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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這樣,越是上了年紀,越珍惜自己的名聲。

施主任現在是縣裡的農業銀行主任,從這個位置上平安降落,這輩子也算圓滿。

齊磊明白施主任的意思,笑道:“施主任,我今天來就是專門拜年,表示感謝的。至於貸款,我現在在省城,也有一些路子,以後不敢麻煩您。”

施主任點頭微笑,留他們二人吃飯。

振華抽個空,順便去給同學張成的老爹拜個年,再回到施主任家裡吃飯。

席間,齊磊又說道:“年初八,我要請兩個貴客,在東灣村吃飯。施主任夫妻倆能否賞個臉,和振華一起,幫我陪客?”

“什麼貴客?不是鴻門宴吧?”施主任笑道。

振華也不明所以,皺眉不語。

“那貴客和施主任一樣,是我生命里的貴人。”齊磊笑了笑,說道:

“省城火車西站的一把手丁朝元,和他的老婆王姐。這幾年,是他們夫妻關照我的,否則,我沒有這麼快翻身。王姐很熱心,一定要來東灣村看看我媽,看看小蝶。所以,我請施主任和振華陪客。”

施主任點點頭,笑道:“我也好多年沒去河東鄉了,行,我順便去看看振華的父母,也看看齊磊的母親。”

齊磊感激不盡,一再給施主任敬酒。

飯後,齊磊又打電話叫來司機,開車送自己和振華回家。

走在路上,振華說道:“齊磊,你現在是越來越靠譜了,穩重了。今天的話說的不錯,事情辦得也好。年初八,我給你面子,捧你的場!”

齊磊苦笑,說道:“不要以為,只有你在逼着我和小蝶復婚。還有一個人,逼我逼得更厲害,那就是我的恩人王姐。”

“那你還不趕緊復婚?”

“不是已經根據你的指示,和小蝶睡一個被窩了嘛,還怎麼復婚?”齊磊說道。

“再生一個,你大哥我就放心了。反正你現在有錢了,生十個你都養得起!”振華笑道。

“再生一個,不符合政策吧?齊帥是男孩,我沒機會了,除非你走後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真的生下來,也就罰款。不過,我剛才是開玩笑的,你最好不要違反政策。”振華不敢再說了。

自己現在是村書記,有些話,真的不能亂說。

年初八,丁朝元和王姐如約而來。

振華和宜蘭作陪,施主任夫妻倆也來了。

施主任的妻子林老師,現在是本縣一中的副校長。她親自到來,也算是給了齊磊天大的面子。

王姐一看見庄小蝶,就拉着她的手,問長問短,像是失散多年的親姐妹。庄小蝶反倒有些拘束了,只是笑,不敢說太多的話。

酒桌上,齊磊八面玲瓏,會說話會表現,妙語連珠,把老丁和施主任夫婦,以及振華宜蘭都抬舉得上大人一般。

王姐很喜歡鄉村風光,一個勁地誇這裡空氣好,菜蔬好,風光好,人也好。

齊磊笑道:“這也得看在誰的領導下嘛,我們東灣村以前很窮,但是在振華書記的帶領下,現在是越來越好。就好比施主任領導的信用社,丁哥領導的車站,肯定不會差,肯定都是先進單位啊!”

振華在心裡感嘆,齊磊真是越來越出息了,拍馬屁的功夫爐火純青,難怪在城裡混得風生水起。

王姐笑道:“等老丁以後退休了,我就和他來你們這裡,租二畝地種菜種糧食,養雞養豬,安度晚年。”

齊磊嘿嘿笑道:“哪裡還要租地?我家裡二十畝地,全部送給王姐和丁哥。再讓我們的振華書記,給你們批一處宅基地,蓋一棟別墅!”

王姐端起酒杯:“那也得書記點頭啊,我陪書記喝一杯!”

振華急忙站起來,笑道:“王姐要是來了,我把你當成親姐。東灣村的土地,你看上哪一塊就是哪一塊,我說了算!”

其實振華也知道,人家王姐就是開個玩笑,不可能真的來東灣村安度晚年。

東灣村的土地,也不是他振華說了算。但是酒場上聊得愉快,吹吹牛也無妨。

王姐喝了一杯酒,又說道:“我剛才問了小蝶,據說齊磊和書記,還是同學,結拜弟兄啊。”

振華一笑:“我那時候年輕,也不知道天高地厚,要是知道齊磊今天做了大老闆,我打死也不敢高攀啊!”

王姐大笑,又說道:“我還有個事委託書記。等會兒,我們互相留個電話。書記在家裡,以後多多照顧小蝶,也幫我盯着點齊磊。如果齊磊再敢對不起小蝶,書記就通知我,我來收拾齊磊!”

振華大樂,幸災樂禍地看了齊磊一眼,對王姐說道:“王姐放心,這個任務我保證完成!”

大家邊喝邊聊,盡歡而散。

返回,王姐真的和振華互相留了電話,又找振華打聽齊磊和小蝶的情況。

在王姐面前,振華不好說齊磊的壞話,只是說道:

“齊磊以前是胡鬧,現在卻是浪子回頭了,跟小蝶也重新在一起了。前幾天,還去小蝶娘家拜的年,在那邊呆了好幾天,夫妻倆感情很好,就像才結婚的小夫妻一樣。”

王姐這才放心,又拉着小蝶的手:“小蝶,年後你和齊磊,一起去我家裡吃飯,我們再聊聊。”

小蝶只是憨笑:“好嘛王姐。”

半下午的時候,施主任夫妻倆和老丁夫妻倆,帶着許多東灣村的土特產,被齊磊安排車輛送走。

天黑的時候,司機送人回來了。

齊磊也要走,對小蝶說道:“手機都被打爛了,我得連夜回省城,小蝶,你跟我一起去不?”

庄小蝶搖搖頭:“俺不去。”

“那行,過幾天我再回來,你帶著兒子在家裡,有事給我打電話。”齊磊點點頭,上了車,揮手而別。

看着遠去的奔馳車,庄小蝶一聲嘆息。齊磊回來這麼多天,都沒碰過自己一下,自己跟他去城裡幹什麼?給他做保姆,幫他看大門?

庄小蝶知道,這已經不是以前的齊磊了。

有很多哀傷和憂愁,是無法向外人提起的。庄小蝶此刻就是,什麼都不說,也無人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