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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靈瓶躍然指尖,那一縷幽魂就此封印。楊冰凌已經是十分支撐不住,整個人都軟倒在青文身上,青文又氣又急:“何苦呢?就算是如此也該是我,當初是我對她有所虧久,該用這奉靈決的也是我!”

青文急的滿頭大汗青筋暴起,楊冰凌笑了凄慘而美麗,費力的抬手擦掉青文頭上的汗珠:“這是我

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讓我來。”兩人埋了心,直到天漸黑是才離開。

楊冰凌已經是一步都走不了了,心碎傷身都佔全又是剛恢復的身子,虛弱得很雙手虛虛的攀着青文,將頭埋進青文的胸前,宛如一隻受傷的小鳥。

第二天太陽的第一縷光輝照耀在大地上,楊冰凌在庭院中央靜坐星盤緩緩收起,嘴裡吐出如霜的霧氣,仰面迎接着第一縷陽光的洗禮,笑容漸漸爬上臉龐,這麼久了楊冰凌第一次笑,笑容像是比那一縷暖陽還暖一些。

青文站在房門口靜靜地看着楊冰凌,臉上的笑意由內而外,楊冰凌回頭看到青文眼睛笑成了彎彎的初月,青文走向楊冰凌身後的房間里擺滿了準備好的早餐,飯桌上楊冰凌道:“文心怎麼死的?”

青文扯着嘴角難看的笑了笑:“怎麼好好的又說這個,我不是說過了,孩子復活後太過體弱導致沒能真正活過來就消散了。”

楊冰凌手裡的饅頭被捏出了四個貫穿的大洞,眼睛也不去看青文:“你不用騙我,我知道凰離也知道祭壇,只是具體細節我不是很清楚而已,如果你實在不願意說,就算了。”

青文實在是太了解楊冰凌的性子了,無聲的嘆息之後將當時的事略有刪減的說了一遍,文心死的那一段甚至是一句帶過,眼睛不敢看楊冰凌直直的看着眼前的菜盤。

楊冰凌沒有再說話,這件事彷彿就這樣過去了,兩人都沒有發現一直跟着他們的邱一嗎派來的人。兩人好像也都忘了他們本來應該是已經死了的人,而現在生龍活虎的活着。

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的消息,多薩王族的輝夜公主還活看,修鍊中的楊冰凌正是要破境之時,靈力已經湧入一半,越往上修鍊突破的契機也就越難得,楊冰凌卻在此時知曉了這件事,堅定地心神一下子便亂了,都說禍害遺千年這個輝夜命真的是比臭蟲還要硬。

楊冰凌立時便要中斷修鍊一探究竟,卻發現自己怎麼都無法從修鍊中退出來,不得已在修鍊中橫衝直撞,不惜傷到自己以求離開都不能,靈力已經瘋狂的湧入楊冰凌的體內,漸漸逼近瓶口。楊冰凌只能收斂心神強壓着迫切想要知道的心情。

開始再一次洗鍊元嬰,與眾人的修鍊不同,楊冰凌每一次進階都是對元嬰的洗鍊。

說起來好像並沒有什麼,甚至要比邱一鳴等人內丹破而重立輕鬆許多,事實卻不是如此,楊冰凌的元嬰與真人無異,並不是一個化形出來的虛影或者能量體,而是每一寸都是以十為的原型用以能量加之精血形成的有血有肉有感覺到元嬰。

每一次洗鍊與扒皮抽筋斷骨換血無異,楊冰凌現如今經歷的便是這樣的痛苦,只是這樣的痛苦之後也有巨大的好處,元嬰遠比內丹要強大的多得多,而楊冰凌的元嬰就更不必說了。

楊冰凌忍受着靈力一次次的衝擊,感受着四肢百骸如同散架一般的顫抖搖晃,直到最後一波衝擊,楊冰凌咬牙堅守住心神,之後便是與之前截然相反的舒適,晉陞之後的天道饋贈溫養着楊冰凌。

與當初邱一鳴晉陞之時相同,一道金光驟然出現卻在觸碰到楊冰凌的那一刻傳來一聲嘆息,便又驟然消失。

楊冰凌愕然坐在床上,片刻之後迅速下床,青文就在門外,楊冰凌定住身形道:“她還活着?這消息准嗎?”

青文無奈點頭道:“准,她被嬌白救了回去,還有凰離好像也在多薩嬌白那裡。”

這一消息再一次震驚楊冰凌,凰離……比之輝夜楊冰凌更想手刃的人,即使青文說的在含蓄,楊冰凌還是隱隱約約看到了文心慘死的景象,甚至是凰離自毀桃花眼楊冰凌都是知道的。

楊冰凌一刻都等不了,起身就要走卻被青文攔下:“你聽我說,你這樣去怕是連輝夜她們的衣角都沒有摸到,就死了。”

楊冰凌暴躁的推開青文,青文一次次的阻止楊冰凌已經是失去了全部的耐心“死了?我知道這條命是你救得,我便是拚死報了仇還了你就是了。”這樣疏離尖利的話,讓青文宛如置身荊棘叢里,又像是在冰害里般,心裡升起了一個巨大的問號,肯定不是楊冰凌救了自己,那麼又是誰?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扯着楊冰凌:“我知道你心裡恨意,讓你一分鐘都等不了,如果我們面對的僅僅是輝夜,你要去我定陪着你一起去,可是嬌白插手之後我們面對的便是一個國家,再加之如今很可能以及勾結在一起的凰離,凰離背後的火凰域又是一重勢力,豈不聞雙拳難敵四手?你此去不是報仇而是送死。”

楊冰凌提着丹海劍的手一松,整個人就像是垮了的皮球,眼睛裡無望透過眼球,。

青文最看不得的便是如此,哄着楊冰凌道:“我們這麼多年聚少離多,讓你失了依靠才會如此,既然你回到了我的身邊,以後就讓我走在你的前面,成為你的眼睛,你的手,你的劍。”青文的語氣先是虧欠,愧疚之後便為期許堅定,那句你的劍那樣的蠱惑人心,宛如楊冰凌絕望里的一盞明燈。

當你無所依靠又尚有能力時,你會驕傲的對着質疑你的人說,我可以,我自己就可以。可是當你無能為力疲憊不堪的時候,真有所依靠或者說有人願意給你那份依靠時,你心裡死了的那抹叫做希望的燈,又重新孱弱而又微的亮起。

楊冰凌被青文不可抗拒堅定不移的攬在懷裡,這麼多年摸爬滾打形成的厚厚的盔甲,在這一刻出現了細細的裂紋,楊冰凌這才自我發現,看到自己竟然一直穿着盔甲,自以為堅強的對待這個世界。

青文有着一股楊冰凌乃至方吳都不知道的力量這股力量是青文留給自己復國用的,兩人經此一事之後關係親密許多,楊冰凌偶爾也會在心慌時主動地抱抱青文,當然只是一下。青文的計劃就此展開,所有的人都在悄無聲息的回到原位,胡靈好像徹底被人忘記了。

雲山中宗主繼承的大殿上,邱一鳴坐在高台座椅上,斂目看着大堂里的棺槨,語氣森然不怒自威:“不知大長老將這等人送到我這大殿上來意欲何為?本宗主可不記得宗門裡有這樣的規矩,

一個無職無階德行敗壞之人死後也配進這大殿!”

堂下站着的人傲然無視眾人,手裡的金鉤反射的光划過邱一鳴的眼瞼,大聲道:“引小兒葬入人宗壇。”

坐於高位的邱一鳴儼然已經是宗主的打扮,已經想到結果的邱一鳴依舊是勃然大怒,不顧身份的重重的拍着扶手站起來:“放肆!宗壇豈是誰都能入的?我敬你是大長老,這次便不予追究,大長老若再辱本宗主之恩師,嚴懲不貸。”

頗有威勢,可地上站着的人儼然不為所動,猶如地痞無賴一樣:“今天我兒若不入宗壇,那便讓我兒長眠大殿也無妨。”

邱一鳴是忍不了的,宗壇歷代對宗門有大貢獻者方可入葬宗壇,今天一早邱一鳴才將恩師三拜九叩的送進宗壇,回來便遇上這一幕。玲瓏戒已經要按捺不住了,玲瓏幻境已是流光溢彩卻被生生打斷,邱一鳴差異回頭看到暴躁長老出現在身後,邱一鳴點頭示意。

暴躁長老火爆登場立於二人中間:“大長老,不知你兒何德何能,得以入宗壇這樣的福氣,老夫捍衛宗門一生亦不敢有此一想,不知大長老可是在打老夫的臉?”來人的地位雖說不如尊上,也算是宗門裡數一數二的。

大長老臉色未免不好一點,依舊挺直脊樑道語氣輕佻:“您老人家莫要生氣,我兒雖說沒有做什麼貢獻於宗門,卻也用自己的一條命成全了現任宗主的聲譽,掩蓋了我們宗主的惡毒行徑,如此還不足以入宗壇嗎?”

暴躁老者被氣的臉色漲紅,不計後果的一躍而起指尖印記驟顯,巨大的靈力直接擊碎了大長老帶來的那口棺材,以及棺材裡的人都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大長老不怒反笑:“打得好,打得好!”說著鼓掌退了出去,所有人都以為大長老瘋了,難道是用自己兒子的遺體噁心現任宗主?大長老從始至終沒有看那口棺材一眼。

邱一鳴在暴躁老者出手的時候,就覺出不對來。此時已經是沖向地上的殘渣,果然在地上看到了自己為師父下葬時所陪送的王碎渣。

邱一鳴暴怒卻不知道該先收拾了師父的遺體,還是該去追那個早就遠遁的大長老,暴躁老者此時已經醒悟過來,一張臉更紅了甚至是要滴出血來,雙膝觸地一時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悔之晚矣自己親手將自己最尊敬的師兄死後的屍身粉碎,這樣的打擊足以讓他此生修為再不前進一步,甚至境界倒退,暴躁長老自請為尊上守棺以贖其罪,誰都攔不住只能隨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