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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慕夕辰破壞了心情,岳靈惜回到馬車上拉長一張臉,原本正聊得歡脫的采茵和巧鳶見狀,連忙識趣地閉上嘴巴。隊伍繼續前行,岳靈惜在心裡又將慕夕辰痛罵了一陣。

眼見隊伍就要出京城的地界了,岳靈惜原本心中抱有的一絲希望徹底不復存在了。那個該死的‘花’非霽竟然真的沒有來為她送別,一時間心裡怨念叢生。垂頭間連帶着看到手腕上的那朵瓊‘花’也叫她生厭。

馬車又行了一盞茶的工夫,岳靈惜坐在車裡正百無聊賴之際,錦簾像是被風吹開了一般,隨即陡然見到一抹白‘色’身影如雲般飛入車內,‘唇’角瞬間勾起一抹淡淡的欣喜弧度,可是當看到來人戴着銀‘色’面具時,她的笑意有些凝固在嘴角。

“是你?”岳靈惜驚愕地開口,語氣中帶了不易覺察的失望。

一直留意着岳靈惜表情的銀葉自然看出了端倪,他不僅不傷心,反倒爽朗一笑,兀自坐在了岳靈惜的身邊,用略帶戲謔地口‘吻’說道:“不是我是誰?或者說岳小姐期待是什麼人呢?”

彷彿被戳中心事一般,岳靈惜滿頭黑線,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接話了。銀葉的出現讓車內的采茵和巧鳶都驚愕不已。采茵之前見過銀葉,後來在蘭湖上又目睹她家小姐和銀葉一同抗敵,所以對銀葉不算陌生。

而巧鳶就不一樣了。這是她第一次見銀葉,只見此人一身白衣,婉若驚鴻,臉上戴着銀‘色’面具,雖然叫人無法窺視面具下究竟是怎樣的一張絕世容顏,卻增加了無法言說的神秘感,令人對他更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起初巧鳶還不知這風采卓然的白衣男子究竟是何人,忽地腦中靈光閃現,眼前之人的形象與傳說中令人能起死回生的銀葉先生十分相符,當下注視着銀葉的目光充滿驚喜與崇拜。

采茵拉了拉巧鳶的衣袖,兩人對視一眼,立刻心領神會地喚了車夫停車,然後兩人一起下來,改乘後面的一輛馬車了。

自銀葉出現在車內那雙‘露’在面具外的眸子便一直眨都不眨地凝視着岳靈惜,彷彿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岳靈惜瞬間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皺着眉頭冷然道:“你來找我幹什麼?”

察覺到岳靈惜的不悅,銀葉的聲音里含了一抹淺淡的笑意,“不是之前岳小姐一直想找我幫你取下瓊‘花’仙印嗎?現在我送上‘門’來,岳小姐反倒一臉的嫌棄?莫不是岳小姐改變了初衷,答應了‘花’非霽的追求?”

此話一出,岳靈惜的臉皮有些微微發燙,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她的確是暫時接受了‘花’非霽的追求,不過這樣的話說出來讓她多沒面子,於是連忙仰了仰臉,故作硬氣道:“是不是答應‘花’非霽,還得本小姐一年後說了算。”

“那我猜岳小姐最後一定會答應。”銀葉雙手環‘胸’,‘胸’有成竹地說道。

“哼,你對‘花’非霽那個傢伙也太有信心了吧。”岳靈惜忍不住對銀葉翻了個白眼道,“在下不是對‘花’非霽有信心,而是對岳小姐你。”

“對我?”岳靈惜滿是不解道。

銀葉的那雙墨眸里瞬間像亮起了無數小星星一般,光華流轉,“或許岳小姐不知不覺間已經對‘花’非霽有所心動,只是不自知而已。”

“不可能!”岳靈惜聽言,心頭突地一跳條,毫無遲疑地出口否認。

銀葉笑了笑,略帶嘆息道:“岳小姐這麼急於否定,根本連給自己認真思考的機會都沒有留。看來岳是一直不敢正視自己的感情。岳小姐真將‘花’非霽當成了洪水猛獸一般。剛剛我出現的那一刻,岳小姐敢說自己期望出現的那個人不是是‘花’非霽?”

“我……”岳靈惜那張‘玉’容上出現了一閃而過的慌‘亂’,隨即似嗔似羞道,“銀葉,你來找本小姐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嗎?”

“這怎麼能是廢話呢?這可是關係到了某些人的終身幸福呢。”銀葉深邃的眸子里溢出淺淺的笑意。

剛才他的話不過是帶了幾分試探,沒想到從這個‘女’人的神‘色’中竟然確定了她的心正已經逐漸地被俘獲。這絕對是一個好兆頭。

銀葉的話讓岳靈惜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在銀葉的住處初次見面,再到上次的蘭湖接觸,她都以為銀葉是個不苟言笑,甚至說有些冰冷的人,這次卻徹底推翻了她對這個男人的之前印象。根本就是沒個正經,假裝扮酷,和‘花’非霽簡直是一丘之貉。

她頓時想到了一句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難怪這兩人會是至‘交’好友呢。

眼見岳靈惜要動真怒了,銀葉適時地轉移話題,言歸正傳道:“是‘花’非霽托我來的,聽說你這次要去災區,十分擔心你,所以讓我這次一起陪你去災區走一趟。”

聽言,岳靈惜的心口莫名地泛起一絲暖意,下一瞬又連忙揮散掉這份感覺,翻了個白眼,冷聲道:“那他自己為何不來?”

銀葉聞言,先是一愕,隨即眸里星光閃耀,笑意濃濃,“這麼說岳小姐是十分希望‘花’非霽來了?”

“咳咳……”岳靈惜被銀葉反問的話噎得不知如何作答。

方才她的話甫一出口,就覺得十分不妥。哎,果然在銀葉面前丟人了一次。那樣的話再配上那樣的表情,怎麼都看起來都有些傲嬌,簡直好像她有多麼稀罕‘花’非霽似的。

就在岳靈惜感到尷尬之際,銀葉說道:“他臨時有些事情,趕不過來了。”

岳靈惜沒有吭聲,車內好長時間陷入了沉默中。她現在終於知道什麼叫做“言多必失”了,尤其是在心細如髮的銀葉面前,她要是再敢多話,還不知道從這個傢伙的嘴裡說出什麼戲謔她的話呢。

半晌,銀葉看着沉默不語的岳靈惜,若有所思地詢問:“你真的有把握醫好瘟疫?”

岳靈惜抬眸睨了銀葉一眼,並沒有直接回答銀葉的問題,而是反問道:“那你呢?”銀葉是整個雲天大陸赫赫有名的神醫,難道對瘟疫也束手無策?

銀葉汗顏地搖了搖頭,“你應該是整個雲天大陸第一個揚言說瘟疫能醫治的。即便不是‘花’非霽讓我幫忙,我也定要隨你前往災區看看你究竟怎麼醫治瘟疫。你要知道,對一個醫者來說,若是能親眼看到起初被認定是絕症的疾病忽然可以治癒了,該是多麼一件令人興奮的事情。”

銀葉頓了頓,繼續道:“對了,你打算用什麼草‘葯’治療瘟疫呢?”

岳靈惜略一沉‘吟’,道:“其實我之前並沒有醫治過瘟疫,具體要怎麼醫治,需要配什麼樣的‘葯’方只能到了災區,視情況而定。”

據她所知,古代的瘟疫,一般是指鼠疫,是由一種痢疾桿菌感染引起的急‘性’的傳染‘性’極強的瘟疫。癥狀主要是腸道功能雜‘亂’,不停地拉稀,以致嚴重脫水,發燒,無‘葯’可治。

她雖然知道可解的法子,但是這裡是古代,許多‘葯’材的叫法和現在畢竟不同,她光知道現代許多‘葯’材的‘葯’效,卻不知道在古代叫什麼名字,所以這次醫治瘟疫也要讓她費一些周章了。不過好在有銀葉隨她一同前往,倒真是幫她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那能否告訴銀葉,岳小姐是跟何人學的醫術?”

銀葉眼裡含了一抹尊崇,整個雲天大陸,目前他還沒有遇到一個比他醫術高明的醫師,若是真有能夠醫治瘟疫的高人,他一定要拜訪一下。

“不好意思,教我醫術的高人曾再三叮囑,不讓我向人提起他。其實我們也算不上師徒關係,他只是告訴了我一些疑難雜症的醫治方法,偏巧裡面就有關於瘟疫的。”岳靈惜臉不紅心不跳地胡謅着。

她是穿越而來的現代人,只是對在古代一些令人聞風喪膽的傳染病了解得比較深入一些。並不是她的醫術就真的高過銀葉,否則當初她也不會去找銀葉讓銀葉用‘葯’水幫她除去那朵瓊‘花’仙印了。

岳靈惜說完,看着銀葉擰眉沉思的模樣,大腦又立刻飛速運轉,看得出她的胡言‘亂’語恰巧引起了銀葉對這位高人想要了解的興趣。

她正琢磨着銀葉要是突然問起她是怎麼和這位高人相遇的,她該怎麼回答,便在這時,馬車突然一顛簸,毫無防備的岳靈惜突然身子一歪,恰巧倒進了銀葉的懷裡。岳靈惜只感到淡淡的梅香將她包圍,銀葉怕她滑下去,下意識用手挽在岳靈惜的腰間。

四目相對,彼此都從對方那方烏黑的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岳靈惜怔愣片刻,連忙從銀葉的懷裡掙扎出來。瑩白如‘玉’的面頰飛來兩朵‘迷’人的霞雲,她暗自的咬了咬牙,該死,剛才她竟然有瞬間的恍惚,覺得抱住她的人是‘花’非霽,看來她真的是中毒太深了。而銀葉眸里閃過一抹意猶未盡的不舍‘波’光。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不語,各懷心思,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