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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岳靈惜破解完這陣中陣時,已是過了大半個時辰,可是她卻沒有一絲的輕鬆,反倒黛眉越蹙越緊,若有所思。..?。

剛才陣中出現的幻境令她至今難忘。她從來不知道,‘花’非霽的存在竟然對她影響至深,幻境里關於出現她與‘花’非霽互相殘殺的畫面,幾乎令她理智喪失……

“小姐,你沒事吧?”

采茵和巧鳶一直在馬車上注意着她家小姐的一舉一動,見她家小姐破解了陣法之後半天怔怔地站在原地,喚了好幾聲都不見回應,於是擔心地下了馬車。

被采茵和巧鳶的聲音拉回思緒,岳靈惜略顯蒼白的臉上漾開一抹淡笑,“好了,已經沒事了。”

采茵和巧鳶觀察了一下她家小姐,除了眉宇間略帶疲勞一切正常,這才放下心來。

“小姐,剛才奴婢在馬車上竟然產生了幻覺,看到小姐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真是嚇死奴婢了。”

“我也是,我看到渾身是血,若不是之前有小姐事先叮囑,奴婢一定就要跑下馬車了。”

此刻,采茵和巧鳶皆是一臉後怕地拍着自己的‘胸’口,若不是她們事先聽了她家小姐的警告,又對她家小姐破解這個陣法頗有信心,相信她們會毫不猶豫地跳下馬車,小姐是她們這一生追隨的人,不能不顧小姐的生死。

岳靈惜聞言,莞爾道:“幸好你們當時沒有下來。否則……”

岳靈惜原本只知道破解這個陣中陣時置身於陣中之人都會產生幻覺,這些幻覺來自於每個人心中最脆弱致命的一面。岳靈惜沒有想到采茵和巧鳶竟然最牽掛的是她的安危,讓她一時間心中感到無比溫暖。

“否則怎麼樣?”

“必然魔障,輕則心脈受損,重則當場斃命。”

采茵和巧鳶聞言,頓時嚇得臉‘色’大變,喃喃自語道:“還好聽了小姐的話,否則這次死定了。”

別說是采茵和巧鳶,就連岳靈惜心中也是一陣後怕,剛才破解陣法之時她太大意了,差一點兒就讓產生的幻覺吞噬了她的理智。

“好了,現在已經沒事了。”

耽誤了這麼久,岳靈惜催促着快些上車趕路。誰料岳靈惜剛走出兩步,卻猛然頓住身子,側耳質問道:“聽,有聲音。”

采茵和巧鳶不由得屏息聆聽了半晌,最後兩人皆是搖頭道:“沒有啊,小姐,你是不是聽錯了?”

“不會。”岳靈惜一臉凝重道,“好了,先趕路要緊。”

如今岳靈惜的修為今非昔比,耳目比平常人不知靈敏幾倍,她剛才仔細聆聽了半晌確定自己不是幻聽。她相信自己絕對不會聽錯。

事實上采茵和巧鳶也覺得她家小姐聽錯的狀況很小,剛才那樣說不過是抱有了一絲希望而已,想想之前有人在這裡布置了如此毒辣的陣法,就是為了將她們置之於死地,若是一旦發現陣法被破,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眼下除了繼續趕路,剩下的只能見招拆招了。當下主僕三人連忙上了馬車,匆匆地繼續前行。

行了一盞茶的工夫,巧鳶掀起車簾往後面看了一陣,見整條道路上就只有她們這一輛馬車行進,吐出一口氣道:“小姐,或許是我們太杯弓蛇影了,你看現在連個鬼影都沒有。”

岳靈惜聞言,搖了搖頭,臉上的凝重之‘色’沒有褪去絲毫。采茵開口道:“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不要大意的好。”

一時間三人各懷心思。

“咦,小姐,你聽誰在吹笛子呢,這聲音實在太好聽了。”驀地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琴聲,巧鳶情不自禁地開口讚歎。

“這是有人在御獸的笛音。”岳靈惜擰緊眉頭,眸子黑沉如水道。

她心中一動,忽然明白剛才自己聽到的響聲是什麼了,原來是野獸奔跑的聲音,而且不是一隻兩隻,貌似不下千隻。

“啊!”采茵和巧鳶聞言,頓時嚇得目瞪口呆。

原本在兩人聽來悠揚悅耳的笛音好似也不是先前那般好聽了,鑽進耳朵里叫人感到心裡極為的不舒服。

不過是片刻的工夫,主僕三人便聽到馬車後面傳來一陣喧囂的轟轟聲,采茵連忙掀簾看去,映入眼帘的一幕叫她瞬間牙齒打顫,“小姐……小姐……那些……”

“是雪狼。”岳靈惜望着緊追着她們而來的成千上百隻野獸,十分淡定地說道。

那些野獸渾身雪白,和四周白茫茫的雪融為一體,唯獨那雙雙眼眸目光如炬,閃爍着嗜血的道道冷芒。岳靈惜曾經翻閱過書籍,在書籍上看到過有關對這種野獸的描述:生長在天山,渾身雪白,比狼更加兇殘狡猾,所以叫做雪狼。

岳靈惜望着那些雪狼獸‘性’大發,很顯然是因為受到了笛音的控制,所以才會‘激’發出本身的兇殘,若是今日不將她們主僕三人吞入腹中,這些雪狼是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了。

眼見狼群眨眼間的工夫和馬車的距離逐漸拉近,采茵和巧鳶雖然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但是身子還是微微發抖,目‘露’恐慌。唯有岳靈惜一雙黑沉如水的眸子沒有‘露’出一絲驚慌和害怕,反倒是‘唇’畔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嘲諷弧度。

眼見逃是逃不掉了,岳靈惜索‘性’命令馬車停了下來。那些雪狼見狀頓時閃電般奔涌而來,將馬車團團圍住。只見雪狼半伏在地,前爪後傾,血盆大口掛着長長的涎液,如銅鈴的眼睛虎視眈眈地盯着馬車上的主僕三人,做好了隨時襲擊的準備。

“小姐,我們該怎麼辦?”采茵和巧鳶一臉求助地望着她家小姐。雖然知道她家小姐似乎也可以以笛音御獸,可是她們這次走的匆忙,馬車上根本就沒有備下瑤琴、‘玉’笛,眼下被這些兇殘的畜生圍剿,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岳靈惜眸光淡掃,朝着馬車外面的雪狼‘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這一次雖然明白上就她們主僕三人加上一個趕車人,事實上為了這次天山此行多分把握,她已經出動了整個飛鳳閣的隱衛。不過為了一路上不引人注目,她都是讓隱衛暗暗跟隨着她們。雖然這些雪狼兇殘狡猾,但是絕對不是飛鳳閣隱衛的對手。再者這些畜生不過是被人利用罷了,用她的隱衛對付這些畜生絕對是下下之策。她要讓御獸之人自作自受。

“采茵,給我從旁邊的樹上摘下一片葉子。”岳靈惜眸光轉到了馬車外的一棵大樹上,淡淡開口道。

采茵和巧鳶皆是一愣,不知她家小姐究竟意‘欲’何為,但是她們從來不會懷疑她家小姐的決定。當下采茵身子靈巧得從馬車飛出去,眨眼地工夫猶如一隻‘乳’燕般從外面翩然飛進了馬車。

她將手裡一片綠油油的葉子‘交’到岳靈惜的手中。岳靈惜接過手中的葉子,放到了如‘花’瓣一樣嬌嫩的‘唇’瓣,接着馬車裡便響起一陣悅耳動聽的曲子。

予為水新月映瀲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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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疆山拾殘葉

菡萏淡凰鳴過塵煙

伊笑散霧靄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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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舟葉翎羽散灰湮

鳳凰去煙雨秋天

自難忘自思量獨自傷閑時談如斷腸

醇酒香品芬芳燕子歸剪不斷愁緒吹

……

岳靈惜用葉子吹奏出的是一曲《‘花’容天下》,自從上次在蘭湖遇到以音御獸的敵人後,她家專‘門’好好研習了以音御獸的本領,如今她在這一方面頗有成就。如今的她已經不屑於用獸音去催眠那些野獸,她只要隨心吹奏或者彈奏一曲,便能讓那些兇猛無比的野獸被她情緒所左右,不受控制地替她做事。

采茵和巧鳶聽着她家小姐吹奏的曲子,臉上‘露’出如痴如醉的表情。此刻不止是她們二人,就連那些圍攻她們的雪狼,眼中的戾氣也逐漸消散不見,卻而代之的是凝向岳靈惜時‘露’出無比尊畏的目光。

岳靈惜吹奏的同時,那道笛聲似乎不甘被岳靈惜的曲子壓制,笛音變得更加高亢刺耳,可是岳靈惜卻絲毫不為所動,依舊只專心吹奏着她的曲子,那些雪狼全都靜靜聆聽着,竟然還有幾隻伸出前爪抓了抓流出淚水的眼睛。

采茵和巧鳶看到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全都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兩人心中震驚不已,難道這些雪狼都成‘精’了不成,小姐吹奏的曲子它們竟然也能聽出喜怒哀樂。不過當她們戀人跟想到小姐養的雪團時便有些釋然了。雪團是一隻頗有靈‘性’的白狐,比這些雪狼還要通幾分人‘性’呢。

世間的萬物皆有靈‘性’,而不光是人類這樣的靈長動物。否則也不會用有人可以以音律來控制獸類的思想和行為。

曲罷,岳靈惜望着馬車外的雪狼群,清冷的語聲帶了一抹飄忽,“將那個該死的人頭給我叼來,你們就可以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