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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陛下說什麼?

李嬪頓時激動的心頭狂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陛下說了把她打入天牢,她本以為自己定會冤屈而死,現在卻峰迴路轉,陛下竟然說她委屈?

躊躇的站着面前,李嬪不知所以,滿心惶恐。

洛青鸞自然明白她的心理,微微笑道:“李嬪娘娘,剛才生的事,不過是演戲給大家看的,我之前說的話你不必在意。”

演戲?

李嬪越搞不懂了。

既然是委屈了自己的嬪妃,雖然並不喜歡,更從來沒有關注過,但南宮擎還是難得多了幾分笑容,先讓人給李書芸賜坐,然後才道:“委屈你了,因為十二王爺的病太過要緊,又關係到太后的身體健康,朕和楚王妃不得不做了這個決定。沒有事先通知你,是怕你知道了表現不對,露出破綻,到時候反而被賊人聽去,壞了大事。”

這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原來是為了十二王爺的病,李嬪立即表功似的道:“臣妾能夠為陛下分憂,實在是臣妾的榮幸。只要能夠抓到賊人,臣妾委屈些沒什麼。”

一邊說,她一邊看了一眼洛青鸞:“不過,難道這樣真的能夠引出下毒者嗎?”

她小心翼翼的道:“陛下若有差遣,臣妾願意赴湯蹈火……”

還沒說完,洛青鸞已經打斷了她的話:“不用了,此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出差錯,李嬪娘娘只需要謹守秘密就好。所以,在抓到謀害十二王爺的兇手之前,要委屈李嬪娘娘一段時間了。”

李嬪剛一愣,就聽南宮擎點頭道:“最近一段時間,你就暫時留在這裡吧。朕會派人來照顧你,吃穿用度都不會少,不過你不能離開這裡,否則……”

心頭一緊,李嬪立即道:“臣妾都聽陛下的,請陛下放心。”

“嗯,辛苦你了,等事成之後,朕會重重有賞,不會讓你委屈的。”

之前還咒罵的不停,恨不得變了鬼再來報復冤枉自己的人,現在的李嬪卻巴不得受的委屈再多一點,等成功之後,她得到的賞賜才會更重。這可是陛下親口許諾的啊!

陛下金口一開,或許她的份位還可以晉陞一點呢,到時候……

李嬪又驚又喜,滿腹冤屈都消失了:“臣妾不辛苦,只要能為陛下和太后娘娘分憂,臣妾受點委屈又算什麼呢?”

看着這清幽寂靜的大殿,李嬪也不覺得冷清了,巴不得幕後真兇早點落網。

離開清風殿,洛青鸞和南宮擎一邊聊一邊走,不知不覺到了御花園。周圍景緻宜人,視野開闊,更不用擔心有人偷聽,她這才說起了自己剛才的現。

南宮擎還擔心着南宮弘的病症,更想着王太后的身體,這下聽洛青鸞說起竟然現了一個可疑人,當下就道:“看來這辦法果然有效,只要鬧得大,自然就會好奇誰做了他們的替罪羊。當初楚王妃給朕說起這個辦法的時候,朕還有些擔心,沒想到是多慮了。”

“誰下的手,誰就會關注。”

這就是洛青鸞想出大鬧一場,引人注目的原因。否則的話,如此重大事件,怎麼會由得其他宮的人隨意旁觀呢,為了就是能夠讓他們把消息傳遞出去,引來那個幕後者。

“那現在朕要不要帶人去抓住那宮婢,嚴加拷問?”南宮擎問道。

洛青鸞搖頭:“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陛下難道忘記了,之前沒有演這齣戲時,太后娘娘不同樣派人嚴加查看,各宮都注意了嗎,可依舊沒有結果。可見此人心思縝密,圖謀甚大,而且很小心。”

目前只現了一個宮婢在偷看,雖然洛青鸞已經知道那人就是殘月宮的人。

雖然對於後宮中的事不太清楚,但殘月宮,洛青鸞卻是知道大概的。曾經的宋貴妃,如今的宋太妃,就是她住在殘月宮中。

懷疑了很多人,但洛青鸞獨獨沒有想到她身上,因為時間太久了。一個幾乎被打入了冷宮的女人,她實在想不起,可現在證明,謀害十二王爺的人很可能是宋太妃,洛青鸞不得不越仔細。

宋太妃為什麼會做這樣的事?

除了怨恨而報仇之外,她想不到別的。但如果現在就去殘月宮,洛青鸞不確定能夠找到證據,而一旦打草驚蛇,只怕後果難料,所以她必須抓個人贓並獲,讓宋太妃無法抵賴才行。

“那現在……就只能等着嗎?”南宮擎沉聲道。

“等。”

看着前方垂柳隨風,帶出一絲秋天的涼意,洛青鸞眼神一寒:“等着他們露出破綻,所以,陛下要派人暗中盯着。”

還以為事情會很順利,可一連監視了三天,都沒有

現什麼。

殘月宮沒有任何動靜,就像的確和這件事無關一樣,每到天河,周圍就一片黑暗,死寂的猶如能看到孤魂野鬼。

而水安宮餘下的溫修容等也怕出事,都告誡宮人最近要小心,謹言慎行,不得喧嘩……各自更是大門不出,不是在屋裡繡花寫字,就是看書抄經。一時間,整個後宮都安靜了下來,卻透着一股山雨欲來的感覺。

私下,眾人都在猜測被帶走的李嬪會如何,更有人盯着前朝的事。

李嬪的娘家魏國公府自然聽到了風聲,但根本躲不掉陛下的盛怒,昨日陛下就專門在朝堂上說起魏國公府的二世子,就是李嬪的弟弟,侵佔一酒樓,仗着身份打傷了酒樓的掌柜一時,引起眾臣震驚。

這種小事,平時陛下從來不過問的,而且就算有御史彈劾了,陛下也會論罪處置,而不會像昨天那樣,根本沒有詢問,直接就下令讓大理寺逮捕李二世子。

難道魏國公府要倒了嗎?

一時間,群臣議論,猜測生什麼事了。

但總歸還是有好事,王太后的病好多了。

不僅僅是洛青鸞幫她看病,更主要的是十二王爺南宮弘的怪病沒有再作了。本來就是心病還需心藥醫,只要南宮弘不再作,或者情況減輕,王太后的病自然不藥而癒。

抱着一歲多的南宮弘,王太后憐愛的在他頭上親了親,將之交給了乳娘。

“陛下,弘兒雖然暫時沒有作了,可哀家心裡還是不安啊。”如果找不到幕後者,她只怕覺都睡不安穩。

“太后放心,朕已經有準備了,只要那人再作惡,一定會被抓住的。”南宮擎道。

殘月殿中。

宋太妃對鏡自賞,梳妝台旁的燭火幽幽,忽明忽暗,鏡中的容顏雖然還風韻猶存,但卻帶上了幾分陰森。特別是燭火搖動時,臉上的光影忽明忽暗時,那黑幽幽的瞳仁更是彷彿要看到人心裡去,無比滲人。

剪枝規規矩矩的伺候在身旁,手中的梳子輕輕的滑過宋太妃的長上,柔順猶如黑瀑。

“今天,什麼時候了。”宋太妃幽幽道。

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剪枝道:“回太妃,今兒才初六,再過一個時辰,就初七了。”她一邊說,一邊就變了臉色,手下的力道更輕緩了。

每當太妃語氣不對的時候,特別是晚上,只怕就要出事了。

出事,不是說太妃或者她要出事,而是那位小主子,十二王爺!

已經看過宋太妃做好幾次了,剪枝已經從最開始的驚訝,變到後來的恐懼,再到麻木。可每次事前,她依舊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只因為她很快就要看到一些不想看的,但又無法逃避的畫面。

宋太妃對十二王爺做手腳,她也參與其中的。

她是照顧宋太妃的宮女,知道不能拒絕主子,哪怕是一位已經打入了冷宮的主子。可一想到馬上又要做哪些害人的事,她就有些心慌。

如果被現了怎麼辦?

剪枝不止一次擔心過,好在後來的順利讓她放鬆了,看來沒人想到他們,更不會知道是她們動的手。而且她每次幫了宋太妃,都會得到不菲的獎賞,那些昂貴精緻的飾,都是讓她繼續的動力。

果然,還沒等到剪枝把頭梳好,宋太妃凝視着鏡中的自己,陰沉沉道:“夠了,去準備吧,該繼續了。”

雖然已經做過了無數次,但每次做的時候,剪枝都會忐忑不已。畢竟這種事匪夷所思,而且如此怪異,還有宋太妃每次讓她準備的那些東西,一旦被現了,這可是死罪。

可剪枝只能道:“是,太妃。”

放下木梳,她將柜子打開,一一將東西清點出來。

一根繡花針,一束頭,只有寸許長,一張寫好生辰八字的黃紙,邊緣已經有些破損了。硃砂,毛筆,還有小半碗清水,然後剪枝又將一盞燭台擺到了桌子上,才輕聲道:“太妃,準備好了。”

宋太妃走了過來,坐下,頓了頓才拿起那根繡花針,放在燭火上掃了掃。

針尖一紮,指尖的鮮血流了出來,殷紅的猶如寶石。滴落在裝有清水的碗中,血珠帶起紅色的漣漪,一滴又一滴,逐漸將清水染紅。

剪枝看的心頭涼,卻不得不看,還只能裝出平靜的樣子,默不作聲。

十指都輪番扎了一次,每根手指最少都擠出了二十多滴鮮血,宋太妃痛的臉色慘白,但眼神中的恨意卻愈深沉。

看着已經和鮮血混為一體的紅色液體,她終於放下了針,拿起了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