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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兵交戰,最終也是以雙方講和來結束。梁玉換上朝服,上朝覲見北齊皇帝高緯。

“臣,參見陛下。”梁玉跪地。

“起來吧。”高緯打了個哈欠說,“這次我兵傷亡如此慘重,怎麼也不見打勝仗啊?”

梁玉抬頭看了高緯一眼,回答道:“臣辦事不力,望陛下恕罪,此次出兵,臣不慎被困于山林之中,本以為這只是意外,但臣困于山林之時,有人放火燒山,蓄意謀殺,望陛下明察。”

“有這事兒?”高緯瞟了一眼旁邊站着的和士開。

和士開立即下跪,回答道:“蓄意謀殺朝廷之臣,實為可惡,請陛下將此事交於臣辦理,定能水落石出。”

梁玉見此,乾脆利落地回絕道:“陛下,不能將此事交給他,朝中人人皆知我與他不合,若將此事交由他和士開辦,只怕不妥。”

“大膽,”一旁的陸令萱發話了,“陛下都還沒有說話,你一個小將有什麼資格在這兒講條件?”

“您不也先開口了嗎?”梁玉冷冷地回答。

“你……”陸令萱憤憤地甩了一下手,看向了高緯。

高緯嘆了口氣問:“那你說,找誰?”

“陛下……”和士開與陸令萱同時開口,高緯卻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就此作罷。

梁玉心想,此事若交與奸臣辦,自己會死得快,若交由忠臣來辦,只怕這涉及太廣,反而連累他們,倒不如此事先做罷,讓高緯欠自己一個人情,讓他以後也別為難爹爹。

梁玉想了想,回答:“陛下,臣思來想去,此事不如作罷,畢竟現在兩國交戰在即,若大動干戈地調查此事,只怕會傷及國根,依臣所見,不如將此事放一放,待解決了北周這一大患,再來故事重提。”

這招顯然對高緯這種不想管事的國君很受用,他笑道:“愛卿不愧為名將忠臣,就依你的,此事先放一放,但若再有相同的事情發生,你只管來找朕,朕替你做主。”

“謝陛下。”梁玉朝高緯一拜。其實她心裡也清楚,高緯後面那句話也不過是說說而已,只是藉此給和士開、陸令萱兩人下個馬威,讓他們短時間內鬧騰不起來而已。

退出宮殿後,梁玉鬆了口氣,輕快地向宮門走去,這時,腦海里閃過楊軍的身影,她的臉微微一紅,心想道:不知道那個傢伙怎麼樣了。

——北周

此時,楊軍也剛剛回府,才處理好傷口,就有下人來報。

“大人,有一位叫做冥深的道士想見您,人已經在門外了,大人是見還是不見?”家奴問。

楊軍一愣:這個名字好生耳熟啊。

他換好衣服後,走向出寢門,吩咐道:“把人帶上來吧。”

冥深進門後,楊軍又愣住了,來人的裝扮看十分古怪,黑布遮眼,一襲烏衣,手持陰陽珠,慢步向楊軍走來,看上去並不像是道士。

“呃,不知道長找楊某有何要事?”楊軍有禮貌地問。

再次聽到師兄的聲音時,冥深心裡是十分激動的,但他還是盡量剋制住了自己,不讓情緒爆發出來。

“大人,冥深路過貴府,算到大人命中注定有一劫,便立即前來相告。”

“大膽,”家奴呵斥道,“大人的命數豈由你說了算。”

“無妨,”楊軍自來不信這些東西,也不會在乎冥深說的話是否失禮,只當聽兒戲話了,“我楊某是不信命數這種東西的,道長若特意來此寄言,楊某也隨意聽聽,只當了道長心事了。”

冥深點頭拜道:“大人,您命中必有一桃花劫,此桃花生在異國他鄉,自帶毒刺,其花瓣如刀般尖利,若大人接觸了,必會被毒液所迷,被花瓣所傷,若將其帶回,也必將禍國殃民,望大人,慎重。”

楊軍聽後,立即懵了,他所說的,莫非是北齊女將,梁玉?

“道長所言,是特指其人了?”楊軍問。

“是,這個女人,大人是見過的。”冥深回答。

“那,你以為,我該怎麼做?”楊軍抬眼問道。

冥深停頓了一會兒,回答道:“殺之。”

楊軍不再發問了,而是盯了冥深良久,沒有做任何表示。

冥深見他久久不回答,難免有些心慌,但他還是鼓起勇氣繼續說道:“若不將此女清除,大人此生都會不得安寧,我不希望您這樣……”最後一句話,冥深是發自內心說的。

楊軍看着他,低聲問:“為什麼?”

冥深自然是聽懂了他所問何意,於是輕輕跪下,畢恭畢敬地回答:“我很早以前,就認識大人了,也許大人不記得我,但您對我的恩情,我永生不忘,只求您能平安度過此生,以免來世苦惱。”冥深說的來世,自然是顧炎的第七世,陳喬說過,第七世,他所有的記憶都會在的,至於為何,冥深也不知道,他只想讓師兄安然度過剩下的輪迴之世,他們師兄的感情,也回到從前那般。

楊軍聽後,又是沉思了許久,冥深見他仍然不回話,只好拜道:“貧道就先退下了,不叨擾大人了。”

說完,冥深便轉身離開了。隨後,一位藍衣女子從後門而入,她輕步走到楊軍身邊,緩緩添香。

“女師,您怎麼看?”楊軍揉了揉眉心問。

陳喬笑道:“聽天由命吧……大人,莫不是是喜歡上那女子了?”

楊軍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道:“我不清楚。”

“那大人對我又是什麼樣的情義呢?”陳喬看着楊軍,眼神中儘是期待。

楊軍一愣,隨後笑道:“您是我的益友。”

陳喬的眼神中微微閃過一絲失落,但她很快的偽裝了過去,她繼續道:“逃不掉的命數,大人就別逃了,反正到最後,結局都是一樣的。”

“我知道了。”楊軍點了點頭。

“您不知道。”陳喬神秘地一笑,“大人好自珍重吧,我要回去看看卜宮裡的葯了。”

說完,她緩緩退下,留下了獨自把弄香爐的楊軍。

再一次相遇,是在周齊邊界上。

貧民村裡,梁玉把隨身帶的乾糧分給村民,卻被村民拒絕了,衣衫襤褸的村民們警惕地看着梁玉,只因她身上帶着的是北齊的宮牌,這些年,高緯的暴行已經讓百姓們對這位昏庸的皇帝徹底失望,尤其是在蘭陵王高長恭死後,百姓們對北齊的官兵失去了信任,因為但凡有官兵出沒的地方,必有燒殺搶掠,北齊這個王朝,早已被高緯和他的奸臣啃食得殘缺乾枯了。

“唉。”梁玉似乎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於是放棄了贈食。

她一轉身便看到了觀察她許久的楊軍,原本失落的臉上又重現了笑容。

“哎?你怎麼會到這裡來?”梁玉笑了笑問,似乎是忘記了他們是仇敵。

楊軍紅了紅臉道:“哦,我隨便看看,倒是你,這裡雖說是周齊邊界,但到底也是歸北周管轄的,你亂跑這兒來幹什麼?不怕被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