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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在場有誰是從頭到尾不知情的,恐怕就只有杜雲溪了。

弄月看到了王佑之的轉變,也看到了鳳七澤的刻意引導。感情一事總是常有遺憾的,她也有些感慨了。

飯後,王佑之有些搖搖晃晃的向兩人告別:“阿澤,雲溪,有空也可以到鎮魂將軍府來,我也好好招待你們,今日來的匆忙,身上也沒帶什麼珍貴物件,兩個孩子認了我做乾爹,這見面禮我過後會補上的,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杜雲溪道:“阿澤說要收禮,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孩子能認你做乾爹,也是他們的福氣,可別說什麼見面禮了。”

“這禮數總該周全才行,這是做長輩的該做的,你也別推辭,我就……回去了。”

王佑之搖搖晃晃的離開了王府,杜雲溪轉頭吩咐丫鬟去端醒酒湯來,拉着一旁的鳳七澤坐了下來。

弄月也不打擾兩個人,起身道:“我今日還未擦藥,就也先回屋了。”

一會兒的功夫,屋裡便只有杜雲溪和鳳七澤兩人了。

從前少年公子鮮衣怒馬,也都對未來陪伴終生的人有着期待和想象,往事似乎就還在昨天,如今卻時過境遷,大不一樣了。

鳳七澤也有些醉,把玩着杜雲溪的手,身子緊緊的挨着她:“娘子,我好喜歡你。”

他這個樣子倒是有些像之前在村子裡失憶了過後,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杜雲溪心中一片柔軟,讓鳳七澤將頭靠在她的肩上:“我也是,最喜歡阿澤。”

丫鬟很快就拿着醒酒湯過來了,杜雲溪結果湯,遞給鳳七澤:“剛剛喝了那麼多酒,肯定不好受,把醒酒湯喝了吧。”

“娘子喂我。”

丫鬟還在旁邊,杜雲溪感覺到丫鬟的眼神,頓時臉頰一紅,對霜雪道:“霜雪,你出去吧,這裡不用你守着了。”

霜雪出去還體貼的帶上了門,鳳七澤靠在她的肩上,臉上掛着笑。

杜雲溪道:“多大的人了?當朝七王爺,兩個孩子的父親,還讓我喂你喝湯?”

嘴裡這麼說,她還是推了鳳七澤一把,讓他坐起來,舀了一勺湯吹了吹才給他餵過去。

醉酒的鳳七澤很是安靜乖巧,眼睛一直看着杜雲溪,她喂,他便張嘴。

“從前有一次狩獵的時候,我的皇兄皇弟為了在父皇面前露臉,都是卯足了勁來狩獵,甚至有人還用上了不入流的法子。”

“我從小便是兄弟里比較優秀的,因此那一次我的馬被下了葯,我那時也是年少輕狂,沒有提防過別人,狩獵開始還好,可不久之後馬兒突然發狂。”

杜雲溪也聽得心中一緊,捏緊了手裡的勺子。

“我的那匹馬是一匹好馬,發起狂來並不好制服,而且我也忽然覺得身上沒什麼力氣,恐怕是被人暗算了。”

“當時就是佑之過來同我一起制服了那匹狂馬,也算是救了我,我和他的感情在那之後越發的深厚。”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

他絮絮叨叨的說了些從前的事情,碗里的醒酒湯也喝完了。

杜雲溪替他擦了擦嘴角,柔聲道:“知道你和他感情好,要不是知道他是個男的,聽你這麼念叨,我就要吃錯了。”

鳳七澤轉頭看着她,心裡卻並不平靜。

作為一個男人,他不容許別的男人覬覦自己心愛的女子,可做為一個朋友,他又有些替王佑之難過。

王佑之是因為這份多年的情誼選擇退步,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好好待她,讓她過的幸福美滿。

……

京城這幾日越發的熱鬧,使館已經住滿了各國而來的使臣,皇宮的通知,也送到了王府。

宮裡的公公道:“七王爺,三日之後皇上擺宴宴請各國使臣,到時候還請王爺和王妃也要到場。”

鳳七澤頷首:“到時候本王和王妃會準時到的。”

“公公慢走。”

看公公上了馬車,杜雲溪轉頭道:“宮廷宴會,我也好見見那些使臣和他們的貢品,想必是極為熱鬧的。”

鳳七澤輕笑道:“去看看便是,每年都有這麼一次,我倒是已經厭煩了,而且明日,是我們回京以後第一次在眾官和那幾位皇兄皇弟面前出現,恐怕也會遇到諸多試探,應該是沒那麼輕鬆。”

看杜雲溪有些失望,他道:“娘子也別擔心,你想看熱鬧,為夫自然不會讓人攪興的,到時候見機行事便是。”

“我光是想着去看看其他國家的使臣,倒是沒有想到這個,現在突然沒有剛剛那般期待了。”

三日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鳳七澤和杜雲溪也都穿上了朝服,打扮的非常正式。畢竟是宴請各國使臣,這個時候自己這一方也代表了國家的臉面,自然不可隨意對待。

王妃的朝服和頭飾很是繁瑣,杜雲溪裝扮完畢之後已經沒什麼力氣了。

杜雲溪看着一旁的小床上的兩個孩子:“今日要帶晨月和曉翰嗎?帶着似乎有些不方便,不帶我又不放心。”

鳳七澤道:“他們還太小了,到時候人多,又是正式的宴會,還是不帶他們吧,弄月在府上,讓她幫忙照料一下就是了。”

將孩子交給弄月杜雲溪也是放心的,因此便不再多說,讓人去通知了弄月。

她坐在妝台前化妝,這個地方類似於歷史上的唐朝,也有在額頭上貼花鈿的習俗,不過一般都是在正式場合才會有。

霜雪給剛她花了花鈿,弄月便也帶着阿秋過來了。

“弄月,我和阿澤要去宮裡參加宴會,不打算帶着晨月和曉翰去,就想讓你幫我們看一下他們兩個,他們現在還睡着,也不知道幾時會醒。”

弄月看着杜雲溪的樣子有些驚艷:“雲溪你這般打扮可真好看。”

女子都喜歡聽別人誇獎,杜雲溪自然也不例外,聽了這話笑的眉眼彎彎:“總歸是七王妃,不能讓我們家王爺丟了面子吧。”

一旁的鳳七澤無奈的搖了搖頭,早已經習慣了杜雲溪時不時的玩笑話。

弄月和阿秋守着孩子,這屋裡還有一個細心穩妥的霜雪,杜雲溪便也放心了,和鳳七澤一起出了府門。

車駕已經在外邊等候多時了,之前進宮的時候兩人是坐的同一輛馬車,可是今日比較正式,王爺和王妃是有不同的車駕的。

兩個人各自上了自己的馬車,馬車緩緩向著皇宮而去。

杜雲溪端坐在馬車上,頭上的頭飾都是真金,壓的她脖子疼,可惜也不敢這個時候取下來,便也只有忍着。

雖說想看一看熱鬧,可是頂着這麼一身行頭,人已經很累了,恐怕到時候也沒有多少心情去看了。

她嘆了一口氣,心裡想着事情,也沒有去看外邊,知道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她感覺有些不對,問外邊趕車的人:“是到了嗎?”

“回王妃的話,已經到了宮門口了,不過前邊是四王爺和七王妃的車架,王爺讓我們先聽一聽,免得擁擠。”

四王爺……杜雲溪心中默念了一聲,前些日子聽見鳳七澤和王佑之的談話,也知道這個四王爺也是想要坐上那個位子上的其中一個。

正想着,就聽見外邊不遠處的一個男子的聲音:“七皇弟,好些日子不見了,你可真是回來的巧,剛好趕上了這一年一次的使臣進貢了。”

杜雲溪卻覺得他話裡有話,這“巧”恐怕不是用在這件事情上面的。

鳳七澤道:“這使臣進貢的宴會,我家王妃一直很是好奇,便在這時回來了。”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這宮門口已經有點堵住了,本來各家的車駕都是要從這裡進去,鳳七澤讓四王爺先進去,四王爺卻停下來說話,後面的車駕進不了宮,便只能等着。

也有脾氣暴躁的人不清楚狀況想發火,可以打開帘子看見外邊代表的七王爺和四王爺的車駕,便也都閉了嘴不敢說話了。

鳳七澤淡淡道:“四皇兄,你先進去吧,這宮門口眼看着就要堵上了。”

態度不溫不火,沒有敵視卻也沒有要拉攏的意思。

四王爺卻道:“七皇弟這麼久才回來一趟,不如今日你就先進去?”

之前還說可能會在宴會上遇上其他人的試探,沒想到在宮門口這試探就已經開始了。

杜雲溪有些緊張,同時也對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心生厭煩。

“四皇兄是兄長,理應皇兄先請。”

鳳七澤不是怕麻煩,相反他對這四王爺一點都不忌憚,就算他現在什麼都不做,好歹也是一支精銳部隊的頭領,別人想找麻煩,也沒那麼容易。

而且,有些麻煩能夠避免就避免,他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應付這些。

四王爺顯然對鳳七澤的態度很滿意,剛剛表面上是讓鳳七澤先進去,實則也是在試探鳳七澤有沒有那個心思和野心。

不管鳳七澤心裡是怎麼想的,如今表面上的這個態度,也算是表明他的立場了。

四王爺得意洋洋的先進了宮,鳳七澤和杜雲溪的車駕隨後跟上,原本堵住的宮門滿滿的又恢復了秩序,守宮門的人也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