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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齊良越的中文水平難以理解自己的意思。

而齊良越也擰了擰眉頭,後來才慢慢的理解過來:“說來說去那麼多,就是想說我們兩個不合適唄?”

詹久久小雞啄米的點點頭,感覺應和:“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齊良越的臉頓時就黑了起來。

詹久久抓着自己的耳朵,仰頭才說:“你應該明白我的感覺的,經歷過一段失敗的歷程之後,真的很難馬上走出來,你呢?你現在確定你能夠忘記安娜嗎?”

她手指頭將他脖子裡面的一根項鏈拉出來,一雙大眼睛眨巴着:“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胸前這個項鏈是怎麼回事,這個戒指是你跟安娜的定情信物吧?現在還留着,其實你心裏面還有安娜的。”

齊良越頓時就是一楞。

而詹久久則是跟狐狸似的笑了笑,眨動眼睛,嘆口氣:“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還是趕緊上去吧。”

他們兩個人其實都在心裏面還牽掛着一些人,齊良越跟她認識那麼多年,最初他照顧自己其實因為他心裏面也空缺一塊,而她又受傷,他覺得他應該保護自己所以才誤以為那就是喜歡,那就是解脫,其實,他一樣把自己囚禁在那種深淵裡面。

他還在掙扎,而她呢?已經放棄了掙扎。跟齊良越的關係她分的很清楚,友情就是友情,跟愛情不一樣,她沒有辦法去將就一段感情。

說完之後詹久久趁機從他的手裡逃出來,已經邁步往樓上去了。

齊良越回過神來的時候低頭自己面前的項鏈,抬手他摸着那枚戒指,戒指已經失去了一些光澤,不過還帶着他身上的體溫,他腦海里回憶起來跟安娜一起在街邊選這枚戒指的時候,安娜將指環套入進他的手指內:“越,答應我,這輩子都不許取下來。”

他們在一起四年時間,她給了他一場刻骨銘心的戀愛。

齊良越回憶起過往,那些畫面清晰畢現一幀一幀浮現在自己腦海里。

安娜……他喉結滾動極力的吞咽了下唾液,再睜開眼的時候眼裡都是濃濃的恨意,握緊拳頭,他問自己:“我為什麼還要再去記得你?你放棄了我們的感情,我憑什麼還要再來記得你?安娜,我會忘記你。”

詹久久已經邁步往樓上去了,齊良越自顧自的說完那句話之後也隨之跟了上去。

剛剛到了病房門口,一群醫生就沖了過來,方雲凱和孫唯被醫生從病房裡面推出來,然後醫生推着孫父急急忙忙的往搶救室去了。

孫唯跟着跑了上去,搶救室的門已經關上,剛剛那樣一鬧大家的心都跟着提了起來。

陳銘這會兒也趕到醫院裡面來了,他趕過來的時候將孫唯抱在懷中,抬手拍着孫唯的肩膀:“孫唯,沒事的,沒事的,叔叔會挺過去的。”

孫唯抓着陳銘的衣服幾乎都是靠在他身上的,整個人都沒有什麼力氣。詹久久過去握緊孫唯的手,“孫唯,堅強點。”

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安慰一個要失去親人的人。

對他們來說,要的只是平靜的送走離開的人,而他們要承受的是生離死別,一起生活的人就這樣離開,任誰也不會好受。

陳銘抱着她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抬手拍着她的肩膀,孫唯一直都看着搶救室的方向,一直都瞪大眼睛。

方雲凱也一直看着孫唯,同時也是看着陳銘抱着孫唯的那隻手,眉心緊緊地蹙着,那瞬間他很想剛剛抱着她的人,是自己。

但是孫唯似乎更加信任陳銘。

這樣的感覺讓他覺得壓抑難受。

等待的時間其實尤其是漫長,等到醫生從搶救室里出來的時候,孫唯立即站起來,恢復了戰鬥力一樣。“醫生,我爸爸怎麼樣了?”

醫生已經認識她了,看到她的時候搖搖頭:“他的器官衰竭很嚴重,癌細胞擴散的很厲害,已經……”他斟酌了下:“我們已經儘力了,他做完這麼多治療,身體已經很虛弱,而且,很痛苦,我之前已經跟你說了,不如讓他安安靜靜的走,有時候,死,對他們來說才是解脫,他活着的時候已經很痛苦了。”

醫生平靜的說道,他們已經見多了生死已經坦然面對,但是,其他人不一樣,總覺得醫生就是天神,能夠拯救人。

聽聞這一句,孫唯頓時好似魂魄都被抽走了一般。

她整個人頓時就是一空,睜着眼睛直直的在他們眼前就這樣倒下去。

“孫唯——”方雲凱比陳銘更加快,一手將孫唯的身子給接住,孫唯在他的懷中抽搐了一番,手抓着方雲凱的衣服,好像是一口氣呼吸不上來,她瞪大眼睛就這樣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

方雲凱抱着孫唯就跑,大聲叫着醫生,大家都嚇壞了趕緊趕上去,醫生給孫唯做了一系列檢查,之後才說:“她承受了太多的打擊了,現在一時間根本就接受不了,所以才會這樣的,之後多安撫安撫她的情緒,不要讓她再有這樣的波動了,人的承受能力都是有限的。”

這三年她每一步都像是在走鋼絲。

一個孩子,一個重病的父親,所有的壓力都壓在她一個柔弱的女孩子身上。

能夠有幾個人承受得了。

孫父被推到病房裡面去了,加了氧氣罩,而孫唯暈倒之後加上營養不良所以一直都在輸水,詹久久看着孫唯蒼白的臉,想了想之後還是決定留下來。

回頭她跟齊良越說:“你還是先回去吧,我留在這裡照顧孫唯,女孩子在這裡,要方便點。”

方雲凱是個男人,而陳銘呢?孫唯大概還是不想要陳銘照顧吧。

“……”齊良越擰眉,不過詹久久立馬就說了:“你回去吧,我在醫院可以的。”

她也是覺得跟齊良越在一起有些壓力,所以讓她走,她也能夠有個喘氣的時候。

折騰了一晚上大家都沒有吃東西,詹久久下樓去送齊良越回家,正好去樓下買點兒夜宵,她手插在衣兜裡面跟齊良越下去:“好了,我就送你到這裡了,趕緊上車回家吧。”

她裹得跟個包子似的,壓根就是圓滾滾的,手也不想拿出來,齊良越沒有上車而是將她一手給拉回來,像是摸小孩子的頭似的。

詹久久抬手甩開他的手:“多大人了,還喜歡摸人頭。”

“網上不是說了嗎。要把女人當做女兒寵。”齊良越笑了笑。

詹久久頓時愣住,他這是什麼意思?

隨後她想了想之後立馬將他的手給拿開:“你還是趕緊回去吧,我去買東西了。”

齊良越點點頭,上車,詹久久站在門口送他走,但是沒有想到霍展白竟然也在醫院裡面,就站在醫院門口,他站在昏暗的光線裡面抽煙,剛剛開始的時候詹久久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但是,昏暗裡面那道身影她很熟悉。

她猛地想到了霍安,也是在這裡。

而以前她也是常常來這個醫院裡面的,她想了想沉沉的呼吸了一口氣,轉身就往一邊的店鋪里去了,打包一些夜宵。

她提着東西過馬路,過來的時候沒有意識到身後有兩個人跟着自己,就在其中一個人準備伸手去搶詹久久手中錢包的時候,她整個人被猛地往前一拖,死死地拽着錢包不鬆開。

“你把錢包鬆開,我可以把錢給你,把裡面的東西留給我!”

“找死……”那人手裡明晃晃的刀子就朝着她直接刺過來,詹久久手裡捏着錢包還是不肯放手,就是這時候耳邊傳來男人殺豬般的叫聲。

詹久久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自己眼前,霍展白一手捏着那人的手腕兒,輕易一捏,那人就叫起來,他抬腿揣在那人肚子上,冷冷的丟出一句。

“滾。”

那兩個人跑走了,霍展白才回過頭,然後將錢包遞給她,蹙眉問:“他們把錢包搶走了就搶走了,你的命重要,還是錢包更加重要?”

她伸手接過錢包沒有去看他,有些話哽咽在心頭,不知道怎麼去說。

錢包裡面有他們兩個人的照片,結婚證上面的照片,那時候他們兩個人沒有留下任何照片,她後來找到了電子版的結婚照,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打印下來,一直都夾在錢夾裡面,除了她知道裡面有照片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

“謝謝……你……沒事吧?”她好久之後才找回聲音,詢問他。

“沒事。”他搖頭說,身上還帶着一股很濃郁的煙味:“晚上回去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轉身他就往前面走,回頭等到她跟上來之後他才緊趕慢趕的跟在她的身後,一路無言,卻好像是一座大山似的就這樣在自己的身後移動,那種安全感讓她覺得心裡很踏實。在等電梯的時候她聞到他身上濃濃的煙味,再看他下巴上有青色的胡茬,眼底下有深灰色。

她見多了霍展白的樣子。

有時候留着鬍子很性感,但是絕對不是現在這樣,給人感覺就是很頹然,讓人覺得他過得不好,那種感覺不是那種刻意,而是能夠讓人感受到的。她看着不斷跳動的紅色字數,才說:“還是少抽點煙吧,抽煙……不好。”

他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深夜的醫院裡面也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不會聽錯的。他嘴角處浮現着一抹動人的笑:“好,你說的話,我都聽。”

她回頭去,對上霍展白的眼睛,裡面閃爍着明亮光芒,那樣子就活脫脫的像是一個毛頭小子似的,不像是霍展白。

她找回了深思,為了避免尷尬再次問:“你來看霍安?”

“嗯。”他點點頭,有些內疚;“是我不好,平時太忙沒有太注意他,之前張媽跟我說霍安有些不舒服我也沒有太放在心上,要不是這次意外事故,可能……還不知道他已經病得這樣嚴重。”

“也不怪你……”詹久久安慰他,說出來之後又有些後悔,趕緊岔開話題:“骨髓呢?有消息了嗎?”

霍展白搖搖頭:“沒有,他的血型很特殊,我現在已經在找他的父母,希望能夠趕緊找到,這樣機會會更大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