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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著景施琅說要帶着她偷偷潛入張府就是為了要來參觀一下,順便劫個人?

晏九九這時候正跟着景施琅翻過了張府的後牆,可她是沒有武功的人,雖然那個冷麵冷心的傢伙給她墊了背,她少了些磨磋,可難免落地時不摔一個灰頭土臉。

她一邊拍着褲子上的灰塵,一邊往跟着景施琅,小臉皺成一團抹布。

景施琅沒有回頭,卻道:“你要是再把臉這麼皺着,只怕明日就是一個形容枯槁的小老太太了。”

晏九九立馬收了臉上的表情,可是她內心的怨恨還是無法消解。

她一邊碎碎念着一邊抖了抖衣袖上的灰塵。

抬眼看見景施琅副手優哉游哉的走着,哪裡是來劫人的?

就差身後再配兩名丫頭端着瓜果,打着蒲扇罷!

“表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要還在在心裡說我的壞話,就要仔細腳下的路...”

晏九九還沒凝神去想他話中深意,腳下一個踉蹌踩到光滑的石子路上滑了一下,她失了重心,差點叫出聲來,穩了穩被景施琅轉身單手扶住了。

“表妹,你若是摔倒了,我會心疼的....”

晏九九撇了撇嘴角,卻又不敢大聲說話,一雙眼睛氣鼓鼓的,她還被景施琅拉着,斜着身子他不說拉她起來,也不放手,就這樣靜靜的看着他,琥珀般晶瑩剔透的眸子微微斂了斂,“表妹,你這是要向表哥投懷送抱嗎?我是很高興的....只是在這張府.....”

“......”

晏九九想起身來着,誰知道景施琅提着她,她使不上勁來,“喂!快讓我起來!”

“對了!”晏九九耐不住尷尬的沉默,“於姑娘為何今晚不來與我們一起吃團圓飯,按說她在你房下,也應是家裡的一份子...”

她真想扇自己一嘴巴子,於娓娓是景施琅的通房丫頭,據說前身百樂門的舞小姐,她聽說景施琅當初中意要八抬大轎的娶回家做正經『奶』『奶』,可誰知終歸是過不了姨母這一關最後收在景施琅身邊坐了通房丫頭。

晏九九感嘆着傳到她耳朵里的這個版本,真是人言可畏!

不過景施琅也是個能說會道會演戲的好手,若不是他繪聲繪『色』,這洛城的人又豈會信以為真?

若她不是親耳聽景施琅說於娓娓的問題所在,又親自經歷了這麼多藕斷絲連、疏密相關的事情,她豈會相信景施琅是在做戲?

每每她在景府總感覺有一雙犀利而又複雜的眼睛盯着自己,現在想來就是於娓娓了,她在景府和景施琅演了那麼多場戲,那於娓娓應是信以為真的,要不此時她和景施琅也不會相安無事......

景施琅回頭看了她一眼,大有‘你沒事找事?’之類的意思,晏九九本是沒當真自己所言,見警示啊來那個這般不禁起了玩心。

“那於姑娘此時不知道多寂寞呢,窗影搖群木,獨自對着殘羹冷炙,邀月獨酌,真是要多凄苦就有多凄苦....表哥,你真是好狠的心吶!”晏九九目光瀲灧,顧盼神飛。

挑燈的男子知道晏九九故意挑事,快到洞門,已不比羊腸小道上的漆黑,可景施琅卻還是忍住不去發作,他省得這於娓娓指不定暗處正觀察着他二人,所以他此刻應是謹慎為上,這一點晏九九也是知道的,可她偏偏要逆着景施琅,不僅要戳景施琅的胸口,還要刺激這暗處的於娓娓發作,她和景施琅也好速戰速決,順藤『摸』瓜的將她背後之人揪出來清理乾淨。

“表妹.....別人不知道你咯,我難道不清楚嗎?你無非又是在吃於娓娓的醋....雖然這醋美容養顏是個好東西,但吃多了是對身體不好的,其他的口味也應該多吃些才是,這樣身體才能養的白白胖胖的....”景施琅一邊說一邊低低笑着。

“誰要變成一個白胖子!”晏九九小聲嘀咕着。

景施琅雖然沒有回頭,但僅聽笑聲晏九九可以猜測他清清淡淡的笑容。

哼!清湯寡水!哪裡有什麼好看的?偏偏那些姑娘小姐喜歡的不得了!

“表妹,小心腳下!”

“誒喲!”晏九九吃痛一叫,痛在腳上她捂也不是不捂也不是,一邊弓腰『摸』着腿,一邊指着景施琅道:“你!你故意的!”

景施琅攤攤手,“我喊你了,可你還是一腳踢在門框上,也不能怪我。”

她的確聽到景施琅喊她,可那時她腿都已經邁出去了!

“你喊我的時候不知道是在想什麼吧?”晏九九朝景施琅偏過身子,嗅了嗅鼻子,“怎麼一股『騷』味兒?難道你發『騷』了不成!哦!”晏九九一拍手,“怪不得晚些提醒我呢!原來是發『騷』想你的於姑娘罷?”

晏九九說著蹦蹦跳跳的跳過了門檻,回頭嬌俏的瞧了景施琅一眼,“表哥!你有什麼事兒就快說罷,一會兒別讓你的於姑娘等急了!”說著烏若黑丸的瞳仁順着眼眶滑到眼角,她斜眼朝景施琅示意了一下正對書房的屋舍下,倒映在窗上的影子,那影子生的美麗,頭上釵動珠搖,耳着明月璫,細密的燈火勾勒出柔美的下頜。

景施琅本是要進來書房,聽見晏九九這番醋意橫生的話驟然止住了腳步,榆木柄頭吊著的燈籠左右搖晃了起來,燈火搖曳之間,景施琅穩住了燈罩,可燈籠下的流蘇卻是活絡的。他沒去管,瞧着晏九九微微勾了勾唇角,眼中溢出富有深意的笑容。

“表妹,你可知道樹欲靜而風不止?世事變化千瞬萬化,就好比這燈籠下的流蘇,我把燈籠扶正了,這流蘇我卻是夠不着,就像這於娓娓就在對面我卻只得按兵不動只等引出她背後之人,又好比......你....近在眼前,卻好似遠在天邊,看得見『摸』不着....”景施琅說著提了衣角邁進門檻,又不急不慢的關上了門,眉眼清冷的朝晏九九緊『逼』而來。

“什.....什麼近在眼前遠在天邊....什麼『亂』七八糟....我才不跟你打啞謎呢!”晏九九步步後退,他不知道景施琅到底要作甚,心中甚為忐忑,“你....你幹什麼?你還想像上回在你辦公室那樣?我告訴你啊....書房對面就是於娓娓啊,你少來啊!”晏九九見景施琅絲毫沒有停住的意思,面如冠玉的少年仿若踏雲而來,晏九九手心發汗,慌忙道:“景施琅你不要『亂』來啊,小心我把這些事告訴....”

“噓!”景施琅一個箭步上來捂着晏九九的嘴巴。

“唔!”晏九九的後腰猝不及防的抵在桌案上,她暗暗吃痛,可眼前驟然放大的俊臉令她臉燒如霞,腦子也跟着混沌起來,那痛楚便沒那麼清晰,她含含糊糊道:“你反開五(你放開我)!”

他的眼中是不明的笑意,晏九九覺得那是陽春三月的一湖清水,又覺得那是寒冬臘月冰棱上的鋒尖兒,她『迷』惘了,眼中閃動的思緒更加不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