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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www.mht.la 第二天上午十點,競豪地產作為建設方,召集了參建各方,按質監站的要求,一起到了孫海的房子里,進行現場踏勘。質監站則作為建設質量的監督方參加了這一踏勘過程。經過一番查看,設計、監理、施工等諸單位都認為這兩根構造柱的情況應該是屬於嚴重的施工缺陷,但不影響建築的使用壽命,只要進行修復加固即可。

孫海覺得僅憑肉眼就斷定不影響建築使用受命,未免太草率,要求各家單位拿出具體的測算報告才行。

哪知,質監站站長陳天德卻說:“我們都是專業人士,你連我們的話都不信,那麼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孫海沒想到陳天德會這麼說話,急道:“陳站長,你怎麼這麼說呢?你代表監督機構,應該為我們業主作主才是啊!”

“對於那些實事求是的業主,我們當然要維護他們的正當權益,但對於弄虛作假的業主則另當別論了。”陳天德明顯是話裡有話。

一旁的楊隱聽得也皺起了眉頭,覺得陳天德這話太過露骨。

孫海果然很生氣:“陳站長,你的意思是我弄虛作假囉?這麼清楚的事實擺在眼前,我怎麼作假?”

“我倒要問問你,你為什麼要把柱子敲開來?你這麼做不就是想敲詐點錢嗎?”陳天德進一步說。mht.la 【】

孫海一聽這話,朝楊隱看了一眼,說:“我明白了,你們是串通一氣的,就是想將這事壓下去!我還真以為競豪是想好好處理這事呢?看來是我想得天真了!”

楊隱心裡暗暗叫苦,昨天一番言辭只是為了讓孫海同意大事化小坐下來談,卻不料今天被陳天德這麼一攪和,反倒坐實成了沆瀣一氣。

陳天德卻還在說:“你也不用大呼小叫的。像你這種私自拆除建築結構的做法也是不被允許的!不光施工單位要對這兩根柱子進行加固修復,你也要對這個牆和樓梯進行復原。”

孫海憤怒道:“按你這麼說,我投訴還投訴出毛病來了?”

陳天德輕笑道:“大家都復原不就沒毛病了?!”

“我不會復原的,你們也不用來修了,我要找媒體曝光競豪!曝光你們這種不負責任的政府部門!”孫海因為憤怒,說話的聲音都有點發抖了。

楊隱想勸阻陳天德,不讓他繼續說下去,但來不及了,陳天德脫口就說:“你們這種刁民,不就是想要錢嗎?直接開口不就是了?”

被一位負責質量監督的zf官員罵作“刁民”,這是孫海在投訴之前怎麼也沒想到的。雖然,他確實是想讓競豪多賠自己些錢,但因此被這樣辱罵,他還真是接受不了:“你們都從這裡滾出去!這件事,我一定會較真到底了,咱們走着瞧!”

楊隱徹底頭大了!這個陳天德,他不是沒有打過交道。以前幫s市的一些開發公司打官司時,有過一些接觸,知道是一個跋扈的人,看問題向來認錢不認人。業務能力出眾,但也因此極善鑽各類規範的空子,許多包工老闆常圍在他身邊,請教各種規避規範的方法。而開發老闆中也有幾個與他關係好的,楊隱就曾遇上過,他幫一家開發企業硬將一件質量事故描述成不值一提的小問題。所以,他今天的表現一點也不出人意料,楊隱卻因為忘記了這一點,致使競豪陷入了被動。

從孫海家出來,陳天德還在得意洋洋地對施工單位說:“不用怕的,這種人都是紙糊的牆,一觸就破。過些日子見沒人理他,肯定也就沒戲了。”

楊隱嘆道:“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陳天德毫不在意地道:“小事,楊副總!不要這麼擔心。以前余總可比你膽子大多了!”

楊隱苦笑一下,沒有接下去。他既不想得罪陳天德,也不想令競豪因此蒙上陰影,此刻卻是一愁莫展。

回到競豪,楊隱剛坐下來,余競冬就來電話詢問事情進展。楊隱把情況簡明地跟他彙報了,余競冬也說,這事恐怕麻煩了。

楊隱沒有干過這一行,自是不明白余競冬所指的麻煩是什麼?只覺得就算不妥,也只是牽涉一個孫海而已。而余競冬想的卻是,向來施工單位如果偷工減料,絕不會只在這一套房子里做手腳,那麼這幢房子,甚至同一個包工老闆的標段,都有出現這種情況的可能。而“春到江南”已全部交房,早失去了自行摸排的可能。萬一,這事在業主間擴散,後果恐怕就大了。

聽余競冬一分析,楊隱也出了一身冷汗,強自鎮定道:“我們從長計議吧!”

不出余競冬所料,孫海因為不忿被罵“刁民”,當晚就在小區里貼了好多傳單,宣傳此事。馬上有好多業主反映,自家同一位置的柱子敲上去的聲音也是空空的。更有厲害的業主,乾脆拿起榔頭直接砸開來驗證,還真有一模一樣的情況存在,而且都集中在孫海所在的樓內,從上到下無一例外。一夜間,群情沸騰,都大罵競豪是黑心開發商,造的房子是豆腐渣,視人命如兒戲。

該幢樓的業主很快聯名將競豪告到了省建設廳,各級領導層層簽轉,要求徹查此事,給業主一個交待。一圈下來,又轉到了市建設局質監站,回到陳天德的手裡,只是這一次人數眾多,還有兩人竟也是建設局的辦事員,他再罵不出“刁民”二字了。

楊隱再次接到通知趕回g市,直接被叫到了陳天德的辦公室。陳天德一見楊隱就說:“兄弟,老哥本想幫你們一把,可現在這事鬧得太大,我也無能為力了。連我現在也被紀檢組在調查,那小子把我也告進去了!”

楊隱心裡暗罵陳天德草包,嘴上卻還向他道歉:“真是對不住,連累你了!”

“說哪的話!雖然余飛現在離開競豪了,但不管怎麼樣,競豪過去待我不薄,這點忙是該幫的。”陳天德說得很是仗義,可楊隱聽在耳朵里是怎麼聽怎麼彆扭。

楊隱與余飛相處那麼多年,深知他向來不把陳天德這類人當朋友,也不會長期供着他。而余競冬更不會把這種容易惹事的人當朋友來待了。陳天德這句“競豪過去待我不薄”,讓楊隱很是不解,卻也不能多問。

“這是投訴材料,你回去抓緊想辦法吧!看看有什麼辦法早點搞定!否則,我們局裡壓力也很大。這事好在媒體還不知道,你們就放點血私了掉算了。我可是當你們朋友才說這話的!”陳天德算是幫楊隱出了主意。

楊隱拿着材料沒有回總部辦公室,而是直接回g市找余競冬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