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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青鸞和冷離等人隨着女皇來到皇庫,偌大的庫房中,全是玲琅滿目的物品,精緻華貴,價值連城,應有盡有,看的沐小魚眼都花了,嘖嘖稱奇。

“朕不知夏景龍逆反的心思究竟藏了多久。”

女皇伸手撫過一件件物品,彷彿在追溯回憶:“若不是他想篡位,朕本打算在朕退位後,把皇位還給他或者他的後人,如今看來是朕仁慈了。”

搖搖頭,洛青鸞的聲音遙遠道:“權利本就是世上最誘人的東西,這並非是陛下的錯。”

若非人人追逐權利,皇室容不得背叛,她和年幼的兒子又何苦踏上尋找納蘭夜的征程?

沉思着,洛青鸞視線順着女皇看過去,忽然注意到角落裡擺着一扇通白透徹的屏風。

她好奇地走上前仔細觀摩,卻發現這是一扇及其珍貴的白玉屏風。玉質通透,雕工精湛,上面的花紋栩栩如生,絕對是極品。但真正令她心驚的是,屏風上雕刻的花紋風格,分明是西楚國特有的圖樣,本不該出現在天夏國!

“這倒是個稀罕玩意。”女皇並沒有察覺洛青鸞的異樣,隨手遞給她一塊玉佩,“洛姑娘,你們是從外面來的,可有見過這樣的玉佩?”

黃英眼尖地一眼認出玉佩,猶豫片刻,才對兩人道:“這塊玉佩……是、是三王爺的貼身玉佩。”

洛青鸞接過玉佩一看,又有些皺眉。

僅看玉佩邊緣的花紋,她便能分辨得出玉佩是以西楚國的風格特製的,帶着濃濃西楚工匠的手藝特點。

洛青鸞越發突對夏景龍起了興趣。

在與外界無過多交流的天夏國,他如何獲得西楚國的物件?

她思忖半響,對女皇道:“陛下,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請問查抄三王府的戶部大臣一些事?”

女皇欣然同意,命人將戶部大臣帶來,洛青鸞將她發現的問題告訴戶部大臣。

戶部大臣訝然地看一眼洛青鸞,點頭道:“根據我們的調查,三王爺的確在暗中和一些商人有所來往,似乎都是其他國家的,只是三王爺做得極其隱蔽,我們也是在他死後,查抄他的物品和信件才得知的。”

果然如她所料!

洛青鸞聽着他的話,眼前一亮,這些西楚國的物件顯然不是天夏國里常見的。

難怪夏景龍敢有恃無恐地策劃謀反,看來是他的背後有他國的勢力。

還真不似他表面上的這般簡單!

洛青鸞想起她初到天夏國所了解到的情況,因為地域問題,天夏國雖不常於外界來往,但由於大部分國民是游牧為生,所以天夏國的馬種是極好的。

東方芷蝶的父親便是在夏國進的馬種!

洛青鸞微眯起眼,難道和三王爺來往的西楚人是東方芷蝶的父親?

“這裡有一封信。”

就在這時,冷離皺着眉頭,從一堆雜亂的信件中抽出一封信來,遞給洛青鸞。她將信接過來一看,才明白為什麼冷離單單拿着一封信抽出來。

這封信的信封上還留着完整的火漆,火漆上的yìnzhāng正是西楚國商人們常用的yìnzhāng。西楚商人們在與生意上的夥伴溝通的時候,往往會用這種特別的yìnzhāng蓋在火漆上。

這是一封還沒有被打開過的信,收信人那一欄上,明明白白的寫着三王爺夏景龍的名字。

“三王爺果然和西楚的商人有來往!”洛青鸞心頭一動,好奇的打開了信封,卻發現信中的內容遠遠沒有她想象的那般簡單。

信封上洋洋洒洒的寫了許多寒暄的內容,直到最後才寫出了這封信的真正意圖。對方要求三王爺派人帶着交易的馬匹以及武器到城北山坡上驗貨,屆時他們將會支付十萬兩白銀的定金。

就這麼一點內容,硬生生的把洛青鸞看的臉色一沉。

夏景龍與西楚的商人們有生意上的往來,這並不奇怪。很多王公貴胄都會經營一些自己的生意來充盈家族的金庫,只是,夏景龍交易的內容卻非常的敏感。

對方要求王府的人帶着馬和武器去驗貨,那就是表明雙方交易的物品是馬和武器。

而且單單支付的定金就是十萬兩白銀,足以說明這次的貨源之大,或者足夠精良。

無論在哪個國家,馬匹和武器都是國家軍事之本,尤其是武器,根本是禁止交易的,更何況是與別國交易,這等同於叛國!

“冷離,你再找一找,他的信件裡面還有沒有帶着這種火漆yìnzhāng的信?”洛青鸞問道。

“有,很多。”冷離又直接拿出了一沓信,遞給洛青鸞。

這些信都是被拆開過的,裡面的字體都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洛青鸞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看來,夏景龍與西楚的商人交易馬匹和兵器已經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了。究竟到了什麼地步,已經無法想像,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怎麼,你們發現什麼了嗎?”女皇正在查看看三王府的帳薄,見洛青鸞這邊的氣氛不對,有些奇怪。

“陛下,天夏國有與別國商人交易馬匹和武器的習慣嗎?”洛青鸞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出口。

身為王爺的夏景龍與西楚商人交易馬匹和武器這麼長時間了,女皇不可能一點兒都不知情吧?

似乎覺得洛青鸞問的這個問題有些唐突,女皇皺了皺眉,還是回答道:“我天夏國盛產良馬,但是卻沒有好的製造武器的工匠,所以還是經常會用一些良馬去換取別國製造的武器,不過僅用於防禦罷了。”

對於攻打他國,她是沒這個心思的。

“也就是說,會向別國出售良馬,但是不會出售兵器?”洛青鸞再三確認。

“對。”

洛青鸞將手中的一沓信遞了過去:“那夏景龍一直在向西楚的商人販賣馬匹和兵器,您知道嗎?”

“天夏國雖然並不阻止民間將自己飼養的馬出售給別國,但僅限於少量,超過二十匹以上,必須到當地官府備案,以備查驗。夏景龍販賣馬匹的事一向做的隱秘,我雖然知道一些,但卻苦無證據,所以才由得他做了這麼多年。”

女皇看了那些信件之後,面色也漸漸凝重起來:“但是他哪來的兵器賣給西楚商人?”

洛青鸞也陷入了沉思。

到現在為止,已經確定與夏景龍頻繁交易的商人,正是西楚人。那會不會就是東方芷蝶的父親呢?

洛青鸞的腦子裡面很亂,如果真的是東方芷蝶的父親的話,那他究竟想幹什麼?

還有,夏景龍售賣的武器是從哪兒來的?

女皇敏銳的察覺出了洛青鸞情緒的變化,直截了當的問道:“你是知道些什麼嗎?”

洛青鸞搖了搖頭,有些事情現在還不能跟女皇說。

販賣兵器可是大罪,這還沒有掌握到確切的證據前,她不能把這頂大帽子扣到任何人的腦袋上。更何況那是東方芷蝶的父親,事情還涉及西楚。

強行壓下腦海中翻飛的思緒,洛青鸞這才說道:“難道陛下不奇怪三王爺的武器是從何而來,又為何會向西楚的商人販賣兵器嗎?”

“自然奇怪。我天夏國現在武器依然短缺,又怎麼可能會有多餘的賣給其他國家的人?”一時間,女皇也想不通這些。

“三王爺的信件可不少,女皇大可以派人清查一下他還有沒有跟別國的人有來往,或者在全國範圍內搜查一下有沒有藏在暗處的製造兵器的工坊。”洛青鸞提示道。

女皇眼睛一亮,她怎麼就沒有想到!

既然夏景龍有本事弄到這麼多兵器販賣,如果能把他兵器的來路為她所用,那天夏國豈不是又多了一條獲得武器的來源?

“好,我這就派人去查!”女皇興緻沖沖的離開,吩咐人去辦這件事了。

看着女皇離開的背影,洛青鸞又嘆了一口氣。

“難道真的是東方姑娘的父親?”冷離疑惑道。

“是啊……販賣武器,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如果真和東方馬場有關,只怕又要生事了。”洛青鸞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不存在的灰塵:“為今之計,我想確定一下跟夏景龍交易的商人的身份。”

“玉燕,幫我模仿一下這個筆跡,給對方回一封信,就說我們會準時帶着貨物到達約定地點。”洛青鸞輕輕鋪開紙,將一根毛筆遞給梁玉燕道。

梁玉燕下意識的接過了筆,卻還是一頭霧水:“模仿三王爺的筆跡?可是全天夏國的人都知道,三王爺已經被處斬了啊?”

洛青鸞輕輕一笑,竟是萬千風華:“這還不簡單,告訴他們被斬的只是替身,對方一看,自然明白個中緣由。”

梁玉燕恍然,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夏景龍手寫的信之後,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便用他的字體寫了一封信出來。信中筆觸和語氣,竟與夏景龍本人寫出來的信十成十的相似。

臨到傍晚,送信的人回來了,對方果然上當,回信說要夏景龍親自去交易,時間就定在明日。

第二日,冷離易容成了三王爺的樣子,來到了城北山坡。

正值凌晨,空氣中露水極重,冷離帶着兩個小廝很是不耐煩的走來走去,時不時的還要拍一拍自己的衣服,一臉的厭惡。

這是臨行前洛青鸞交代的,因為夏景龍脾氣暴躁,自幼養尊處優,肯定會有一些壞毛病。

這次對方派來的人怕是都與夏景龍有過接觸的,但凡露出一點破綻,都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到了約定時間,山坡遙遠處果然出現了兩個身影,一副鬼鬼祟祟警惕的樣子。

對方派來了兩個男人,確實如同洛青鸞所說,是和夏景龍打過交道的。見到冷離如此不耐煩的樣子,心裡的懷疑這才消減了幾分。

兩人在遠處站了一會兒,指着冷離嘀咕了半天,這才走上前來:“三王爺,我們主人還以為您都不在了。你突然回信給我們,真是意外之喜啊。”

冷離裝模作樣表現出一副強壓下怒氣的模樣,冷冷的說道:“本王不是說了嗎?被斬的那個是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