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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飛星無奈,江小洛這時出聲問道:“飛星,今日怎麼沒見着小桃,她去哪裡了?”

“陶姑娘去找她的朋友去了,說要找他想想辦法。”蘇飛星早就想好了替陶纖雲遮掩的理由,就怕有人問到。

“原來是這樣。”江小洛點頭,又對小女兒說:“這下看見人了,可以走了吧。”

“爹爹先回去吧。”小霜搖頭,“我在這玩會兒。”

瞧着她這樣子,江小洛心裡直嘆氣,真是養不親的女兒,還這麼小,心就被人偷走了。

他搖搖頭,提步欲走,忽然被蘇飛星叫住了。

“掌門,留步,飛星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什麼事?”江小洛疑惑。

“師傅,掌門,你們可曾聽說過北冥這個地方?”

此話一出,兩人皆是一愣,表情變得有些耐人尋味。

“你如何得知北冥這個地方的?”江小洛反問。

蘇飛星看他們的反應,應該是知情的,他心裡一喜,斟酌了一下字句,說道:“陶姑娘她們找到了解除瘟疫的辦法,這解藥,便是北冥之水。”

江小洛和蘇葉默默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後,蘇葉朝他點了點頭。

瞧着兩人反應,蘇飛星疑惑,什麼事能讓掌門和師傅有這種反應,難道這北冥還牽扯到什麼秘聞?一時之間愈發的好奇起來。

“飛星,過來坐。”江小洛走到太師椅上坐下,又招呼蘇飛星過來,大有要秉燭長談一番的架勢。

蘇飛星聞言坐下,一臉好奇的看着他們。

江小洛開口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既然我們知道些門道,便於你說了吧。”

“掌門請說。”

江小洛問:“飛星,你可知竹山仙?”

“我知道,我知道!”一旁的小霜興緻勃勃的舉手,“是我們的師祖爺!”

“師祖爺?”蘇飛星不解,不明白這竹山仙與北冥有何關係。

“你們一直以為竹山仙是你們師祖,其實不然。”江小洛看看兩人,故意頓了一頓。

小霜忍不住說:“不然是什麼?爹你別買關子了。”

江小洛笑了笑,說:“其實竹山仙有兩位。”

“兩位?”蘇飛星訝異,這倒是他沒想過的。

“對的,這另一位就是你們的師叔祖,也是我的小師叔。”提到他,江小洛里眼神里露出些懷念。

當年竹山其實是出了兩位竹仙,一位是他們的師傅蘇竹春,另一位則是小師叔蘇竹夏。兩人修成仙人後,創立了竹山派,本來以為是兩人齊心協力,壯大門派,可偏生這蘇竹夏是個散漫性子,並無心思在傳教解惑上,卻偏愛於遊山玩水,風花雪月。

蘇竹夏常配一把墨綠竹笛,一隻短劍行走江湖,所以江湖上受過他救濟,或是被他打壓過的人,都稱他為竹俠。

為此兩師兄弟吵過無數的架,當然,每次都是蘇竹春被蘇竹夏氣個半死,蘇竹夏卻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混賬模樣。

“可雖說師傅不待見師叔,但是我們這些徒弟卻是偏愛小師叔的,小師叔幽默詼諧,每次回來會給他們講故事,說路上見聞,還會帶很多有趣的小玩意給我們。”

“所以相比於刻板嚴肅的師傅,誰更討喜,顯而易見。”

“可仙門留不住他呀,他一心嚮往外面的世界。”

“記得有一日,小師叔興緻勃勃的回來,說是打聽到了一個好玩的地方,然後又興緻勃勃的去找了師傅。”

“爹爹,不會好玩的地方就是北冥吧!”小霜睜着大眼睛,聽的津津有味。

江小洛撇她一眼,也不回答,繼續說:“記得那天,師傅發了好大的脾氣,放狠話說,他走了就別回來了,還把師叔趕出了屋子,可師叔早就預料到了這種結果,收拾好包袱,和他們道了別,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沒想到師傅一語成讖,師叔走後的幾十年,都沒有回來過了。”說到這,江小洛嘆了口氣,連蘇葉的面上都有些戚戚然,顯然這師叔祖是很得他們這些小輩都歡心的。

“你們想的沒有錯,小師叔的確是去了北冥。”江小洛緩了緩神,繼續說:“師叔走後的每一年裡,師傅都在等他回來,師傅也因此郁念成疾,他臨走時唯一挂念的就是小師叔,悔恨自己當初沒有阻止小師叔去北冥。”

“那為何不去尋他呢?”蘇飛星聽了,有些唏噓,但是轉念一想,為何要一直等而不去尋他呢?

江小洛說:“哪裡是沒有去過,師傅他老人家去過很多次,卻從未找到他說過的北冥。”

蘇葉斂了斂神色,說:“或許這也是師傅的執念吧,找不到就等於還活着,師傅有時覺得,師叔性子頑劣,那日他走時說了重話,許是這樣,他才故意躲起來不見他,還胡扯了個地方,就不想讓他找到,既然是這樣那也沒必要去尋他了。”

沒想到師祖和師叔祖還有這樣的過往,一個一心嚮往外面的世界,一個卻只想把他留在身邊,或許師叔祖也沒想過,那次爭吵是兩人的最後一面吧,如果知道,他也不會走得這般決絕,蘇飛星有些傷感,默默嘆了口氣。

“只是這北冥到底在什麼地方?”蘇飛星這麼想着,也就這麼問了出來。

“我聽師傅說,他去到最北的一個地方是在一片雪原上。”

“雪原?”

“因為那天師傅回來時受了很重的傷,醒來是與我們說的這些,他自己也不清楚是夢還是真實的,而後幾年,師傅嘗試去找那片雪原,可那個地方如同一個虛夢泡影,怎麼也找不到了。”

蘇飛星思索了一下,問道:“掌門,師叔祖還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江小洛疑惑看他,蘇飛星趕忙說:“我聽了掌門說的師叔祖當年的風采,心中感慨,想看看舊物,多了解了解一下師叔祖。”

江小洛點頭,露出了欣慰的表情,說:“難得你有心了。”

說罷,他畫出一個小陣,不一會兒,桌上出現了一個檀木雕花的紅漆盒子。

打開盒子,就見裡面塞的滿滿當當的,什麼撥浪鼓兔兒爺小風車,琳琅滿目。

小霜看的眼前一亮,湊上前去,好奇地摸出了裡面的幾個小玩意兒玩了起來。

“爹爹,你們小時候玩得東西和我們現在也差不多嘛!”

蘇飛星也走上前看,確實是沒什麼稀奇玩意,這些東西以前陶姑娘都買給他玩過,他又隨意翻看了一下,忽的,在盒子里發現了個特別的東西,一隻通體翠綠的玉笛。

這隻玉笛翠色溫碧,色嫩如翠柳,泛着瑩潤的光澤,拿出來一看,卻並沒有想象的那般沉重,仔細一瞧竟然是竹子打造的,達到了以假亂真的效果。

“哇,好漂亮!”小霜瞧見,忍不住讚歎。

“掌門,這是什麼?”蘇飛星拿着小竹笛,詢問江小洛。

“哦,這個!”江小洛看着他手裡的竹笛,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些笑意,“這是你師叔祖自己做的,竹笛。”

“當年你師叔祖憑一把墨綠竹笛,一隻短劍,以一曲清風雲河,名揚四方。”

蘇飛星聽着,心裡帶了些嚮往,當年的師叔祖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啊!

“我當時聽說此事,便央着小師叔也給我做一把,小師叔拗不過我.......”

瞧見師傅掌門似乎都陷入了回憶,蘇飛星踉蹌一步,一不小心把盒子打翻在地,頓時裡面的東西灑了一地。

蘇飛星假裝嚇了一跳,趕忙賠罪,蹲下身去撿掉落的東西,在所有人沒有注意之間,把那隻短笛藏進了自己袖子里。

撿好東西,蘇飛星蓋上蓋子還給江小洛:“掌門,快收好吧,免得弄丟東西。”

江小洛接過,笑着點頭,一揮手,盒子便消失不見了。

目的達成,蘇飛星起身告辭。

“師傅,掌門,沒事飛星就告退了。”

“等等,飛星,”江小洛叫住他,“雖說這北冥水能解救眾生於疾苦,可這北冥兇險異常,況且也是虛無縹緲的一個地方,所以我們還是另想法子為好。”

“你也替我轉告給小桃,不必過分苛責自己,一切皆是命數,凡是盡了力,也就是她能做的極限了。”

“好的,掌門。”蘇飛星應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