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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餘暉在天邊投下絢麗的光影,馬車在管道飛速地行駛着。?。

馬車裡的岳靈惜靠在斜倚在水藍‘色’織金迎枕上,微垂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神‘色’。馬車行駛了兩天兩夜,相信再過半個時辰就會走出藍璃國的邊境。

“好了,不要多想了,采茵一定會明白你的苦心的。”馬車裡良久的沉默後,‘花’非霽對着坐在對面的岳靈惜安慰道。

岳靈惜聞言,抬頭間斂去臉上的一抹惆悵。這兩日采茵和冥劍一直在後面追趕他們。這次前往爪哈國困難重重,岳靈賢‘花’非霽達成默契,都不願意別人為自己犯險,所以岳靈惜瞞了采茵出發,‘花’非霽拒絕冥劍的追隨,可是采茵和冥劍偏偏不離不棄一直追了兩日,最後‘花’非霽和岳靈惜所乘的馬車還是成功甩掉了兩人。

兩日相處讓岳靈惜不禁訝異,很多時候她不發一語‘花’非霽都能夠猜出她的心思,或許這就是人們常常所說的心有靈犀。不過越是感受到‘花’非霽的好,岳靈惜的心中便越是悵然若失。一個已經被宣判了死期的人今後是沒有所謂的幸福的。

馬車裡的兩人心思各異,便在這時,只聽一道尖細刺耳的笛音驟然響起。疾馳的馬車裡,‘花’非霽很快覺察到了岳靈惜的異樣,只見她的臉‘色’倏地變得蒼白起來,額頭上沁出豆大的汗水,一口銀牙緊緊地咬住‘唇’瓣,卻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

‘花’非霽頓時明白,此刻隱隱出來的笛音是催蠱音,這種笛音是專‘門’控制蠱毒的,岳靈惜身中斷腸蠱,原本理論上是每當月圓之夜才會發作,但若是有人用魔笛催蠱,那就另當別論了。

‘花’非霽心中頓時一陣‘抽’痛,下一瞬他伸手攬過岳靈惜的身子,才發現她周身冰冷得像是從冰窟中剛剛出來的一樣。‘花’非霽那張俊臉瞬間‘陰’沉如‘波’濤翻滾,眼裡充斥着滾滾怒火。看得出對方是有備而來,如今他也不知對方有多少人手,貿然出手說不定只會給懷裡的人帶來更大的傷害,於是‘花’非霽冷然吩咐馬車快速趕車。

冰冷的身體被‘花’非霽緊緊抱着,岳靈惜這才發現自己原來在發抖。昏昏沉沉中只覺這個懷抱暖意融融,鼻息間有屬於他的清新而令人安心的氣息,岳靈惜的‘唇’邊不自覺地揚起知足的笑意。

岳靈惜心中不覺訝然失笑,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有像現在這般嬌柔軟弱的時候。此時她只覺得周身的血液里似乎有萬千蟲子拚命地撕咬,吞噬她的血‘肉’,一陣一陣的痛叫她呼吸都十分困難。這一刻她努力銘記着被‘花’非霽摟在懷裡的感覺,她總覺得或許今日便是她的死期。

‘花’非霽低頭看着她,只見往日那雙瑩亮的眸此刻含了淡淡憂慮之‘色’,彷彿在清愁中洗過一樣。懷裡的‘女’子柔順得像一隻貓,軟軟得沒有了一絲力氣,再也不是昔日那般孤冷傲絕、睿智敏覺。瘦削的肩,隔着單薄錦衣觸‘摸’到脊骨,讓他的掌心陣陣發麻,心裡不由一顫,生生憐惜。

‘花’非霽在她的耳邊輕聲道:“相信我,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花’非霽此刻的話像是對岳靈惜說,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岳靈惜宛然一笑,疲憊地闔上眸子。

馬車如風疾馳,終於漸漸擺脫了魔音的糾纏。行駛了一盞茶的工夫,沿途並未聽到鬧市繁華,也未聽到人聲嘈雜,‘花’非霽頓時心底驚覺,心中閃過一抹不祥的預感,於是迅捷無比地扯開帷幔,只見那個趕車人已經死在了座位上,而前面不到數米就是驚悚駭人的懸崖邊緣。

馬車還在滾滾疾行,‘花’非霽暗叫不好,攬起虛弱的岳靈惜,嗖的一聲從馬車的頂部破篷而出,終於在馬車墜落懸崖的前一刻安全落地,卻驚得死裡逃生的兩人後背‘潮’濕一片。

懸崖上,狂風肆虐,嗚咽之聲不絕於耳。衣袍起舞,兩人墨發飛揚糾結。驀地,一向驚覺的岳靈惜頓時感到一絲異樣,明明是青天白日,可是四周聽不到鳥蟲輕鳴,只有狂風在嗚咽嘶吼,詭異般得死寂叫人有點兒害怕。

岳靈惜轉眸當看到‘花’非霽深擰的眉頭時心下瞭然,原來‘花’非霽亦有所感。

察覺到岳靈惜凝他的眸光,‘花’非霽安撫一笑,“別怕,我在。”

“我不怕。”岳靈惜虛弱地揚‘唇’,眸光篤然,泛起無盡的信任。

她不怕死,只是害怕自己在未死之前沒能完成心中的遺願。不過此刻感受着‘花’非霽渾身散發出來的那種令她安定的氣息,岳靈霄然就覺得可以依靠在這個男子的懷裡,她可以什麼都不怕。

察覺到懷中之人的安定,‘花’非霽一雙‘精’銳的眸子警覺地環顧着四周,時刻在小心地戒備着什麼。

驀地,幾乎是毫無預兆地,只聽瞬間殺聲四起,天地遽然變‘色’,烏雲籠聚於空,遮天蔽日,一股濃烈的殺氣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岳靈惜心中一沉,瞳孔驀地睜大,那烏黑的眼眸中只見刀光劍影人影無數。

放眼放眼望去,那些從四面八方湧來的黑衣人如墜落凡間的巨大黑雲。那些黑衣步伐穩健,眼中‘精’光湛然,充斥着騰騰殺氣,看得出皆是訓練有素、以一敵百的武林高手。

感覺到懷中之人身體有一瞬間的緊繃,‘花’非霽斂去眉目間糅雜的凝重,用儘可能輕鬆地口‘吻’微笑說:“相信我,天下第一公子的頭銜絕對不是‘浪’得虛名。”

岳靈惜不置可否地笑笑,心裡卻堵得慌‘亂’。先是魔音催動她體內的蠱毒,再是追殺,看得出一切都是為她而來。現在她身體里的蠱毒還在隱隱發作,至少還得大半個時辰才能恢復過來。可是這段時間她不能幫助‘花’非霽一同殺敵,如今白白地連累了他,她心中頓時一陣歉疚,於是扯動‘唇’角,澀澀地說:“生死攸關的事,你沒必要為我冒險。”

‘花’非霽定定的看着她,眼裡湧上一層薄薄的霧,眼眸深處湧起一抹發自肺腑的微惱。

“我說過會護你周全。碧落黃泉,我都隨你。”

‘花’非霽話落,忽然間岳靈惜只感到自己的‘唇’瓣被‘花’非霽的‘唇’毫無防備地壓住,他毫不留情地在她的‘唇’上反覆蹂躪,似乎是為了懲罰岳靈惜剛才所說的話一般。難道他對她的心思她還沒有看清?難道她就只知道在生命攸關一刻不肯與她同生共死?

岳靈惜原本大腦就有些昏昏沉沉,此刻被‘花’非霽更是‘吻’得只感到一陣天昏地暗。不怎麼靈便的大腦忽然間想到此刻面臨上百黑衣人的追殺,‘花’非霽還和她當眾表演着‘吻’戲,岳靈惜頓時便不能淡定了,連忙伸手推着‘花’非霽,誰料‘花’非霽就是不肯鬆口。

便在這時,只聽一道惱怒的聲音徐徐傳來,“你們這對亡命鴛鴦,死到臨頭還卿卿我我。本公子今日就讓你們一起共赴黃泉!”

‘花’非霽被掃了雅興,鬆開岳靈象一雙冷眸‘逼’視着不知何時出現的鬼面人。只見對方一身黑衣,臉上戴着一張青面獠牙的鬼面具,遮住了他本來的面目,只‘露’出一雙森然嗜血的眸子。

濃重而鋒銳的殺氣在空氣中瀰漫開來,令人壓抑得快要窒息。‘花’非霽眼中冷光閃爍,鎮定開口,“你究竟是何人?”

那鬼面人面對‘花’非霽的質問,冷哼一聲道:“想知道本公子的身份,還是等你們一起去問閻羅王吧。”

‘花’非霽見那鬼面人氣焰如此囂張,忍不住出口譏諷道:“還用問他是誰嗎?看他戴着個鬼面具遮遮掩掩的,一定就是那日假冒你的那個冒牌貨。只有見不得光才會頂着一張醜陋的面具,因為他見不得人!”

“岳靈惜,你找死!”那鬼面人頓時被岳靈惜的話氣得快要吐血,緊握的手指發出幾聲啪啪的脆響。

‘花’非霽冷冷一笑,“想要她死,先得問問本少主同意不同意。”事實上‘花’非霽和岳靈惜響到了一起,雖然對方戴着一張鬼面具,但是他總覺得見過此人。

‘花’非霽語落。垂頭對懷中的岳靈惜道:“看來有一場硬仗不得不打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頃刻間,心‘潮’起起伏伏。岳靈惜半天才從口中擠出一個“好”。她在他懷裡,只覺得很安全,他寬闊的肩彷彿撐得起天和地,健碩的‘胸’膛給了她前所未有的溫暖。這一刻,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眼見‘花’非霽和岳靈惜並不將自己當一回事,瞬間‘激’怒了鬼面人。他向身邊的黑衣人遞出萬道劍光寒氣森然,凌厲迅捷,讓人無暇分清究竟哪劍為虛,哪劍為實,不知哪一劍又會足以構成致命一擊。

‘花’非霽眼中寒光閃過,下一瞬渾身的凜然霸氣四散開來,出手如風,狠絕無比,從一人手中奪過長劍,運氣執劍橫掃,劍氣長貫如虹,密不透風的劍網將迎面而來的黑衣人暫時阻隔在外,難逾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