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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國長公主欣喜若狂之際,東宮。[www.Mianhuatang.com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訪問:. 。(79小說更新最快最穩定)

簡虛白才闡述完反對太子向趙王投誠的理由,書房的‘門’忽然被叩響,正要說話的太子眉頭一皺,道:“什麼事?”

“殿下,太子妃娘娘聞說燕國公來了,命奴婢送些茶點來。”‘門’外傳來小內‘侍’小心翼翼的稟告。

若他說是專‘門’拿來給太子的,太子這會肯定是沒心情理會,但既是太子妃招待丈夫表弟的,太子雖然覺得不耐煩,到底道了句:“送進來吧!”

那小內‘侍’聞言推‘門’進來,將描金螺鈿雲母盤擱到距離太子與簡虛白都不遠處的小几上,又行了個禮才告退下去。

“那碟糕點瞧着像是太子妃親自下廚做的,阿虛你嘗嘗!”太子自己現在胃口全無,不過茶點已經送來,他也就順口招呼一下簡虛白了——簡虛白其實也不怎麼想吃東西,然而太子開了口,又說是太子妃親自下的廚,他總不能不給面子。

是以起身走到小几畔,卻見盤中放着一對琉柳,分別裝着香茅飲跟葛‘花’飲,簡虛白自幼不喜香茅的氣味,親近之人無不知曉,太子妃曾對他關懷備至,亦母亦嫂,自然不會不清楚他的口味。

如今卻還是讓小內‘侍’裝了一壺來,顯然這是給太子的。

他心下瞭然,從盤中反扣的琉璃盞里揀了兩個翻過來,各斟了一盞飲子後,將裝香茅飲的那盞奉與太子,自己端了葛‘花’回到座位上——至於糕點,這會是真心沒食‘欲’了。

“孤想着……”太子原本連飲子都不想喝,但簡虛白送到手邊,也就順手拿起來呷了口,萬沒想到的是,香茅飲才入口,他身心都忽然升起一陣無法阻擋的疲倦,才覺不對,卻已經“砰”的一聲,一頭栽倒在書案上!

簡虛白見狀自是大驚失‘色’,將剛剛遞到‘唇’邊的琉璃盞隨手扔到几上,衝上去扶起太子,邊把脈邊喚道:“殿下?殿下?!”

太子這會已然陷入昏‘迷’,自不能回答他,但書房的‘門’卻驀然被人推開——雲鬢‘花’顏的太子妃獨自走了進來,沉聲道:“阿虛你莫要擔心,只是一點‘蒙’汗‘葯’,殿下他睡一覺自然就會好了!”

“娘娘為何要這麼做?!”簡虛白把脈下來的結果,跟她說的一樣,心中方鬆了口氣,卻依然不悅道,“就算擔心殿下連日‘操’勞,但……”

“方才晉國皇姑已經送了消息來。”太子妃也不惱,只平靜道,“父皇已經陷入病危!”

見簡虛白臉‘色’驟變,她苦笑出聲,語氣無奈道,“阿虛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了吧?殿下素與父皇父子情深,若知父皇目前的情況,怎麼可能不去宣明宮‘侍’疾?只是,眼下父皇正昏‘迷’不醒,宣明宮上下皆付於母后之手,卻叫我怎麼放心殿下前去?”

本來太子最強大最堅固的靠山就是顯嘉帝,現在顯嘉帝卻自身難保——太子這會去‘侍’疾,不啻是羊入虎口,到時候誰知道太子會不會“傷心過度”,跟着顯嘉帝一塊去了;還是喪心病狂,在皇帝卧病期間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來,叫朝野上下“不得不”廢其儲位,另外擁立明主?!

畢竟連傅充容一介深宮‘女’流都明白:太子即使背負着建陵血案真兇的罪名,但他一日是儲君,顯嘉帝一去,他就是理所當然的新君!

若說之前存心奪儲的那些人還存着緩緩圖之的心思,這會對太子必然已經是‘欲’除之而後快了!

——在顯嘉帝還有一口氣的時候廢太子,跟顯嘉帝死後改立其他皇子,這是兩個概念!

前者可以打着皇帝的幌子,名正言順,無論史書記載,還是後世評價,都可佔據大義名份;後者卻是怎麼洗也脫不了“不敬先帝,謀朝篡位”的嫌疑!

事關千秋聲名,就算有些人不在乎,但在乎的那些人,必然會迅速行動起來!

所以現在太子妃怎麼可能放心太子踏出東宮一步?

問題是太子對顯嘉帝的感情向來深厚,一旦曉得這個親爹病情加重,極可能時日無多,哪怕明知道宣明宮此刻對他而言不啻是龍潭虎‘穴’,恐怕也非去不可!

何況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他肯不去,親爹病危,做兒子的但凡還能動,若不出現,豈能不被天下人罵作不孝之子?!

一個不孝之人,即使是顯嘉帝親自立的儲君,又有什麼面目,承繼這大睿河山?!

是以太子妃方才接到晉國長公主傳遞的消息後,權衡之下,索‘性’攔了下來!

卻趁簡虛白還沒走,打着給這個表弟送茶點的幌子,一瓶‘蒙’汗‘葯’下去,直接把太子‘葯’倒!

“而且這也是殿下的機會!”太子妃出身鳳州衛氏,又是備受重視的嫡長‘女’,論受到的教誨,以及見識才幹,絕不遜‘色’於蘇氏諸‘女’,此刻一邊叫心腹進來把太子移回寢殿,一邊對簡虛白道,“建陵血案事出突然,殿下至今都無法洗清冤屈!可如今父皇才病危,假如殿下就緊跟着出了岔子,我不信這悠悠眾口,能堵得住!”

簡虛白臉‘色’很難看,盯着太子被人抬出去,書房裡只有自己跟太子妃時,才沉聲提醒:“但若皇舅當真……太子殿下若不能守於榻前,必成終身遺憾!”

算下來太子多久沒見到顯嘉帝了?

好像自從回到帝都後,這對父子就一直沒照過面吧?

假如顯嘉帝這會撐不過去,哪怕經過太子妃的謀劃,最終還是太子登基,回想起來自己竟未能見到父皇的最後一面——太子妃卻要怎麼‘交’代?

“之前我娘特意過來看我。”太子妃聞言,平靜道,“我一開始以為她是給我妹妹說好了親事,過來與說我聽。誰想她卻是過來探聽東宮前途的。”

太子妃雖然沒有明說,衛家已生出撇清之意,但簡虛白哪還聽不出來?

畢竟衛家倘若打算一心一意支持東宮,卻又何必探聽東宮前途?該努力為東宮分憂才是!

他知道太子妃的想法了:“衛家是太子的岳家,卻也對太子失去了信心,更不要講其他人,娘娘這是打算,給他們個機會?”

之前太子深陷建陵血案,無法辯白,落入困境,如衛家之類的太子派,近期是越發的動搖了。

可現在太子妃分明打算將計就計,趁顯嘉帝的驟然病危,讓太子也傳出不好了的消息——顯嘉帝的身體是不好,但太子可是一直身強體壯,長這麼大連風寒都沒得過幾次的!

這父子兩個前後腳的功夫雙雙出了事兒,天下人哪能不懷疑?

到時候太子這邊正可以推‘波’助瀾,連同建陵血案的事情一起解決了——建陵血案發生到現在才幾天,先是太子被定罪,跟着皇帝病危,繼而太子也不好了,這妥妥的是一連串‘陰’謀,有人存心篡位,所以連皇帝帶太子都害了啊!

否則哪有這麼巧的事!

而既然皇帝跟太子眼下的生死難測很有可能是受人謀害,那麼所謂建陵血案乃太子所為,十有八.九也是胡說八道了!

有了這個辯駁的依據,太子一派自可重整旗鼓——衛家雖然沒有跟東宮共存亡的忠心,但嫡長‘女’是太子原配髮妻,又生有太子非常重視的嫡長子鍾陵郡王,如果東宮不是必敗的話,他們也不想放過成為後族的機會。

而其他搖擺中的人家即使跟太子的關係,沒有衛家這樣親密,可能做從龍功臣,誰又願意去做為人不齒的牆頭草呢?

“阿虛你從來就不是外人,何必說得這樣客氣?”聽了簡虛白的話,太子妃掠了把鬢髮,卻苦澀一笑,道,“眼下與其說是我給他們一個機會,倒不如說,我以孤注一擲,換取他們背水一戰,給東宮一個機會!”

她很坦白的講,“畢竟往後登基的不管是魏王還是趙王,未必沒有寬大為懷的‘胸’襟,是以你們都有生路可尋,惟獨東宮,料想新君再寬厚,太子殿下與鍾陵,終歸是無法倖免的!”

而這兩個人,一個是她丈夫,一個是她親兒子——她還就這麼一個親生骨‘肉’!

到時候哪怕她可以活,且依舊享受錦衣‘玉’食好證明新君的“仁慈”,她又怎麼還活得下去?

所以與其他日後悔莫及,倒還不如豁出一切,抓住機會賭一把!

簡虛白看着這位表嫂眉宇之間的決絕,良久,方道:“娘娘有什麼吩咐,直說吧!”

太子妃雖然素來待他親厚,但兩人終究男‘女’有別,又是同輩,所以大抵相處還是客客氣氣,遠遠談不上親密無間。

方才肯跟他講這麼多,絕對不只是為了親戚情份,不想瞞他,多半,是要用到他。

果然,聽了這話後,太子妃抿了抿‘唇’,道:“眼下太子是絕對不能去宣明宮的,但父皇的情況,咱們不能全靠晉國皇姑指點——到底皇姑從來不沾前朝之事,這回肯給咱們傳消息,已是念在你的份上,也是疼我們了!總不可能以後宣明宮但有風吹草動,都去求教皇姑?只是宣明宮眼下由母后主持,宮人們誰敢給我們透‘露’隻字片語?”

她看向簡虛白的眼神有些愧疚,卻還是把要求說了出來,“所以,能不能請阿虛你,代太子前去‘侍’奉父皇?你雖然只是父皇的外甥,但自幼生長宮闈,朝野上下都知道,父皇素來視你猶如己出!年初時候父皇才靜養那會,你就曾入宮‘侍’疾!”

可是朝野上下也知道,簡虛白是太子的人——如今太子被太子妃設計留在東宮嚴防死守足不出戶,以求最大程度的保障他的安全,打算直接謀害太子的人倘若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辦法的話,誰知道,會不會退而求其次,拿簡虛白開刀,繼而攀誣上太子?!

這場‘侍’疾,一個不慎,就是身敗名裂,甚至死得不明不白!

太子妃這個要求,擺明了是要簡虛白代替太子去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