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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www.mht.la 楊隱把陳婉秀交給康懷北,自己則去了住院部的心血管病房,臨去前,他請康懷北明天忙完張京杭的事後,去一趟s市,看看能不能幫沈蘊秋申請探視余飛。(WWW.mht.la 好看的小說)雖然,不用再讓余飛同意出讓就能拿回那部分君達廣場的項目,但楊隱始終覺得對不起余競生,不管余飛是不是咎由自取,余競生始終是無辜的,他還是希望能幫余飛夫婦撫養余飛的兒子,,余雷。

余競冬早就幫余競生轉了單人病房,此刻病房門虛掩着,楊隱推門進去,就看到躺在床上戴着氧氣面罩的余競生,他原本一頭的烏髮此時竟已全成了花白的,楊隱輕手輕腳地走到他的床邊,在凳子上坐下來,握住余競生的手難過地說:“余叔叔。雖然我沒想讓你受傷害,但還是害得你躺在了床上,對不起!”

“你來了!”

楊隱聽到聲音,轉身看到余競冬拿着一個食盒正站在自己身後,他朝余競冬點了點頭問:“怎麼是你在陪護,沒有請護工嗎?”

余競冬聲音嘶啞地說:“白天會有護工來,晚上反正我有時間,就自己來陪陪他!”他放下手裡的食盒長嘆一聲:“老天不長眼啊!余飛自己作的孽,卻讓我大哥來承受,難道真的是他上輩子欠了余飛的,這一世是來還債的!”

楊隱拍了拍余競冬的肩膀,哽咽着說:“對不起!”

余競冬搖了搖頭說:“你不用說對不起,這不是你的錯,我雖然也埋怨過你,但我心裡是清楚的,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是余飛他自己為自己挖了個坑啊!我難受的是,哥嫂都這把年紀了,還要承受這樣的打擊,實在是我沒把這個侄子教好啊!”

楊隱接道:“你的自責更沒道理了,余飛始終是個成年人,他如果自己不醒悟,你這個不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叔叔又怎麼教導得了他!”他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下去,徒惹余競冬更加多的傷感:“記得小時候,我和余飛經常纏着他爸爸用鐵絲做各種各樣的東西,在我的印象里,無論是飛鳥走獸還是自行車、電視機,余叔叔都能用一根鐵絲做出來,在我們這樣的小孩子眼裡簡直是無比的神奇,後來長大了,我們自己也會做了,卻怎麼也不能做到他那樣傳神,我記得有一回在他們家吃飯,余叔叔說等我有空的時候,他仔細教我幾招,保證能讓我做得和他一樣!”楊隱盯着床上熟睡的余競生輕聲說:“余叔叔,你一定要好起來,只有你好起來,才可以把你那些絕招教給我!”

病房的門被推開,余飛的母親倪亞娟走了進來:“楊隱,是我們家小飛對不起你啊!你余叔叔當初還聽信小飛的話,把你趕出競豪,要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們余家的人啊!”

楊隱立刻起身走到倪亞娟面前,摟着她因哭泣而顫動的肩膀,低聲勸慰:“阿姨,你別這樣說,我知道你和叔叔都是好人,你們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公司里發生的那些事,都是生意上的事,和你們沒關係,你千萬別自責!”

“是啊!大嫂,你千萬別多想,你身體剛好些,怎麼不在家裡多休息休息,又跑來醫院幹嗎?”余競冬也過來說。

倪亞娟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說:“我一個人在家裡,心裡反倒空落落地難受,來醫院,就算你哥睡着,有他在身邊我也會覺得踏實!”

余競冬與楊隱都默然了,這種相濡以沫的夫妻感情,他們現在還體會不到,但足以感動他們,楊隱拉了余競冬退出來,將病房留給倪亞娟和余競生。

“我請康律師明天去趟s市,試着申請見一下余飛,如有可能,讓他帶蘊秋一起進去看一下!”楊隱坐在長椅上,對着靠着走廊窗戶站着的余競冬說。

余競冬點點頭說:“也許他會願意見蘊秋!”

“競冬!”楊隱看着余競冬:“我和蘊秋想把余雷接梅州去撫養,如果可能的話,把余叔叔夫婦倆一起接去!”

余競冬盯着楊隱看了良久,嘆道:“他不會同意的,而且余家還有我在,哪用得着由你來撫養小雷!”

“這是蘊秋提議的,我也覺得這樣很好,這些年,在我們和余飛之間雖然發生了很多事,讓我很痛恨他,但十幾年的兄弟情誼卻始終是抹不去的,我相信,在他的內心深處必定也還埋藏着那些記憶,只要沉靜下來,他一定也會想起來,所以,我希望,余雷可以成為我們和余飛重建關係的紐帶,等他出來的時候,我們和他能回到過去那種親密無間的關係!”楊隱沉聲說著的同時,整個人的思緒都回到了與余飛一起成長的少年、青年時代,彷彿那些同進同出的日子近在眼前,他們之間的關係並沒有任何的改變。

余競冬轉頭看着窗外的月亮說:“希望如此吧!”

康懷北最終沒有幫沈蘊秋申請到探視,拘留所只批准康懷北作為律師前往探視,沈蘊秋寫了一封信請康懷北帶去給余飛,她在信里表達了想撫養余雷的意思,希望余飛為孩子和老人着想,答應她的要求。

康懷北回來以後告訴楊隱,余飛和袁沁藍都拒絕由他擔任律師為他們辯護,他們都選擇了自辯,余飛看了沈蘊秋的信後,沉默了很久,康懷北看到他有偷偷擦眼淚,不過他還是同意了沈蘊秋的要求,願意將兒子交給楊隱夫婦撫養。

袁沁藍知道這件事的反應非常複雜,一會兒笑,一會兒哭,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她除了拒絕康懷北的辯護,只留給康懷北一句話:“教授,不要告訴任何人,你曾經有我這麼一個學生!”

楊隱隨即又特意去了一趟g市,想為余競生辦理轉院手續,順便把倪亞娟一起接到梅州,但是,倪亞娟堅決地拒絕了,她告訴楊隱,她不反對將余雷交給楊隱夫婦來撫養,他相信孩子在他們身邊比在余飛夫婦身邊只有更好,但是她和余競生完全可以自己生活,不需要楊隱夫婦照顧。

由於倪亞娟的一再堅持,楊隱只好放棄了把他們夫婦接往梅州的打算,倪亞娟生病期間,秋雅已經將余雷接到了梅州,沈蘊秋特意在家裡騰出一間房間來重新裝飾了一番,迎接余雷的到來。

余雷小小年紀卻有着同齡人少見的沉默,對任何人都明顯地有一種抗拒,秋雅把他帶在身邊已經有段時間了,但他就是沒有開口和她說過一句話。

沈蘊秋見到孩子這個樣子,更加地心疼,總是儘力抽出時間陪他,不管他願不願意開口,她都跟他說話,在她跟他說一些她和楊隱、余飛學生時代的事時,余雷總是聽得很專心,這讓沈蘊秋很高興,她把過去的一些舊照片都找了出來,拿着這些照片,跟余雷說著照片後面的故事,終於有一天,余雷指着沈蘊秋與余飛唯一的一張合影,對她說:“我有看見爸爸對着這張照片哭!”

沈蘊秋的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既為孩子開口說話而高興,也為余飛心裡埋着的那些心事而難過。

從那以後,余雷漸漸話多了起來,偶爾也會笑了,童真慢慢回到了他身上,讓楊隱和沈蘊秋一直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楊隱雖然每天一如既往地忙碌着,但他心裡的焦慮卻是一天比一天厲害,劉凱天被帶走後。雖然不到四十八小時就被放了回來,但不出三天又被帶走了,就這樣來來回回地折騰了幾次,人是回來了,整個人卻消沉了很多,楊隱去看他,他只說了一句話:“你還在等什麼?”

是啊!還在等什麼?楊隱問自己,水利民一直沒有消息,他是不是就要拿着周曉瑩給的這些證據,一直這麼沉默下去,讓**他們繼續在那裡逍遙法外。

等待是最磨人的,它一點一點地啃嚙着人心,讓原本堅定的心因為時間的吞蝕,變得零落破敗,繼而開始變得脆弱,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會讓心變得彷徨不定,楊隱覺得自己現在就是這樣一種狀態,在等待中變得舉棋不定。

水利民的消息沒有等來,卻等來了汪小軒與朱婉華的婚禮,楊隱攜沈蘊秋前往觀禮。

汪小軒舉行的是西式婚禮,儀式安排在梅州大教堂,來觀禮的人非富即貴,但是,與以往不同,汪家的這場婚禮是為了展示他們牢固不變的地位,來的人基本都是女方的親屬和省里的一些領導,楊隱和沈蘊秋是為數不多的商界客人,除了他們夫婦,還有關卿卿。

關卿卿就像楊隱夫婦的老朋友一般來到他們身旁:“哎呀,蘊秋,你這麼重的身子還來觀禮,可真是難為你了!”

沈蘊秋冷然地看着她,並不打算在這麼多人面前與她客套,冰冷的眼神讓關卿卿覺得身處在十二月的冷風中,她訕訕地轉身楊隱:“聽說君達最近麻煩不斷,你一定很頭疼吧!”

楊隱的目光比沈蘊秋的更冷,他不屑地轉身,對她的問話根本不加理會,正當關卿卿氣得想要發作時,教堂里發生的一幕令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