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滿臉羨慕的模樣，“看來，你真的很愛你太太啊，剛才確實是我冒犯了，再次道歉。”
話落，雲歌數不清第多少次端起了酒杯。
冷蕭然和她碰杯，倆人一飲而盡，他卻搖頭失笑，“願意為她豁出性命並不代表愛情。”
“嗯？”雲歌滿臉問號，“你這話，讓我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倒也沒什麼八卦，她是我的生死搭檔，為我付出太多，只要她需要，我可以永遠站在她身邊。我什麼都能給，唯獨愛情。”
包廂里，有片刻的沉默。
雲歌一個從未談過真正戀愛的人，感情世界單純的很。
她不以為意道：“人家女孩子肯嫁給你，就表示心裡一定是有你的。而你剛才這段話，說實話，挺渣男的。你明顯把人家當備胎了啊。”
冷蕭然拄着太陽穴，“你這麼認為？”
“當然啊！你愛就接受，不愛就拒絕。什麼叫你什麼都可以給，唯獨不能給愛情？也許人家女孩子想要的只有愛情，你的別的東西人家都不稀罕呢！”
“說的有道理。”冷蕭然瞭然點頭，又飲了一杯酒，“所以說，我應該和她離婚，給她自由嗎？”
“噗……”雲歌一口老血差點嗆死自己，“蕭然兄，你這大腦跳躍的有點快，怎麼就想到離婚了？”
“你剛才勸我的意思不就是這個？”
“我是想告訴你珍惜眼前人！既然你喜歡的女人已經嫁給了別人，你們已經沒可能再在一起，那倒不如……”
“誰說我們沒可能再在一起？”
搖晃着酒杯，冷蕭然的唇角泛着邪魅，說不出的帥氣。“只要故事還沒有走完，就沒有人能確定，書瑤最後到底會擁進誰的懷抱。”
雲歌嘴角明顯抽搐了一下。
她靠近他，大大的眼睛迷惑的眨巴着，“蕭然兄，你對遲先生的老婆有非分之想這件事，他本人知道嗎？”
“不但知道，而且很有意見，否則他就不會故意把你留在這裡為難我了。”
“額……好吧。”
既然知道，那她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這是他們兩個之間的戰爭，和她這個不相干的女人沒有關係。
包廂外，花姐將他們的對話全部聽在耳里，滿心的歡喜皆被落寞取代。
她願意以結婚為犧牲，成全他待在安書瑤身邊，一輩子以朋友的身份守護她。可是她接受不了，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他居然還對不是他的女人有非分之想。
在他眼裡，自己的犧牲，自己會不會因為他的行為難過，他真的半點興趣都沒有。
花姐的心裡滿是濃烈的失望。
她知道自己沒資格，可她抑制不住這股情緒蔓延。
是啊，從最開始人家就已經明確表態了，和你結婚的終歸目的還是為了安書瑤，你現在有什麼資格失望，有什麼資格質問呢。
還有臉千里迢迢追到北方來，你憑什麼？
花姐自嘲一笑，轉身想要離開酒吧，她沒有自尊繼續聽下去了。
可是剛一轉身，就和門口過來送酒的服務員撞了個滿懷，服務員沒想到她會突然轉身，本想上去打招呼
詢問她是誰，結果就這麼撞上了。
烈酒撒了一地，滿是純凈的香氣。
服務生禮貌頷首，滿臉歉意，“對不起女士，您沒事吧？”
花姐慌忙搖頭，“我沒事。抱歉，撞了你的酒，我來買單吧。”
這時，正在半包里聊天的兩個人聽到門口的動靜，對視一眼，齊刷刷站起身。
雲歌先出來的，看到服務生和陌生女人，笑道：“小川，出什麼事了？”
被叫做小川的服務生恭敬頷首：“對不起老闆，我不小心打碎了您要的酒。”
花姐剛想說話幫服務生解釋，就看到漸漸走上前的冷蕭然。
她立刻用手包擋住臉，“這瓶酒算我的，我去前台結賬。”
然後，撒腿就要跑。
可奈何，已經晚了。
冷蕭然已經走到門口，雖然只看到她的背影，可也足以認出她，納悶道：“花姐？”
他越過雲歌，徑直走到花姐面前，扯下她的手包，“你怎麼會在這裡？”
雲歌雖然喝的有點多，但還沒醉，冷蕭然一叫花姐，瞬間打開了她的記憶閥門。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剛才冷蕭然提過，他現任妻子，那個他什麼都能給，唯獨不能給愛情的女人，他就稱呼為花姐。
她反應極快，一拍手笑道：“原來是冷太太，沒關係，都是熟人，這瓶酒算我的。”
隨後，給小川使了眼色，小川立刻會意，頷首退了下去。
臨走之前有些擔心花姐，還不忘多看一眼，可老闆下令讓他走，他沒理由再留。
包廂門口，氣氛一觸即發。
看到花姐，冷蕭然沒有半點驚喜，有的只是驚愕，“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定位他，跟蹤他，花姐也是理虧，所以她轉移話題道：“你們剛才在包廂里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所以呢？”
花姐用力深呼吸，“冷蕭然，我們談談吧。”
“好，如你所願。”冷蕭然回頭看向雲歌，“雲歌，幫我安排一個封閉的包廂，不允許任何人來打擾。”
“好的，我這就讓人安排。”
雲歌的辦事效率快的出奇。
很快，倆人就被安排了頂層獨立豪華包廂。
冷蕭然雙腿摺疊坐在真皮沙發里，周身酒氣環繞，眸底一片潤紅，神色晦暗滿臉寫着不高興。
對於花姐剛才說的聽到了所有的談話，他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
沉靜的房間里，他開門見山道：“你派人跟蹤我？”
“沒有。”花姐如實回答。
“那你怎麼會找到這裡？”
她捏着衣角，有點緊張，面容卻依舊沉靜，“怕你再遇危險，所以在你手機里裝了定位系統。”
冷蕭然立刻將手機丟到她面前，“刪掉。”
“好。”
花姐拿起手機一頓操作，幾秒鐘的時間就把所有定位相關的系統軟件全部卸載了。
重新將電話放回原位，她說：“你還有什麼別的問題嗎？”
“什麼意思？”
“如果沒有，那麼接下來就該我來提問了。
”
冷蕭然這會兒腦袋有點失靈，後知後覺在半包門口花姐說的那句她什麼都聽到了，意圖解釋：“我和雲歌，”
“我知道書瑤失憶的事情了。”花姐打斷了他的話，並沒有打算給他解釋的機會。
實際上，也完全沒有什麼解釋的必要了。
冷蕭然不知道她怎麼會拐到書瑤身上去，“所以呢？書瑤失憶和今晚的事有什麼關係？”
“我只是想問問你，既然書瑤已經忘記了和遲嚴風之間的一切，如果你有機會和她重新在一起，你會拋棄我嗎？”
不知道怎麼，花姐的心突然就痛了，她明知道他會給出的答案，可依舊不死心的想要追問。
冷蕭然眉心緊蹙，滿臉疑惑：“花姐，你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我不知道，但我現在就是急迫的想要知道，我希望你能正面回答我。”
“我們結婚無關於愛情，如果必要到了離婚的時候，我也不覺得那是拋棄，你這個詞用的很不恰當。”
花姐都快要把衣角扯破了，哽咽道：“就是說，如果你和書瑤有機會，你會和我離婚，是嗎？”
“這是一定的。但，”
“好。”
不等冷蕭然把話說完，花姐猛地站起身，她用力做了個深呼吸，將眼淚全部憋了回去，顫抖着話說：“我知道了，也了解了，多餘的話你不用再說了，就當是給我留點自尊吧。”
“蕭然，我們離婚吧。”
“今天來的匆忙，所以來不及準備，等你回江城的時候通知我，我們直接去辦手續。”
冷蕭然一個腦袋兩個大，跟着她站起身，“不是，花姐，三更半夜的你鬧什麼？為什麼突然要離婚？”
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還能問出為什麼離婚。
花姐眼底滿是失望，“不為什麼，就是想在你拋棄我之前拋棄你，我卑微的陪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你不會連這個權利都不給我吧？”
她轉身要走，冷蕭然有一瞬間慌亂，立刻抓住了她的手。“我沒有要拋棄你的意思，我和書瑤也已經不可能了，我不會和你分開的。”
“那你可以和安書瑤斷絕關係嗎？”
花姐沒有甩開他，而是轉身，眸色緊緊注視着他，很堅定：“你能忘記你們之間的所有過往徹底放下她嗎？”
“你能……和我好好過正常的夫妻該過的生活嗎？”
三連問，問的冷蕭然的世界天旋地轉。
徹底忘記書瑤……這永不可能。
緊握着花姐的手，鬆開了。
花姐盯着他的手，顫然一笑，眼淚忍不住的滑落。“看吧，你跟我就做不到，而我想要的只是普通的夫妻生活。你可以在心裡給她留位置，但是你不能滿心滿眼都是她，那我到底算什麼？”
“可我們結婚，”
“結婚之前說的話都是騙你的罷了。我以為只要結了婚，只要不斷的溫暖你，你總有一天會看到我的真心被我感動，現在看來，是我太天真了。”
“蕭然，你如果真的像剛才和那個女孩所說，除了愛我，什麼都可以為我做，就什麼都不要說，跟我離婚。除非你能做到我剛才的提問，否則，你帶給我的只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