿蕊滿目驚訝,“我只是說美景當前,不願踏入污濁之地而已,又有誰願意踏入污濁之地呢?”

凌卿蕊的話語落下,柳夢嫣才察覺自己一時心急說錯了話,當下含着的淚珠就滾落了下來,她輕聲抽泣着道:“是嫣兒誤會了,請蕊姐姐勿怪,都是嫣兒的錯。”

之前那位謝小姐又開了口,問沈韻茹說:“韻茹,這位小姐究竟是誰家的,怎麼如此蠻橫不講理呢?你看,都把這位小姐給說哭了。”

看樣子沈韻茹一向與這謝小姐交好,當下拉着她一併走到了柳夢嫣身邊,一邊安慰柳夢嫣,一邊說道:“謝姐姐勿怪,韻茹一時給忘記了,這是我姑姑家的兩位表姐。表姐,謝家姐姐人可好了,你們以後可以多走動走動啊。”

見沈韻茹並沒有介紹凌卿蕊,很多小姐的目光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她身上,而凌卿蕊似乎毫無所覺一般,孤傲的站立在那裡,有若一株寒梅傲立在風雪中一般的挺直了背脊。

而柳夢嫣兩人與謝姓小姐見禮之後,很快就與周圍的幾位小姐熟絡起來,這時那謝姓小姐再次追問道:“韻茹,你還沒說她是誰呢?”

“哦,”沈韻茹不屑的撇了撇嘴,“她嘛,不過是我姑父家收養的一個孤女罷了,謝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沈韻茹此話一出,周圍眾多小姐的目光頓時就從好奇,變成了不屑與輕視,在這個極為講究尊卑的天璃王朝,一個養女遠遠不及世家小姐來的尊貴,她們如此也算是正常,只是卻把一旁跟隨前來的冰月與初雪氣的夠嗆。

不等凌卿蕊說話,那邊柳夢嫣嬌嬌怯怯的聲音又傳了來:“表妹,切莫如此說蕊姐姐,嫣兒和姐姐一向與蕊姐姐親近有如親姐妹,蕊姐姐其實人很好的,也請諸位小姐莫要如此,嫣兒在此懇求大家了。”

柳夢溪卻是說道:“妹妹,就屬你最是心善了,你忘了來的路上她怎麼對咱們和娘親的?還要和她如親姐妹……她配嗎?”

“姐姐……”

凌卿蕊冷笑道:“的確不配,不過不配的人並非是我,雖然我是柳大人收養的孤女,但是卻是正正經經的嫡女,不像某些人只不過是庶女而已,卻如此張揚,小心辱沒了柳府的家風。”

聽凌卿蕊如此說,而周圍那些世家小姐的目光立即古怪起來,柳夢溪當即就像炸了毛的公雞一般跳了出來,嚷道:“你個小賤人,你說誰不配呢?”

揚手,柳夢溪就想扇凌卿蕊的臉,凌卿蕊哪裡會讓她得逞,當下伸手一捏柳夢溪手腕上的穴道,當即疼的柳夢溪“哎呦”一聲,就向後摔去,而且怎麼也爬不起來,一直抱着自己的手腕喊疼。

沈韻茹變了臉色,說:“不愧是野種,如此野蠻和狠辣無情!”

凌卿蕊上前一步,唇邊的笑漸漸侵染上了寒意,說道:“有人要打我,我只是握住了她的手腕而已,如何狠辣了?還有,沈小姐最好記住了,不要讓我再聽到野種兩個字,否則莫要怪我真的出手狠辣無情!”

沈韻茹被凌卿蕊冰寒的表情嚇到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呼喝道:“來人,快來人,給我把這個野女人趕出去!”

就在這時,忽然傳來了更加驚慌的呼喊聲。

“快來人啊,七公主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