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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晴可蹲在黑暗處,她其實並沒有那麼害怕,只不過這裡的溫度太低,加上自己又胃疼,所以漸漸又寒冷轉換為恐懼,她用電磁生熱給自己暖着身子,但是好像效果不太明顯,這片地域的冷,是那種浸入骨髓里的陰冷。

她捂着肚子,微微喘息着,電光將牆上的字跡照得格外突出,她仔細看着那一行字,覺得格外眼熟,思索了好一陣之後,這才想到,字跡曾經在世界未解之謎中偶然看到過這個圖片,字面的意思好像是:誰打擾了法老的安寧,死神之翼將降臨到他的頭上。

陸晴可一怔,然後默默地放緩了呼吸聲,生怕真的吵醒了這個年輕的法老。

她把電光從牆上移開,掃過地面的時候,陸晴可突然看到石門前有一個人影,走近一瞧,竟是那木乃伊。

“幹嘛啊你?”陸晴可忍不住問道。

木乃伊緩緩回頭,白布包裹了她的全身,唯獨留了一雙淺棕色的眼睛在外面,細看那雙眼睛時,只覺得清澈透底,像一塊琥珀一樣,非常美麗。

木乃伊指了指石門,然後又看向陸晴可。

“想進去?”陸晴可一邊說著,一邊做着動作好讓她理解。

木乃伊點了點頭。

“你都能把我們拖下下來,怎麼自己就進不去這道門呢?”陸晴可表示詫異。

木乃伊依舊指着石門。

“唉,共同語言真是個好東西啊。”陸晴可嘆息着搖了搖頭,只覺得自己胃疼得更厲害了。

她再次蹲下,手捂着肚子,額頭上冒出層層汗珠,但身體卻越來越寒冷。木乃伊見此,也蹲了下來,為她擦了擦汗水。

陸晴可愣了愣,然後漸漸失去了知覺,倒在了地上,而這時,朱明正好趕來,他見陸晴可已經倒地昏過去了,急忙把包扔在了地上,絲絲也從他的手臂上跳了下來,向陸晴可跑去。

“你幹什麼?”朱明生氣地推開木乃伊,將陸晴可抱起,連喊了幾聲,陸晴可也沒有回應。

“怎麼了怎麼了?”尤姬也趕過來了。

“不知道她對晴可做了什麼,晴可現在已經昏過去了,而且額頭也好燙,估計是發燒了。”朱明冷冷地看了木乃伊一眼。

木乃伊連連搖頭,一個勁兒地指着石門,眼神中懇求之意十分明顯。

尤姬並沒有似朱明那般憤怒,她冷靜下來,細細地理解了一下木乃伊的意思,用自己的母語輕聲問:“你是希望我們幫你,對嗎?”

木乃伊點了點頭,然後又說了一連串的話。

“她說什麼?”朱明問。

“她說,她沒想傷害我們,只是希望我們帶她進去。”尤姬皺了皺說。

木乃伊看着尤姬,很是期待。

尤姬問道:“你看到那行字了嗎?”

木乃伊點了點頭,清澈的雙眼中流下了兩行透明的淚。

這時,陵墓突然開始震動起來,石門也被撞得半開半合起來。

“不好!”尤姬急忙道,“我們快出去,這裡有危險了。”

木乃伊深情地看了石門方向一眼,然後再一扳手指,便將她們送了出去。

再回到地面的時候,陵墓又恢復了平靜,似乎什麼都未曾發生過。

朱明探了探陸晴可額頭說:“晴可現在燒得厲害,我們還是先回基地吧,木乃伊的事情,我們明天再來吧。”

尤姬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我不應該那麼急的,我不知道晴可的身體狀況。”

“沒事兒,晴可肯定不會怪你的。”朱明笑了笑說,“但是老大就不一定了。”

“啊?”

“沒什麼沒什麼。”朱明直接將陸晴可打橫抱起,還在懷中顛了顛,然後驚奇地說,“天吶,晴可好輕啊。”

尤姬笑了笑說:“再怎麼像漢子,到底也是還是女孩子呀。”

說完,尤姬回頭看了看了一眼木乃伊,見她仍在望着眼前的陵墓,不由得嘆了口氣說:“明天,我們再來,不過再此之前,你不能再亂來,也不能再隨便嚇唬周圍的人。”

木乃伊點了點頭。

尤姬微微一笑,然後對朱明說:“我們走吧。”

回到基地後,陸晴可便被送去病房打針了。

“剛見時,覺得晴可是一個女俠般的人呢,又帥又美,還那麼高,沒想到,身體倒挺軟妹的。”尤姬笑道。

朱明點了點頭說:“是啊,她的身體確實挺差的,這次發燒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退下來呢。”

“挺高的,三十九度呢。”尤姬看了一眼溫度計說。

“唉。”朱明望着病床上的陸晴可,輕輕嘆了口氣,上前幫她墊了墊被子,見她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心裡總有些不好受:明明都那麼難受了,硬要憋到受不了了才肯說,這麼好強,又這麼脆弱。

朱明盯着陸晴可愣了好一會兒的神,一旁的尤姬和絲絲忍不住笑道:“朱明,你這樣會讓我誤以為你喜歡晴可的啊。”

朱明聽後,難得地紅了臉,他連忙搖頭說:“不是不是,我只是有點擔心而已,主要是怕老大打電話過來問……”話音未落,顧炎的電話就來了。

“完了。”朱明差點跪下去,“我這個烏鴉嘴。”

“你接吧,加油。”尤姬笑着為朱明打氣。

朱明顫抖着劃開屏幕:“喂……”

“這麼晚才接電話,看來和晴可相處得不錯啊。”顧炎冷冷道。

一旁的周瑜哈哈大笑:“老朱,好樣兒的!”

“那……那什麼,老大,你們,有有……有什麼事兒嗎?”

“你怎麼結巴了?”顧炎和周瑜同時一怔,然後馬上反應過來,“晴可呢?你讓她接電話。”

“老大!”朱明差點連鼻涕都噴出來了,“我對不住你啊!”

“什麼?”顧炎緊張地問,“怎麼了?”

“我沒照顧好晴可,她現在發燒了,還,還在昏迷中……”朱明已經縮成了一個球了。

顧炎那邊沉默了許久,然後一句話都沒有說便把電話給掛了。

“怎麼樣?”尤姬也緊張起來。

“掛了。”朱明獃獃地回答。

“哦,保重。”尤姬沉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絲絲一邊給陸晴可換濕毛巾,一邊轉移話題:“對了,尤姬,你說,那女子和圖坦卡蒙以前那麼相愛,為什麼圖坦卡蒙的墓室,她進不去呢?”

“這個我好像聽說過,”尤姬想了想說,“是聽我的姐姐說的,她說,那個女子叫做瑪麗,傳說是尼羅河河神的女兒,偶然上岸體驗人間生活的時候,與圖坦卡蒙相愛了,但是神與人是不能結合的,尤其是不能和君主,所以後來兩人被迫分開,最後好像是,圖坦卡蒙的死,也與她有關,之後,便再也沒有人見過她了,然後就是各種流言,有的說她也死了,有的說她去了其他國家。”

“看來,還是一段虐戀啊。”絲絲看了陸晴可一眼,搖了搖頭。

“1922年,英國考古學家霍華德·卡特在圖坦卡蒙墓中發現了幾處圖坦卡蒙的詛咒銘文,有一處寫道:‘誰擾亂了法老的安眠,死神將張開翅膀降臨他的頭上。’還有一處寫着:‘任何懷有不純之心進這墳墓的,我要像扼一隻鳥兒一樣扼住他的脖子。’這個最年輕的法老的墓門被開啟的同時,神秘伴隨而來,多人連續死亡。所以,圖坦卡蒙的墓室是整個帝王谷中,保存最完好的墓室。”尤姬說道。

“聽說這圖坦卡蒙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美男啊。”朱明也點頭道,“但是歷史上關於他的死亡,有很多種說法,有的說是被什麼東西咬傷中毒而死的,有的說他是被重物砸死的。”

“是有這些說法,但至於到底如何,我們還是得問問瑪麗,就是那個木乃伊。”尤姬想了想說。

“那今晚先睡吧,”朱明看了陸晴可一眼,說,“我今晚就睡晴可的隔壁床吧,怕萬一她醒了,要吃些什麼,我也好去拿,這也算是將功折罪了……”

“好,那辛苦你了,絲絲呢?”尤姬笑了笑問。

“我跟你去房間睡。”絲絲搖了搖尾巴說,“那小明明,你要好好照顧我家晴可哦,那帕子你得常換。”

“囉嗦,”朱明撇了撇嘴,“走吧走吧。”

待一切都安頓了好了之後,朱明也是累得不行了,洗完澡出來時,發現陸晴可還保持着一個姿勢,一動不動地睡着。

“想不到啊,晴可睡覺這麼老實啊。”朱明感到十分欣慰,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把床鋪移到了陸晴可的病床旁邊,兩床相接,就不怕她晚上踢被子或者滾下床了。

然而朱明當然是低估了陸晴可,也高估了自己,晚上睡覺不安分且踢被子的反而是他自己,好在陸晴可睡得很沉,否則他這樣是會被連人帶床的被陸晴可的電磁炮給轟出去的。

開羅的夜空星星格外多,一閃一閃的,似乎也比其它地方的要亮許多,絲絲趁着夜深人靜,悄悄爬上了窗檯,靜靜地看着這個古老的國度,晚風輕拂,帶來了尼羅河與沙漠的氣息。而在那帝王谷中,仍然站了一個有愧於所愛之人的木乃伊,絲絲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把自己包裹成如此模樣,也許,是害怕他看到自己老去的模樣吧,可是,連面都不再見了,又怎麼會在乎歲月打磨後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