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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是醉生夢死,什麼都不管,沈時照,霍秀秀……很多人都這樣罵他,勸過他,可是他沒有辦法走出來。

只要想到那個夜晚,詹久久凄厲的目光,還是從船上翻下去的那瞬間,他就心疼的難以忍受。

他只有喝醉了才會真實的感受到她好像回來了,是真的回來了,夢裡面他跟詹久久還跟以前一樣,她懷孕了,生下了一個很可愛的孩子,夢裡的時光那麼美好。

但是醒過來一切都清楚無比,他只能用酒精不斷的來麻痹自己,這樣才能夠讓他真實的活下去一般。

而霍秀秀則是揪着他的衣服咬牙丟下一句,“反正話我已經給你帶到了,霍展白,要是詹久久真的活着,詹少秋故意瞞着你,你是不會知道詹久久任何消息的,方雲凱對她一直都存有心思,你要是想要將詹久久給拱手讓出去,那就讓出去好了,你就活該這樣孤獨過一輩子。”

“傷了一個女人的心,你就不敢再去面對自己的錯誤了?懦夫。”

罵完了,霍秀秀就出去了。

出去的時候就看到了門口撐着牆壁站着的傅景西,傅景西攔着她的去路,下一刻霍秀秀抬着高跟鞋就踩在傅景西的腳上。

傅景西紋絲未動,霍秀秀本來想要出氣的,但是看到傅景西一副巋然不動沒有任何感覺的臉覺得自己心口堵得發慌,她心裏面更加是悶得慌。

“你們男人都不要臉!不要臉!憑什麼每次都要女人受折磨?”霍家的企業受到重創,哪怕她曾經是霍家小姐,可是那些人不給她面子的時候就是不給面子。

她得去喝酒,跟其他人討好關係,就為了讓人家給她面子。無數的人都在問她怎麼辦,怎麼辦?她一個人被逼着往前走,她真的覺得自己就要撐不下去了。

傅景西看着她踩着高跟鞋在原地氣的踏腳,眼眶微微的紅,心神一動走進電梯里的時候就將她自己拉到了自己的胸前。

霸道,強勢,直接將她纖細的腰往自己身前按着,霍秀秀嬌小的身子也就全部送到他的懷中,手撐着他胸口,“你鬆開我……”

傅景西未動,眼神定格落在她身上,她聽到那聲音有些恍惚,她哭了,臉上的妝容肯定花了。

傅景西卻說:“我的肩膀給結實,胸口很溫暖,要不要借你靠着一輩子?”

那一刻她腦子都是腫脹的,她什麼都想不到,在商場上面她吃了不少虧,也去找過易連松,可是他懷中摟着美人,手裡端着香檳卻不看她一眼兒,轉頭就跟着其他的女人訂婚,出雙入對,他曾經跟她說過的那些甜言蜜語化為利劍一點點的戳着自己的心。

她覺得自己是個女戰士,其實就是個女王八,慫逼一個。

推開傅景西的胸口,她沒有抬頭,頭可斷,形象不可亂,她現在哭的樣子太難看不能讓傅景西看到,她背脊挺的直直的:“老娘難道看起來很脆弱嗎?老娘需要你的懷抱嗎?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樣,討厭死了。”

她發完了脾氣,轉身就走,傅景西緊趕慢趕的追着,他自然是知道徐景熙面臨的壓力到底多大,她現在有這樣的小脾氣他可以理解,只是自己他無法為她做到更多,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夠把她寵到骨子裡。

可惜的是,這個女人就是個硬骨頭,一根筋,腦子被門夾過,他從頭到腳哪一點比不上易連松那個混蛋了?

等到了霍秀秀離開之後霍展白才拿出手機看到了那張照片。

那照片拍的有些模糊,可是他清楚地就能夠看到女人纖細的腳,他看到那一幕的時候記憶裡面有些東西似乎被點燃了似的。

回到奧城之後詹久久就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徐管家不敢叫她,拿了毯子給她搭在身上。

詹久久縮在真皮沙發上蜷縮着自己的身體,她做了一個夢,夢到在海島上見到霍展白的時候,他跳到海裡面將她救起來的時候,還有他牽着她的手走在人群里的時候,還有他抱着她在家裡說各種甜言蜜語的時候。結婚之後她總是那麼沒皮沒臉的總是去纏着他,霍展白一貫都是個清冷勁兒,可是一遇見她也總會變得不自持。

夢裡面,虛幻交錯,真真假假,讓她的心情也跟着起伏不定,又回到了那個可怕的夜晚,她被人帶走的時候到底多怕,疼痛,恐懼席捲着她心底的每個角落,若是死神降臨在眼前,你能夠做的是什麼?

等,等死,等待死神的召喚。

她毫無任何辦法。

那時候她站在船上看着霍展白,夏依然朝着她開槍的時候她就怕了,她不信他,她不敢將她自己的命交由他的手中。

霍展白曾經說過的話讓她覺得打臉,又可笑,人家都說秀恩愛死得快,那時候她不信,覺得自己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秀着自己的恩愛,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看得到自己到底過得多幸福快樂。

可也是他將自己徹徹底底的打入了十八層地獄裡。

她掉進海里的時候真的以為是要死了,幾乎都放棄了掙扎,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海面上飄了多久,她才被人救了,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方雲凱。

不是霍展白。

那個說愛她的男人,給她港灣一個家的男人,她咬牙,撕心裂肺的叫:“霍展白,你這個騙子,大騙子……”

詹少秋和白深深兩人坐在一邊都聽到了,詹久久躺在那裡一直都在哭,一邊睡著了一邊哭,手握成拳頭死死地抓着,越是哭越厲害,方雲凱也來了一會了,他買了詹久久以前最喜歡吃的糕點送過來,也目睹了睡夢裡的一切。

她在夢裡面都是這樣恨着他,越是恨,就越是愛。

詹久久後來是自己哭着醒過來,頭髮里都是汗水,冷汗沉沉,她額頭上也都是汗水,咬着自己的手隱忍着哭聲。

白深深到底是女孩子,不忍心,過去將她給抱住了:“久久,你別哭了,你哭着我看着難受。”

她聽着詹久久的哭聲就覺得自己的心都揪了起來,難受的很。

詹久久無力的靠在沙發上,呼吸都有些困難,方雲凱去拿了毛巾過來給她擦眼淚,她一張臉都憋的通紅,擦過之後才覺得舒服很多。

她低頭看着,方雲凱已經拿着她的手,用毛巾一個個的仔仔細細的擦拭着,她只看到方雲凱低垂着的下巴,她手心裡有些微微的濕潤。

這樣的感覺很熟悉。

因為她昏睡的這段時間裡面,經常有人這樣捏着自己的手指頭就這樣輕輕地擦拭着,然後一邊跟自己說話。

他修長如竹節一樣的手捏着她細白如蔥段的手,掌心處傳來一陣陣的滾燙。

她瞬間頭腦里有些清醒過來,搖頭,想要將自己的手給抽出來。

“我自己來就好了。”

方雲凱手裡用力,沒有讓她能夠成功逃脫,知道她是在抗拒什麼,從內心深處,她還在自己潛意識的抗拒着自己。

“你暈倒的時候我也經常這樣給你擦拭手指頭的,久久,人生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因為會有不斷的坎兒在等你,我之前都已經跟你說了,你已經重生過一次,有些人會經歷很多波折,這才是你人生的開始,你的人生還很長。”

她的人生還很長。

話是這樣說,但是她還是無法接受,她心裏面難受的發慌,她繃著嘴角眼淚又滾滾的往下流,她抖着肩膀又抱着直接的頭,痛哭起來。

“我剛剛去墓地里看過孩子了,我看到他了,他還那麼小,他還沒有看到過這個世界的一抹太陽,什麼都沒看到過感受過,在我肚子裡面的時候他會踢我,就好像能夠感覺到我一樣。他就在我肚子裡面一點點的長大。我那麼無比期待降臨的一個孩子……”

她痛苦無比,無法承受,哪怕是時間過去那麼久,但傷痛就歷歷在目,她沒有辦法讓自己立即恢復平靜。

“我能夠怎麼辦?是不是我天生就是孤獨的命,我本來不該獲得幸福,為什麼又要帶着孩子來受罪?”她拍着自己的頭,大叫。

詹少秋也不說話。

任由她鬧。

心裡壓抑的一些悲傷,各類的情緒都需要發泄,都是需要一個垃圾桶來裝的,否則,能夠怎麼辦?

她哭的最後都暈了過去,還是方雲凱將她抱到床上去的,晚餐也就是隨意吃了一點點就這樣睡過去了。

他們也沒有去打擾,讓她一個人平靜的呆在房間里。

白深深立在門口,看了看,擔憂的很:“我們把她留在裡面,行嗎?”

詹少秋也回頭看了一眼:“現在不管是我們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的,讓她自己獃著吧,痛苦,接受,振作,她現在才處於第一個階段,給她些時間,她會慢慢的振作起來的。”

她在樓上的房間睡着,詹少秋一直都讓傭人盯着,有什麼風吹草動的就立即通知他。

現在詹久久的情況他們不能夠去觸及她的傷疤,也不能主動去提及,讓她自己恢復,慢慢的有個過程。

霍展白丟下手機之後就開車往奧城別墅的方向開過去。

詹家一直都在找人,他也在,沈時照說一無所獲,沒有任何蹤跡,傅景西也說這樣。

但是那張照片他看到的,他心裏面有個很確定的想法,那就是詹久久。

她不好,在醫院裡面一直躺着,掉進海里她是受了很嚴重的傷?霍展白將車子開到門口,他從車裡下來,渾身上下都是一股酒氣。

門口的人認識霍展白,主人家的事情自己也不能亂說,站在門裡就問:“霍先生,你怎麼來了?”

霍展白拍着門,“詹久久呢?你告訴我,詹久久是不是回來了?”

門裡的人聽到他的話,驚愕一秒,忙搖頭:“霍先生,你別胡說了,詹先生說了以後不許你再來詹家,你還是趕緊走吧。”

早在之前詹少秋就已經吩咐過了。

這招對他沒有用。

他沒有得到任何的答案。

霍展白抬手就重重的拍着大門,踢着一腳,門口的人也急了:“霍先生,你這是幹嘛啊?你還是趕緊走吧,別在這裡獃著了,要是詹先生聽到了會生氣的,我這日子你好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