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這樣的相處也不錯，至少能看到她。

“我不想你擔心……”

“那你就好好地聽醫生的話。”

話音出口，顧明月才覺得有些不對，面子上面有些紅，耳根子也紅了老半天不知道說什麼。

葉嘉臨的視線在他們兩個人身上轉來轉去的，隨後挑着一抹笑，拍着大腿很是正經的大叫，“哦，詹少秋在隔壁，我去看看詹少秋怎麼樣了啊，明月你幫我看着他啊，別讓他到處亂跑。”

“……”

顧明月聽到關門的聲音，再看床上的人，她的身份來照顧他其實不合適，所以她有些不適應的拍着自己的腿，說，“我打電話通知你家裡人吧，讓他們來照顧你……”

“不用，我媽最近身體不好，別打擾她了。”宋清揚立即說。

哪怕是一點點跟她相處的時間他也想爭取。

宋清揚清清嗓子之後看了看一邊空了的熱水壺，便說，“我想喝水，能不能幫我倒點熱水。”

“哦……”顧明月點點頭，拿了水壺去打水，再回來的時候看到床上的人已經躺着睡著了，顧明月放輕了腳步慢慢的走過去。

病房裡只開了一盞柔和的小燈，燈光十分柔和也不刺眼，她則是輕輕地坐下就連呼吸聲音而是輕輕地，就這樣近距離的靠着他看。

懶懶的窩在小小的沙發裡面。

她其實應該走，但是腳步卻根本挪不動，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留在這裡，在靜靜地夜色裡面看着病床上的人才覺得安心。

宋清揚其實是假寐躺在床上的，他知道如果自己好了的話，顧明月就會離開自己所以他寧願假裝自己睡著了，這樣就能夠換來她的停留。

深深夜色里，只聽到她淺淺的呼吸聲音，暖黃的燈光照在顧明月的臉上。

她沒有化妝，以前他見多了她化妝之後的明艷動人的樣子，現在的她渾身上下卻多了一層溫和的美，像是被打磨的光滑的玉石。

顧明月受不了趴在床邊睡過去了，宋清揚醒過來偏着頭看着床邊躺着的女人，伸手，想要去碰一碰顧明月，但是手指剛剛落在她的頭頂，手便懸空在空中。

他的視線凝視着她的臉。

要是碰到她，她醒過來怎麼辦？

宋清揚無奈的苦笑一聲，收回手放在她的臉邊，頭歪着，好像這樣就能離着她更加近點。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宋清揚也會變成這樣，患得患失，怕會失去什麼。

病房裡面很安靜，他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就這樣望着她的頭頂。

顧明月其實睡的不好，在他的手伸出來的時候她就醒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還以為那隻大手會落下來。

但是宋清揚的手懸在了空中，收回去，最後落在自己的臉邊，她似乎聞到了他指尖的煙草氣息，還有男人特有的陽剛荷爾蒙氣息。

她的睫毛都在微微的顫抖着，沒有動，如果他仔細聽得話或許就能聽到她慌亂的心跳。

他沒有碰自己……

她心裏面不知道為什麼還有些失落，她和宋清揚已經走到這一步，其實本該分頭，再也不見面再也不理會，就當個陌生人的，可是總是有一根線牽扯着他們……分不開，放不下，哪怕是逃的再遠也根本就做不到。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隔天醒過來的時候顧明月是被一陣腳步聲吵醒的，醫生和護士過來給宋清揚做檢查。

“醒了。”

宋清揚本來讓醫生小聲點，但是還是吵醒了顧明月。

“嗯……”

這樣趴着睡了一夜身體自然是有些累，加上她身體不方便自然是覺得又困又疲倦，本來想離開她拍着自己的脖子便問醫生，“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醫生看了看手中的報告單才說，“宋先生身體不錯，沒有什麼大問題，可以出院了。”

等到醫生走了以後顧明月才訕訕的開口說，“那你……讓你助理來給你辦理出院手續吧，我得回家了。”

她避開自己的視線不去看宋清揚，抬手假裝整理自己的頭髮，以掩飾自己的慌亂。

宋清揚知道她想要離開，她現在已經結婚了，如果不是因為昨天看他可憐或許早就走了吧。

盯着自己身上的病服，他哽着聲音可憐巴巴的說，“助理有事情走了，不能趕過來，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會回去的……”

“你胡鬧，你這樣子怎麼自己一個人回去？”不知道他到底哪裡還有傷，但是聽到他和詹少秋一起去找葉繪心受傷，再加上昨天現場那麼恐怖，槍擊，爆炸，各類的字眼一下子湧入自己的腦海里她頓時就慌亂了。

就怕他真的有什麼問題。

意識到自己的反常之後，顧明月才努努嘴，“你可以讓顧宛如來……”

“……”聽到顧宛如的名字他下意識擰眉，顧明月沒有看到他眼底的厭惡，“顧宛如快要生了。”

哦……她自己忘記了，顧宛如是孕婦，加上顧南堂也在醫院裡面，所以他不捨得折騰顧宛如吧？她剛想說葉嘉臨來着，宋清揚已經握緊拳頭說，“我說了，不需要你來管，我自己可以出院，不過就是點小傷罷了。”

他的語氣很強硬，顧明月瞬間就想到之前在一起的時候，每次他生病都是這樣，不喜歡去醫院，喜歡硬扛着，每次都要他強行拉到醫院裡面去。

這次還是這樣。

“宋清揚，你到底幾歲啊，難道你不知道常識嗎？要是一個人出院沒有人照顧你，遇見什麼問題怎麼辦？”顧明月大叫着詢問道。

“不需要你來管……”

越是如此，顧明月的眼中就縈繞着一層霧氣，如果可以放下她才懶得去管他，就當自己犯賤好了。

“算了，我去給你辦理出院手續，然後送你回去。”她也是沒有辦法，宋清揚不聽話的時候真的讓人覺得頭疼。

她站起來之後整理下自己的衣服便往病房門口走，沒想到回到走廊里碰到正好找過來的顧宛如。

她聽着一個大肚子走的很慢，再看到顧明月從一間病房裡面出來，瞬間顧宛如便瞪着她看，“顧明月，你到底要不要臉？”

顧明月本來不想跟顧宛如起什麼衝突，當媽媽之後，加上又離開了幾個月，她的心態已經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