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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開門,我要見詹久久。”霍展白咬牙:“我知道她還活着,我要見她。”

門口的人還在為難,都是徐管家這時候聽到聲音出來了,神色不悅:“霍先生你來這裡做什麼?難道你不知道你這樣做打擾到人休息了嗎?”

“我要見詹久久。”

霍展白吼着,立在門口不肯走。

“你那天不是親眼所見嗎?你還來做什麼?先生讓我轉告你,別再來詹家。”徐管家轉告完話就進去了。

霍展白立在那裡紋絲不動,天色漸漸地暗了,突然間起了一陣冷風,隨之冰涼涼的大雨便落下來。

打落在他身上,他依然是不覺得有什麼疼似的。

他紋絲不動的立在那裡,門口的人已經換了一波,撐着傘過來看一眼。

“霍先生你還是回去吧,別等了,先生不會出來見你的。”

他只當做自己沒有聽到。

外面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又是颱風天氣在外面很危險,若是真的出事情了他們也脫不了關係。

還是按了電話打過去,徐管家將話頭又轉給了詹少秋,思索了一會兒徐管家去拿了一把大黑傘出來,詹少秋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徐管家一手替他撐傘緩緩地走到門口。

夜色里,看着門口站立的男人。

霍展白淋着雨就跟一個水鬼似的沒有任何差別。

看着他此時此刻的狼狽樣子,詹少秋沒有一絲同情,冷靜的問:“你見到我了,現在可以走了?”

“久久呢?”

他淋着雨,他渾身都很冷,饒是他是鐵打的身體,但是這半年來的傷痛也讓他現在大不如從前。

“這話你來問我?霍展白,你是怎麼保護你的女人的?”他哼了聲,反問:“你現在跑到我面前來裝的一臉情深,幾個意思?當初我把久久嫁給你的時候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詹少秋向來都是冰涼涼的一個人,給人很大的壓力,現在他眼神幽暗說出來的話更是諷刺刺骨。

“詹少秋,我要見久久,我想看她。”

他這話說的有些莫名。

“看她?你找錯地方了,她到底在哪裡你不是更加清楚?”

詹少秋肯定的語氣讓他身子猛地一震,險些讓他相信詹久久就已經死掉,他抬手,朝着他所站立的地方指了指,歪着頭:“霍展白,你的前妻,詹久久已經死了,死在了你的眼前,聽好了,從今以後她跟你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所以,方雲凱帶回來的人是詹久久,對吧?”霍展白咬牙問,頓時心裡燃燒一抹希望:“她是真的沒事!”

“呵。”詹少秋冷冷的丟出一句:“跟你有關係嗎?”

“……”

“就算你是在這裡站到死,聽好了,我也不會讓你踏進我詹家一步,要是你敢進來,別怪我讓人打斷你的狗腿。”他狠厲說道:“大不了就是賠償你醫藥費,不如我讓人把你打死了好,賠償霍家一筆精神損失費,正好給你們霍家解圍,怎麼樣?”

詹少秋的聲音冷硬。

不是他冷,而是現實逼得他如此。

“別再出現在我面前,霍展白。”他冷聲說道,轉身準備走的時候厲聲丟下一句話:“你們誰要是敢幫他,別怪我不客氣,要是他真的暈倒了,記得幫他打120。”

霍展白看着詹少秋轉身離開的背影,消失在茫茫雨夜裡。

大雨珠子砸落在他頭頂上,他疼。

可又覺得自己已經麻木了。

他後悔了,後悔了,他不應該用自己所為的方式覺得那是為了她好,卻將她傷的更加深,更加徹底。

他看着詹久久卧室的門。

想不出來此時此刻她現在的樣子,好些話想要跟她說,想要看看她的臉。

可回頭一想他又覺得自己應該感覺到開心。

至少詹久久是沒有死掉的。

她還是活着的。

詹少秋和徐叔回來的時候問了詹久久的情況,管家說:“剛剛傭人上去看過了,說她現在還好,已經睡著了。”

他這才點頭回房間去。

卧室里,詹久久已經起身,她沒有睡着,外面是風雨交加的天氣,她拉開窗帘隔着窗戶,視線落在了茫茫大雨外的門口。

昏暗的燈光里只看得清楚個大概,唯有閃電落下來的時候整個城市都是一片白,她才能夠趁機看清楚那裡站着的人。

霍展白穿着白色的襯衫立在那裡。

她咬牙看着那抹身影,最後拉上窗帘不再去看,她應該恨他,恨之入骨才對。

他如果願意站在大雨裡面,那是他的事情,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他是死是活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詹久久冷笑,他如今站在這裡是想要博取人的同情?同情是給值得的人,霍展白,不配,她回想在船上時候的那一幕一幕,她都覺得很心疼,心一陣陣的抽疼,無論他如何解釋,她都沒有辦法再去原諒他。

大半夜的,霍展白一直都立在詹家門口,最後還是被霍秀秀和葉時照兩個人給拖回去的,大病一場直接住進了醫院裡面,他嘴巴裡面一直都念叨着詹久久的名字,霍秀秀抱着手臂坐在床邊微微的擰着眉頭,守着他好幾天霍展白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等到他醒過來,他一下子拔了針頭就想要下床。

霍秀秀一手將他的肩膀給壓着:“霍大少,你又想怎麼樣啊?你是覺得自己還不夠折騰是嗎?現在還是好好地躺着吧。”

“我要去見久久。”他的聲音很沙啞。

霍秀秀就知道他是要去詹家,忙說;“你現在去詹家有什麼用,你覺得詹久久會出來見你嗎?展白,即便是我們能夠體諒你,能夠理解你,那時候你為了救人所以才會那樣做,可是,詹久久呢?她不會的,那時候她跟徐景熙一樣都是一個女人,況且她肚子裡面還有孩子,不能夠否認的是,都是因為你,所以她才差點死掉……你明白嗎?”

“現在你去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自己的身體。”

他不想要繼續聽霍秀秀說下去。

“我自己知道分寸,我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他隨手拿了衣服換上跌跌撞撞的走出去了。

傅景西則是攔住了霍秀秀的去路:“你覺得你現在追出去能改變什麼,不管他現在是覺得愧疚也好,還是什麼都好,他現在只想要陪着詹久久,不管是以什麼樣的辦法。”

而詹久久的情況也不是太好。

出院之後就病了,她恢復的不是很好,整天都是纏綿病態,整個人都快速的瘦下去。

本身就失血過多,家裡想辦法給她炖東西補一補,可是都像是一個漏斗似的,怎麼給她喂東西都不管用,吃什麼,都不行。

有時候吃了還會吐。

白深深給她熬了補血氣的雞湯,裡面加了一些藥材,她端着熬好的雞湯送上去,詹久久還是縮在床上一動不動的。

“久久,你起來吃點東西好不好啊?吃點熱乎乎的的東西在睡覺。”

詹久久搖頭。

她現在也算是月子里,不能受風,不能受涼,只能夠在床上躺着,產後都需要大補一下,要是養不好身體以後就會落下很多的病根子。

“我不想吃……”

“不想吃你也要吃一點才可以,不吃東西那怎麼能行呢?”她端着碗筷便說。

她還是不願意吃東西,白深深好好的哄着也不行,她就躺在那裡就連動一動都好像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一般。

她整個人都是一個空殼,裡面什麼都沒有,又像是一個木偶娃娃似的,根本就是別人拉一下她才會動一下,看的人心裏面難受。

方雲凱來的時候白深深剛好端着東西從房間裡面出來,方雲凱每天幾乎都會過來,過來陪陪她,陪她說說話什麼的。

“你來了啊?”白深深看着他,一邊關門一邊說,憂心忡忡。

“久久還是沒有吃東西嗎?”方雲凱問道。

白深深搖搖頭,深深地嘆氣,生怕自己說話的聲音會被她聽到,她心疼詹久久又着急,可是也不知道自己能做點什麼才好。

“還是不吃東西,怎麼辦啊,我都已經想過各種辦法了,想辦法給她補身體,可是她自己就根本不願意吃,孩子就是她心裏面的一個坎兒,她失去了肚子裡面的孩子現在覺得滿世界都是灰暗的,我真的很擔心她會聽不過來啊。”

白深深想了想之後仰頭跟方雲凱說:“你說要不要我們找個心理醫生……”

她回頭看了看門。

又覺得找個辦法壓根就不靠譜啊,所以為難的抓了抓自己的腦袋。

方雲凱搖搖頭:“久久會挺過去的,這段時間需要我們好好地陪着她,她一定會好好地挺過去的。”

他將白深深手裡面的飯菜接過去,她很用心準備的月子餐,都是很清淡卻又補充健康的東西,也是她現在很需要的,詹久久要是在不吃東西就得靠營養液繼續支撐下去了。

“我去陪陪她,多多少少哄着她吃一點兒東西吧。”

“好,那你進去陪陪她好了。”她想了想說。

畢竟方雲凱跟她認識那麼久,也是朋友,或許方雲凱的話是有用的呢。

他端着東西,一手將門給推開,然後進去。

詹久久偏頭來看了他一眼,他把東西放在一邊,然後拿着枕頭給她墊在身後,他整個人的臉都湊在她面前去,手指頭捏捏她的鼻頭。

詹久久淡淡的抬着自己的眉眼看着眼前的人,“方雲凱,你不用每天都來看我的,你難道沒有自己的工作要忙碌嗎?”

“工作雖然忙,可是也必須要適當的來看看你啊。”他輕聲說,他彎着腰坐在她床邊的單人沙發上。

她的屋子是粉色的色調,越發襯托的她膚色慘白,他捏着她的臉柔聲說了:“深深給你做了飯菜,我聞着很香,你現在啊需要多吃點東西,好好地補補身體才是,我喂你,你吃點東西好不好?”

方雲凱一邊說,一邊湊在她面前去。

詹久久的眼睛裡面都是平靜的,沒有什麼波光一般,她搖頭:“我真的吃不下什麼東西,方雲凱,你把東西拿走好嗎?”

她只要聲音大聲了就會覺得傷口很疼,牽扯的渾身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