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抓拍，路楚遠的感覺不是太好，“你認識她嗎？”

“不認識。”賀晨曦搖搖頭，“如果你介意，讓她把照片刪除就好了。”她已經猜到，小姑娘大概是自己的粉絲，雖然不喜歡被抓拍，但是賀晨曦對粉絲一向寬容。

“晨曦女神，真的是你！”兩人說話的功夫，小姑娘已經走到賀晨曦身邊，看見偶像太過開心，她激動得語無倫次，只咧着嘴傻笑，“難怪，難怪國內都沒有你的資訊，能在這裡見到你真是太開心了！我簡直太幸運了！”

路楚遠這才明白，原來這個小姑娘是賀晨曦的粉絲。

他又想起在劇場的休息室里，與賀晨曦一起看過的那段電影視頻，說起周菲時，她臉上的笑容根本藏不住，如果不是因為看到手機上的人，他大概都要以為，取得成就的人是賀晨曦，而不是周菲。

能夠在異國見到粉絲，賀晨曦也十分開心，她被小姑娘的笑容感染，也忍不住笑起來。

賀晨曦原本就皮膚水嫩，無關精緻，近距離看，真人比屏幕上還要漂亮，小姑娘被這個笑容驚艷，愣愣地看着女神出神。

路楚遠不並了解國內演藝圈的情況，雖然覺得賀晨曦十分優秀，但是沒想到她的人氣這麼高，在國外也能夠偶遇粉絲。

他十分紳士地看着兩人，並沒有出聲打擾。

小姑娘回過神來，忽然有些不好意思道，“晨曦女神，我，我看見你太開心了，我叫小嘉，是你的粉絲，可以幫我簽名嗎？”

很多人是在賀晨曦成名後粉上這位女神的，但是小嘉不一樣，在賀晨曦還沒有大火的時候，她就喜歡上了這名女藝人。

那時候賀晨曦參演的電視劇並沒有著名導演操刀，也沒有太高的熱度，她在劇中的戲份也參差不齊，有時候飾演女二號戲會多一些，有時候飾演配角，戲份少得可憐。

但是小嘉偏偏就喜歡賀晨曦飾演的配角，覺得她飾演的角色比女主角還要吸引人，只是那時候賀晨曦並不火，她在網上找不到太多有關女神的資訊，只能認真地看她參演的每一部電視劇，默默地支持女神。

後來賀晨曦憑藉精湛的演技與漂亮的五官在演藝圈內成名，粉絲暴漲，她的人氣甚至壓過了國內一直大紅大紫的幾名小鮮肉，搏得了眾多觀眾的喜歡。

那段時間，小嘉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關注賀晨曦的粉絲數量。

她認真記錄著賀晨曦每天的粉絲增長量，看着數字越來越大，她從心底里替女神開心，女神這麼好，就應該被很多人喜歡，而不是名不見經傳地拍戲，飾演不起眼的配角。

後來小嘉在微博上放出了從前追劇的各類截圖，全部都是賀晨曦飾演配角的圖片，但是每一張都很美，她很快被賀晨曦的粉絲關注，微博粉絲也快速上漲。

被很多人關注後，小嘉心裡既高興又緊張，高興的是有那麼多人像她一樣喜歡賀晨曦的每一個角色，緊張的是擔心自己做不好，會給女神拖後腿。

在她人生很重要的時段里，是賀晨曦飾演的角色給了她力量，讓她看到世界上還有萬般美好，讓她對未來懷有希望。

她一直都默默地喜歡着賀晨曦，卻沒有奢望過能夠在現實生活中見面。

這次是到美國來看一個朋友，沒想到竟然在餐廳里偶遇喜歡多年的女神，這樣的意外之喜讓她沒法不激動。

賀晨曦並沒有做過誰的粉絲，所以也並沒有體驗過粉絲的心情但是對每一位粉絲，她都懷着感恩的心情。

外人眼裡她事業有成，是作品和流量兼得的女神，卻少有人知道，演藝這條道路上，她並非沒有退縮過，在遇到挫折的時候，她也想過後退，想過放棄拍戲。

在她最頹靡的時候，讓她堅持下去的，是粉絲的支持。

每次只要一想到有那麼多的人支持自己，她就有力量讓自己再次站起來，她告訴自己，不能讓粉絲失望，不能讓這麼多喜歡自己的人失望，所以她挺過一次又一次，最終站在了演藝圈的高峰。

眼前的小姑娘很陌生，素未謀面，但是水靈靈的眼睛裡寫滿了崇拜與痴迷，看着這樣一雙漂亮的眼睛，賀晨曦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

她笑容溫和道，“簽名可以，不過，你要把剛才的照片刪掉才行哦。”

如果照片上只有她一個人，被粉絲抓拍，她是不介意的，但是剛才顯然路楚遠也入鏡了，她不能為了粉絲就不考慮路楚遠的感受，如果換做是她，被抓拍也不會開心。

路楚遠的表現已經足夠有教養，但是剛才她仍舊清楚感覺到了他的不悅。

“不必。”小姑娘還沒有開口，一旁安靜的路楚遠忽然插話進來，對賀晨曦道，“既然你的粉絲，就不用了。”

他的確不喜歡被抓拍，但如果是與賀晨曦同框，對方又是賀晨曦的粉絲，他願意勉為其難做出讓步。

小姑娘小心翼翼看了路楚遠一眼，這才發現女神身邊竟然坐了個大帥哥，而且顏值和顧盛澤總裁有得一拼。

她從進門就被賀晨曦吸引了注意力，所以即使賀晨曦身邊坐着路楚遠這樣一個大帥哥，她也沒有注意到，現在路楚遠開口，她忍不住好奇路楚遠與晨曦女神的關係。

看起來兩人似乎很親密，而且最重要的是眼前這位大帥哥顏值氣質絲毫不輸女神的正牌顧盛澤總裁，實在是想讓人不八卦都難。

不過小嘉適時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從包包里掏出紙筆遞給賀晨曦。

印着卡通熊的迷你筆記本十分可愛，賀晨曦翻開扉頁，發現是嶄新的本子，上面還沒有寫字，讓她有些不忍心下筆。

見女神握着筆不動，小嘉忍不住問，“晨曦女神，怎麼了？”

“我在想，這麼可愛的本子，如果寫壞了，就太可惜了。”賀晨曦笑着解釋。

“才不會。”小嘉連忙搖頭，“女神的簽名，怎樣都是最美的。”

賀晨曦笑得更加開心，“謝謝。”

她在筆記本的第二頁簽下名字，看着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把本子收起來，叮囑道，“我來美國是想專心學業的，所以，千萬不要把今天拍的照片發出去哦。”

出國之前進修的事情她考慮了很久，為了能夠專心學業，她費了不少心思才隱瞞住行蹤，不希望就這麼失去久違的安寧。

“女神放心，我一定不會發出去的！”小嘉拍着胸脯保證。

送走這位小粉絲，路楚遠才笑着開口，“真羨慕晨曦女神，有這麼熱情的小粉絲。”

他似笑非笑，好像話裡有話，可是賀晨曦仔仔細細打量，也沒有從路楚遠臉上看出什麼異樣，最後只能把原因歸結於自己想多了，“如果你以後出道，一定會有更多的粉絲。”

這不是恭維，是實話。

因為路楚遠的條件實在太好，形象氣質聲音才華，樣樣都是萬里挑一，這樣的人就好像為演藝圈而生，只要站上舞台，就會光芒萬丈。

“那就承你吉言了。”

雖說是賀晨曦請客，但是到頭來還是她吃得多，路楚遠對這家餐廳十分了解，吃完午餐，他又點了一壺雨前龍井消食，“他們家的龍井茶也很不錯。”

青碧色的茶水從緩緩傾瀉，注入白瓷杯，茶香裊裊，頓時多了兩分意境，賀晨曦伸手接過茶杯，動作都變得輕柔，“看來你懂得還真不少。”她有一種感覺，面前看到的路楚遠，不過是冰山一角。

“只是恰好喜歡。”路楚遠依舊笑得溫和，“剛才來美國的時候，喝不慣咖啡，家裡人給我寄了不少茶葉，後來發現了這家中餐廳，就喜歡來這裡喝茶，你知道的，在美國，想要找一家正宗的茶廳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賀晨曦對茶葉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愛好，只是身在異國他鄉，喝起來不免多了兩分滋味，她一邊品茶，一邊聽路楚遠普及雨前龍井，一晃眼竟然一個小時就這麼過去了。

杯子里的茶水已經極淡，賀晨曦叫來服務生結賬。

兩人又是吃飯又是品茶，這一連番下來消費數額不少，服務生報出一個數字，賀晨曦神色平常地掏出銀行卡，似乎並不在意一頓午餐花掉這麼多錢。

這一幕落在路楚遠眼裡，眼神又變得若有所思。

賀晨曦看路楚遠，覺得這個人無法一眼看透，自己所見不過是冰山一角，反過來說，路楚遠看賀晨曦也是一樣。

嘗到了心心念念的中國菜，偶遇了粉絲，還做了一會品茗的雅人，從餐廳里出來，看見湛藍的天空，賀晨曦忽覺心頭輕鬆，放佛這些天以來壓在心口的大山忽然移去，只剩一片豁然開朗。

另一邊小嘉回到酒店，卻久久無法從見到女神的激動中走出來。

沖完澡換了睡衣倚在床上休息，卻又忍不住翻開賀晨曦的簽名來看，真心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大概就會覺得她哪裡都好，紙上的連筆簽名再普通不過，她卻越看開心，筆記本也是愛不釋手地抱在手裡。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