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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會考慮這個問題的也不獨宋宜笑,博陵侯府內,袁雪沛借口要幫簡虛白處置些公務,晌午後陪妻子蔣慕葶略坐了坐,就獨自往書房去了。.訪問:. 。

到了書房後,命書童研好了墨退下,卻召了袁展到跟前:“事情如何了?”

“都預備好了。”袁展會意道,“只是帝都人多眼雜,屬下以為,如今橫豎已經五月,索‘性’再等一等,拖到去翠華山避暑時,山上地方大,人又少,反而方便動手。”

袁雪沛頷首道:“一整年都等下來了,也不在乎這點時間。不過務必做得乾淨――到底是宋夫人的親娘,我可不想同宋夫人結下仇怨!”

其實他是知道宋宜笑跟韋夢盈關係不大好的,但畢竟是親生母‘女’,自己掐得再厲害,血脈終究難斷。他之前好不容易才同這位燕國夫人和解,可不想一年不到又結下死仇。

是以哪怕有簡虛白的默許,他也寧肯等上一年,等陸冠倫出繼之事徹底平息,務必要宋宜笑絕對想不到自己頭上來才動這個手。

袁展也曉得輕重,鄭重應下後,又有些擔心道:“向來做父母的都會偏疼最小的孩子些,衡山王爺的幼子便是韋王妃所出的七公子,那七公子前不久又經燕國公夫‘婦’介紹,拜在了賀樓獨寒‘門’下。侯爺也曉得,賀樓獨寒與顧相關係非常密切。這種情況下,即使韋王妃沒了,衡山王爺沒準會越發心疼幼子,索‘性’把爵位傳給他呢?”

“橫豎我妹夫已經被過繼出去,但凡王舅膝下有一個男嗣在,這爵位總也輪不着他!”袁雪沛擺了擺手,道,“我所厭者惟韋王妃一人,至於衡山王府的爵位將來怎麼傳,我卻不關心了。”

說到這裡意義不明的笑了一下,道,“何況我那七表弟今年才幾歲?沒了韋王妃這麼個心如蛇蠍的親娘幫忙,你覺得他一個小孩子,能斗得過他那些異母兄嫂?尤其新任的二表嫂乃是韋王妃的表侄‘女’,誰知道是不是跟韋王妃一路貨‘色’,韋王妃若在,這曹表嫂必然是只有對七表弟百般討好的份;韋王妃若不在了,不定曹家也想出位曹王妃呢?”

他拈起紫毫,在有些乾涸了的墨汁里蘸了蘸,邊攤開一本公.文,邊嗤笑道,“哪怕宋夫人念着姐弟之情出手相護,能保住七表弟一條命就不錯了,哪還有力氣替他爭奪爵位?到底宋夫人到現在才生了個‘女’兒,在沒有嫡子之前,她有多少‘精’力去管弟弟妹妹們?”

……袁雪沛主僕的安排宋宜笑自是不知,她思來想去良久,發現自己除了見招拆招之外,還真沒辦法這個娘。

畢竟韋夢盈現在不是一個人――陸冠雲、陸茁兒、陸萃兒小兄妹三個的前途都跟着她這個親娘的處境走的,失去親娘庇護的孩子有多可憐,宋宜笑自己前世就是個例子。

宋宜笑再不喜韋夢盈,卻也不忍心讓同母異父的弟弟妹妹們步上自己的後塵。

所以為了這三個弟弟妹妹,她即使要對韋夢盈做什麼,也得拿捏住分寸――基本上就是不痛不癢了。

“衡山王爺怎麼這樣糊塗?”宋宜笑無奈之下只能暗自長嘆,“他就不能明察秋毫些,叫娘心存忌憚,不敢胡作非為嗎?!”

正鬱悶之際,錦熏喜滋滋的走了進來,道:“夫人,有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宋宜笑這會興緻不高,聞言眼皮也不抬一下,懶洋洋的問。

卻聽錦熏笑着道:“袁夫人那邊送了消息來,說是芝琴姐姐有喜了!”

“真的?”宋宜笑頓時大喜,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她人怎麼樣?多久的身子了?可有可心的人照料?”

錦熏掩嘴嗔道:“夫人您別急啊!聽奴婢給您慢慢兒說:袁夫人說芝琴姐姐好着呢,是正正好好兩個月的身子,不過上個月袁夫人撥去照顧芝琴姐姐的婆子就察覺到了端倪,只是大夫說日子還淺吃不準,但也從那會起就讓芝琴姐姐注意着了。昨兒個大夫可算給了準話,這不,袁夫人今兒個趕緊打發人來報信了?”

宋宜笑忙道:“既然袁姐姐打發了人來,你卻在這裡羅嗦個什麼?還不快點把來人喊過來,讓我親自問話?”

這突如其來的喜訊一下子驅散了韋夢盈帶來的煩惱,宋宜笑頓時覺得天都又藍了幾分。

不過高興之後,她也想起來:“芝琴都有喜了,你們幾個的終身大事也不能再拖了!卻不知道自己可有什麼章程?說來與我聽聽,究竟主僕一場,能給你們做主的,我總不會推辭。”

“夫人說什麼呢?”錦熏忙撒嬌道,“奴婢可是想一直伺候您的!”

“你嫁了人之後就不要你家夫人了嗎?”宋宜笑笑罵了一句,正‘色’道,“你們幾個都到了說親的時候,‘女’孩兒家青‘春’最是寶貴,可耽擱不得!也是這兩年事情多,芝琴情況又特殊,所以之前先把她的事情辦了。這會該到你們了――想要什麼樣的人,你們好好想想,到底一輩子的事,這可不是害羞的時候!”

錦熏等人知道她說的是實話,又不是在宮裡,青‘春’韶華又容貌端正的大丫鬟,哪可能當真自梳了孤零零一輩子呢?是以表了一番忠心之後,也都各自思量了。

只是她們還沒商議出個結果來,風聲傳出,竟有人按捺不住先有了動作――這天簡虛白回到府里,簡單梳洗了一番,換了常服,才抱起‘女’兒逗‘弄’了會,想起一事,命左右都退下,方與妻子道:“余士恆今日在路上求了我一件事,說他想娶錦熏。”

“真想娶還是忽然想娶?”宋宜笑聞言沉‘吟’着問,她對余士恆不是很放心,這個‘侍’衛首領雖然相貌堂皇武藝出眾,為人處事也頗有正氣,但早先的悔婚到底坑了翠縹一把,宋宜笑哪能不擔心錦熏重蹈覆轍?

簡虛白道:“我也提了翠縹的事,但他解釋說當初就是個誤會:那次他只聽說你身邊一個要緊的丫鬟要許人,他想着你身邊丫鬟最要緊的那不就是錦熏嗎?結果翠縹擇中他之後,他才曉得是錯了,這才忙不迭的反悔,因怕連累了錦熏,故此沒說這層內情。合著他卻是早就看中錦熏了!”

“但他拒娶翠縹的事情,這府里知道的人可是不少。”宋宜笑想了想,為難道,“何況翠縹也不算遠嫁――不過就在城外的莊子上,逢年過節都要來府里請安呢!若曉得了這件事情,翠縹哪能不恨上錦熏?”

“你這話說的,翠縹說到底也只是一個丫鬟,何況嫁在莊子上,不是年節都沒理由進府。”簡虛白失笑道,“你堂堂一個國夫人,難為連自己的陪嫁丫鬟也護不住嗎?再者咱們也沒虧待翠縹,有道是各‘花’入各眼,余士恆同她沒緣分,咱們難道還能強按着余士恆娶了她不成?”

宋宜笑斟酌良久,嘆道:“我回頭‘私’下里問問錦熏的意思吧!余士恆瞧不上翠縹想要錦熏,錦熏可未必瞧得中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