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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餘暉在天空投下五彩的晚霞,瑰麗無比。-79-

藍璃國的皇宮在晚霞的渲染下更加金碧輝煌。只是剛從御書房出來的岳無憂卻沒有半分賞景的興緻。

采茵看到悻悻然的主子,頓時迎上前詢問:“公子,是不是皇上沒有答應你?”

岳無憂聞言,搖了搖頭。采茵頓時不解,既然皇上已經答應她家主子不會賜婚了,可是為何她家主子還這麼悶悶不樂呢?

不過眼下御書房‘門’前有宮人在,采茵也不方便詢問。采茵以前跟着岳靈惜進宮幾次,對於宮中的道路並不陌生,於是謝絕了叫人帶路。

主僕兩人往宮外走,采茵眼見四下無人,這才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公子,既然黃聖依已經同意了,為何你還悶悶不樂?”

“慕瑾瑜真是一隻老狐狸。”岳無憂咬牙切齒地低罵道。

“噓。”采茵嚇得連忙用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接着連忙環顧四周,見周圍沒有其他人懸着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公子,這裡可是皇宮,不能‘亂’說話。”采茵好心地提醒道。

岳無憂卻不以為意,這幾年飛鳳閣在她的領導之下勢力壯大之迅速實在驚人,如今所擁有的實力絕對不低於一個國家的軍隊。若是她看着慕瑾瑜不爽了就算是滅了對方也絕對可以辦到。

“該死的,他雖然同意了我的要求,可是卻有個條件,就是以後他若是叫我進宮必須隨叫隨到。”岳無憂狠狠地控訴着慕瑾瑜對她實施的霸王條款。

采茵聽後不由得睜大眼睛,驚奇道:“怎麼會這樣?皇上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鬼才知道他葫蘆里究竟賣得什麼‘葯’!”岳無憂想起慕瑾瑜提出的要求就惱火異常。

“公子,那你你有沒有答應皇上的要求?”采茵嘆息着問道。

她再清楚不過她家主子只想過平靜的生活,不想再與皇家人染上任何關係。可是偏偏皇上就是不放過她家主子。

岳無憂忍不住挑眉道:“我還有得選嗎?”

采茵嘟嘴道:“沒得選。”

岳無憂嘆息道:“走吧,誰讓我有求於人呢。”

主僕兩人說話間,卻沒有注意到一道身影留意了兩人半晌,直到有領路的宮人催促時,那道身影才轉身而去。

偌大的寢居,男子姿態慵懶地躺在軟榻上,三千青絲隨意地披散在身後,陽光從敞開的窗戶投‘射’進來,在他那雪白的長袍上留下斑駁的光影。那張銀‘色’的面具遮住了原本的容顏,只看到面具下的那雙眸子微微眯起,隱隱透出焦灼的神‘色’。

如‘玉’的手指輕輕叩擊着軟榻的扶手,因為心‘亂’的關係早已失去了節奏。

“月笙。”

一聲輕喚之後,有個青衣小廝從外面進來,恭恭敬敬道:“先生有何吩咐?”

“打探消息的人回來沒有?”面具男目光中透出一抹不耐煩的神‘色’,啟‘唇’問道。

月笙眼裡閃過一抹詫異,接着回答道:“先生,還沒有回來。”此刻他心裡一陣疑‘惑’。先生吩咐人出去打探消息不過是一盞茶之前的事情,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可能回來複命。哎,跟了先生這麼久他還從未見過先生如此心急。

“沒事了,你先下去吧。”面具男擺了擺手,淡淡說道。

月笙躬身退下,只余面具男獨自想着心事。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工夫,寢居里的帷幔發出輕微的抖動,面具男眸光一閃,緊接着眼前便多了一道身影。看到是打探消息歸來的隱衛,面具男不等對方行禮,便開口道:“消息打探得如何,說說看。”

隱衛聞言,微微一怔,不過瞬間便神‘色’如常,只是內心對於主子的一反常態實在驚愕不已。要知道主子一向淡定,幾乎所有事都無法左右他的情緒,可是這一次竟然對於無憂公子的訊息這麼緊張,實在叫他不解。

“回主子,岳無憂大約是三年前來到京城投奔岳霖軒的。岳霖軒承認了這個‘私’生子的身份,並且收留了岳無憂。這個岳無憂才華橫溢,武功不俗,有一點兒實在可疑。”

隱衛說到這裡頓住,面具男啟‘唇’道:“哪裡可疑說說看。”

得到面具男的命令,隱衛繼續道:“聽說岳無憂從小和他娘相依為命,生活十分貧苦,後來他娘病逝他才來到京城的。他娘不過是一名普通的‘婦’‘女’,怎麼有能力從小給岳無憂請老師。如果說這三年來岳無憂才脫胎換骨更說不通。因為岳無憂進了相府不久,聽府里的人說岳霖軒在朝堂上遇到了什麼難題,都會聽取岳無憂的意見。”

隱衛說完這些,看到他家主子一副深思的樣子,不由得停了下來。面具男一瞬間似乎想通了什麼,忽然間一雙瀲灧的眸子‘露’出發自內心的笑意,開口道:“繼續說下去。”

隱衛點了點頭,繼續道:“屬下還查到收購望月樓的神秘人正是岳無憂。”

雖然早已經料到收購望月樓的神秘人會是岳無憂,但是此刻聽到隱衛的答案,面具男還是十分‘激’動。如玫瑰‘花’瓣一樣的‘唇’動了幾下,卻最終沒有說出話來。原來她真的沒有死!那麼是不是午夜夢回他再也不用在噩夢中驚醒,再也不會夢到渾身血淋淋的她?是不是他心裡的愧疚終於可以減輕不少?

無憂?無憂?難道她是想忘記過去種種,從此只願無憂相隨?

想到這裡,那雙烏黑透亮的眸子氤氳出一片霧氣。他相信岳無憂一定就是她。因為這個世上除了她,再無人可以這般耀眼生華。

“主子,屬下還打探到關於岳無憂的消息。”

“說。”

“這兩日京城的酒樓飯館都謠傳說岳無憂不舉,而且聽說昨日在望月樓的時候岳無憂親口對柳梅兒承認了。”

“柳梅兒?”

隱衛隨即解釋道:“柳梅兒是鎮遠將軍的千金,這個柳梅兒聽聞岳無憂風流倜儻,俊美無雙,所以一直十分傾慕。鎮遠將軍最近立了大功,向藍璃國皇上請婚,希望岳無憂能夠和柳梅兒共結連理。可惜神‘女’有心襄王無意,岳無憂為此昨日還專‘門’進宮一趟,請求藍璃國皇上不要賜婚。”

面具男眸光微動,開口道:“哦?慕瑾瑜可能答應?”

“答應了,不過藍璃國皇上卻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今後只要他召見岳無憂,岳無憂就必須進宮。隨叫隨到。”

此話一出,扣在軟榻扶手的手指一用力,直接在百年的小葉紫檀木上截了幾個指‘洞’出來,木屑嘶嘶地飛揚一室。

隱衛看着他家主子渾身散發出出來的肅殺之氣,頓時嚇得身子顫了顫。心裡卻驚疑不定。他家主子當年深愛岳靈惜不假,可是這岳無憂不過是岳靈惜的弟弟,他家主子何必發這麼大的脾氣。

幸好他知道主子不喜男‘色’,否則定要以為主子是因為藍璃國皇上的所為而吃醋呢。

事實上隱衛不知確是如此。

“你下去吧。”等情緒穩定下來,面具男淡漠吩咐道。

隱衛依言剛要退下,面具男便在這時忽地有叫住了他,“我不喜歡柳梅兒這個人,想辦法毀了她的貞潔。”失貞的‘女’人是決計不能再嫁進相府了,這樣她就少了一些煩惱。

隱衛聞言,愣了半晌,才應聲離開。只是心裡卻一陣納悶,總覺得他家主子今日處處透着怪異。明明主子連柳梅兒見都未見過怎麼就討厭了,還要毀了柳梅兒的貞潔。‘女’人的貞潔可是比‘性’命還要重要。

想到這裡,隱衛心裡嘆息了一聲。雖然不知他家主子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但是主子的吩咐他只能照做。

隱衛離去後,面具男的目光瞟向縷空雕‘花’木窗,幽灧的目光越過三尺日光,透落於虛無縹緲的雲煙深處。

薄‘唇’輕抿,淡淡呢喃,“惜兒,請原諒我的自‘私’。我不會讓任何人將你搶去。”

一輪青月鑲嵌在黑‘色’的夜空之上,皎潔的月光傾灑在人間,就像撒上了一層銀‘色’的輕紗。西池國,太子府。葉問塵一身月白便服負手而立站在庭院。

兩年前西池國皇上駕崩,他登基成為一代君王,但是太子府的一草一木他仍舊保留下來。因為在這裡曾經有個人陪伴着他度過了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光‘陰’。他目光略帶憂傷地凝望着琉璃瓦鋪就的屋頂,眼神縹緲,‘唇’畔徐徐綻開一抹略帶苦澀卻又甜蜜的笑容。

那段日子她和他經常在屋頂把酒言歡。可是美好的日子總是太過短暫,並且再也無法回去。

“惜兒,我們曾經說好的十年之約呢,你為什麼那麼狠心離我而去,我只願你好好地活着,我就十分滿足了,可是……”

喃喃的聲音哽咽着,最終喉嚨像是被石頭堵住了一般再也說不下去,只餘一道冗長的嘆息聲。

正自傷感之際,葉問塵忽然聽到一道翅膀撲棱的聲音。他循聲而望,看到一隻雪白的信鴿正向他飛來。他伸手抓住了信鴿,當看到鴿子‘腿’上小竹筒里放置的紙卷時,他心中不由微微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