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鸿蒙》 韦观

第70章遺落之境

通道的另一頭是一個六角石室,出口的正對面是一扇對開的石門。

“這個門上的紋路和壁畫上的一樣。”程卿用手電照了照。

“門內就是那兩隻蠱雕守護的秘密么”官雲衣神色黯然,還在想著剛才的淒涼場景。

雖然他們也是為了保命不得已而為之,但是看到兩隻蠱雕的結局那么悽慘,心裡多少有點負疚感。

嚴昱走上前去,試著推了一下石門,似乎關得很緊,一推之下紋絲不動。

程卿走到門前,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門似乎被封住了。”

她問官雲衣要了匕首,在門縫裡颳了一下:“似乎是一種類似於蠟的東西,但更具粘性。”

“蠟火能燒化么”嚴昱晃了晃火把。

程卿把刀尖放在鼻子化學作用。”

嚴昱依言用左手捂住口鼻,準備用右手的火把去燒門。

“這樣沒用。”

程卿喊住他,從揹包裡掏出一塊方巾,又掏出揹包裡的水壺,用方巾沾了點水,抬手準備紮在嚴昱的口鼻處。

可是兩人四目交對,程卿又似改變了主意,她把方巾遞給嚴昱。

“紮在口鼻處。”

她對嚴昱說道,說完便轉身拉著官雲衣退到矮門之內,示意嚴昱可以開始了。

嚴昱手握方巾,往程卿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

待得紮好方巾,他便抬手用火把去燒門的縫隙處,上下左右都燒了個遍。

縫隙裡的那種東西確實很像蠟,一燒就化了,順著縫隙往下流。

眼見燒得差不多了,嚴昱便又試著去推門,這回好多了,不過還是沒有推開。

嚴昱回頭把火把遞給程卿,然後雙手用力連推了數次,才將那門推開了少許。

“小心機關!”官雲衣叫道。

“啊”嚴昱聞言立刻一個後跳。

此刻門已經被推開了一人寬,嚴昱退到後面和程卿官雲衣站到一起。

官雲衣掏出手電,準備打開看看門內的情況。

這個時候,門內突然閃了兩下火光,搖曳了兩下之後,幽幽地亮了起來。

緊接著,遠處也有火光亮起來,一左一右兩排,竟先後亮起了七八處燭火。

嚴昱一驚之下拉著官雲衣和程卿往後連退幾步。

程卿迅速抽回被嚴昱拉住的手。

“長明燈燈芯中含有白磷,白磷很容易遇氧自燃,此處原本是密封的,裡面缺氧,你打開門之後,含氧的空氣湧入原本密封的室內,引起白磷自燃,使長明燈被點燃了。這在古墓中很常見。”

說完,她仔細觀察了一下內室。

“空間不是很大,長明燈也一直燃的很好。空氣這會兒應該沒問題了。”

她示意嚴昱把門推開一點,然後拿過嚴昱的火把,往內室的磚塊上逐一敲擊。

“你還不放開我!佔便宜啊!”官雲衣明明可以自己抽回手,卻偏不。

嚴昱趕緊鬆開抓著官雲衣的那隻手,官雲衣似笑非笑地白了他一眼。

這時,長明燈燃得更加旺盛了,室內的情況也大致能看清了。

“啊!”

官雲衣看清了室內的情形後驚呼了一聲,又一把抓住嚴昱的手:“那邊…好像有人!”

距離大門三米左右的地方分左右分佈著石柱,石柱一直延伸到室內中央的地帶。

每個石柱上面放著一盞長明燈,石柱的盡頭是室中央,那處有個大圓臺,上面有4把石椅。

最中間的椅子最大,後方有一把小一些的石椅,左右還有兩把石椅,左邊的石椅上似乎坐著一個人。

官雲衣打開手電朝那個人影照去。

“是個骷髏吧”嚴昱看了看,“死得不能再死了。”

官雲衣舒了口氣。

“你還不放開我!佔便宜啊!”嚴昱總算逮著機會把這句話還給官雲衣了。

官雲衣哼了一聲,用力把嚴昱的手一甩。

“似乎沒設置什么機關…”程卿對於他們這種三歲小孩式的拌嘴鬥氣視而不見。

“不奇怪,門口的蠱雕已經是最大的機關了,我們算是命大,否則早就被蠱雕撕成肉片下飯了。”嚴昱說道。

三人邁入門內,仔細打量起內室的情形來。

“牆上好多字。”官雲衣用手電照了照四面牆壁。

“每面牆上都有!這是…這是…”她看向走在前面的程卿。

程卿沒看到她的這一舉動,嚴昱卻看到了。

牆上的文字很像石刻上的那種奇怪文字,嚴昱知道,官雲衣一定也懷疑程卿能夠讀懂那些文字。

程卿舉著火把走到牆邊,順著牆走了過去。

嚴昱想給她時間,便招呼官雲衣一起過去近距離看那個骷髏。

官雲衣覺得噁心,不願意跟著去,嚴昱便自己過去了。

官雲衣看看程卿又看看嚴昱,大概也實在是無聊,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向了嚴昱。

走近了才看出來,原來不是骷髏,而是一具乾屍。

只見那個乾屍癱坐在石椅上,身上的衣服已經幾乎快要爛光了。

乾屍的右手抓著一把短劍,短劍直沒入胸腔,刀鞘在左腿邊的地上。

“他…自殺了么。”官雲衣不敢細看乾屍,退到嚴昱身後。

“不是自殺。”

嚴昱走到近前:“這是單刃的短劍,刃口朝上,持刀的手卻是反手,除非是個精神病,否則不會用這么彆扭的方式自殺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和乾屍站平行:“他從腰間抽出短劍,朝前刺去…”

嚴昱雙手在空中比劃著。

“但是力道不如對方,反被制住,雙方纏鬥之中,對方扭住他握刀的手,反往他的方向刺去…所以反手刀刃向上插入了胸膛。”

他湊到乾屍的胸前,費了好大勁才把乾屍的手指掰開,把短劍抽了出來。

短劍似是由一種黑金屬打造的,周身閃著烏黑啞光,看上去毫無鏽跡,仍舊十分鋒利。

“好鋒利,這是什么材質的”官雲衣對短劍很有興趣。

“不知道,可能是傳說中的玄鐵劍。”嚴昱笑著揮了揮那把刀。

然後又湊到跟前去觀察干屍的胸腔。

“喲,這刀可能有毒。”嚴昱抽出強光手電,打開朝乾屍仔細照了照。

“胸前刀口周圍滲出來一圈黑色的血跡。當然,也不一定是血跡,乾屍都成這樣了,要判斷也是挺困難的。”

“那你小心點!搞不好真的有毒。”官雲衣說道,從地上撿起刀鞘遞了過去,“裝起來吧。”

嚴昱接過刀鞘,把短劍插了進去。

“你們在做什么”程卿走了過來。

嚴昱把短劍遞給程卿。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裡特別陰冷。”官雲衣突然扶了扶雙肩。

這個石室確實感覺要比外面低上幾度。

“還有,你們覺得這個…這個…人…在這裡多久了”

官雲衣指了指乾屍:“刀沒生鏽倒是好說,中國的古人確實有很多匪夷所思的技術。越王劍兩千多年了都沒有生鏽,是因為化學鍍膜在外部鍍了鉻,所以能防腐抗鏽,加上這裡一向密閉,空氣進不來,所以沒怎么氧化倒也說得過去。但屍體的防腐處理就複雜多了,尤其是這個狀況,他的屍體明顯沒有經過處理,我們進來之後,空氣也隨之進入,可是屍體沒有發生任何變化,還有他的衣服,怎么也沒有完全腐爛難道…難道是死了沒有多久”

“死了很久了。”程卿回頭看了一眼牆壁,語氣中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惆悵。

“你怎么知道”官雲衣急問。

“牆上寫著的。”程卿淡淡說道,眼神飄向官雲衣。

兩人眼神剛一接觸,官雲衣就趕忙避開,低下了頭。

“是么…”官雲衣語氣有點尷尬,“這些是…什么文字”

“巫文。”程卿把火把熄滅,此刻長明燈已經燃得十分穩定,室內的亮度已經足夠看清牆上的字了。

“巫文是什么文”嚴昱問道。程卿終於承認自己懂得這種文字了,官雲衣似乎也一直在等她承認。

呂義山父女對程卿到底有什么圖謀嚴昱提醒自己要密切注意才是。

“巫文是古代發源於西南地區的一種文字,巫師或者叫祭司,用這種文字來與鬼神溝通,這種文字並沒有廣泛流傳,只掌握在大祭司等極少數的人手中。”程卿說道。

被她這樣一說,嚴昱更加好奇了,既然這種文字只掌握在大祭司等人的手中,那么程卿為什么會這種文字呢難道她是大祭司的後人

“上面寫的是什么”官雲衣問道,她似乎對文字的內容更感興趣。

“雜亂的塗鴉。”

程卿答道,她上前摸了摸牆壁:“這些字跡毫無章法又深淺不一,有的潦草有的整齊,顯然不是一次性刻上去的,祭司一定多次進入過這間石室,想起什么要記下來的就會刻上去。”

確實如程卿所說,牆上的文字很亂,感覺是胡亂塗寫上去的,橫七豎八,連個固定格式都沒有,並不是像是完整地記敘什么事情。

“那你怎么知道他死了很久”官雲衣又問道。

“上面記敘了一次遠征。”

程卿指了指東面的牆上:“雖無明確年代記載,但上面提到兩個星象:一是兇星脅月,二是月掩軒轅萬星齊墜。根據描述,後一個應該是指天琴座流星雨,古代有明確記載的天琴座流星雨共9次,但同時伴有兇星脅月的只有2次。退一步說,即便後者不是指天琴座流星雨,在古代明確記載的180餘次流星雨中,有兇星脅月在前的也不過5次,最近的一次距今也有一千多年。”

“為什么遠征”

“雖不完整,但可大致推斷…”程卿環顧了一下四壁,似在整理信息。

她看了看那個石椅上的人:“此人應該是一個精通奇門遁甲之術的奇人,對天相和機關也頗有研究,洞壁和此處的所有機關,都是他設計的。”

“他就是此處的設計師啊…”官雲衣忍不住看了一眼乾屍。

“當年,他為了報恩跟隨某個人精心炮製了一場政變,可惜到了最後,因被人出賣而功虧一簣。他的主人死了,他不肯背主投敵,便帶著其他效忠先主不肯投降的人逃入深山,期間似乎發生了什么讓他們無法接受的意外,一部分人因為絕望當場自殺殉主,剩下的人不甘心失敗,隱居山林。為扭轉乾坤,他們開始蒐集關於上古神鏡的信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找到傳說中的神鏡,藉助神鏡的力量使時光逆轉,重整天地。”

“上古神鏡!此地果然與上古神鏡有關么!”官雲衣驚呼。

“什么上古神鏡,我看失心瘋了。”嚴昱搖了搖頭失笑道。

過了一會兒,又嘆了口氣:“唉,估計這群人是真的絕望了,才會寄希望於這么虛無縹緲的神話傳說。”

“他們沒瘋…”程卿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因為…他們真的找到了。”

“什么?!”嚴昱瞪大眼睛表示不可置信。

一邊的官雲衣也露出驚訝的神情。

“上古神鏡…不只是傳說么”官雲衣喃喃說道,她想要聽到程卿說出更有說服力的話來。

“蠱雕也是傳說,剛才不是也親眼看到了么。”嚴昱的表情很嚴肅,他其實之前也不太相信,但是這個地方,顛覆他思維的東西太多了。

從之前的鬼影到之後的蠱雕,哪一個不是聳人聽聞的物事。

“他們找到了上古神鏡之一的鴻蒙鏡!”程卿看著官雲衣和嚴昱,一字一頓地說道。

官雲衣做了一個深呼吸,她在重新構建剛才瞬間崩塌的人生觀和世界觀。

“按照牆上寫的,他們確實找到了鴻蒙鏡。”程卿再次抬頭看向牆壁,“不僅如此,他們還找到了其他鏡子的線索。”

“那…那鴻蒙鏡呢”官雲衣四下看了看。

“在這裡么”因為過於激動,她的聲音有點顫抖。

“八面鏡子相互之間應該是有著某種聯繫的,找到了一面便會知道下一面的線索,而他們最想得到的,是可以穿梭時空的開天鏡,其次,應該是可以重整乾坤的歸元鏡。”

程卿一邊看著牆上的巫文一邊繼續說道:“通過鴻蒙鏡,他們得到了開天鏡的線索,剛好此人觀得七星脅月之相,覺得有逆轉之機,便派出以他的兒子為首的隊伍,攜帶鴻蒙鏡前往目的地找尋開天鏡,但是,那些人卻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返回…”

“攜鏡私逃了吧…”嚴昱皺眉道。

“你的思想怎么這么陰暗。”

官雲衣白了他一眼:“為首的是他的親生兒子,而且其他的人也是當年不願意歸降,一同逃亡生死與共的人,他們放著榮華富貴不要,為了一個死掉的先主,寧願逃進深山常年隱居,甚至去尋找傳說中的神鏡為他們的主人重整乾坤,這份忠心真是天地可鑑,在這種情況下怎么可能會輕易背棄先主和親人。”

“可是…”嚴昱頓了頓,“鴻蒙鏡能看前世今生,如果他們看到自己會因為找尋開天鏡而死,你覺得他們還會去么是,不排除有些人會願意赴死,可是你也不能否認有些人可能不願意去死吧”

“話說沒錯,可要看到自己會死出發前不是就應該看到了,直接不去不就行了”官雲衣不同意他的觀點。

她仔細想了想,又補充道:“也說不定鴻蒙鏡顯示的內容是變化的!根據選擇的變化而變化的!就像是蝴蝶效應一般,每一個選擇都會造成不同的結局。所以出發前他們沒看到自己會死,出發後在某個節點才知道要死,權衡之下便放棄了。”

“可放棄了為什么不回來”嚴昱沉思道,“是覺得沒臉回來么”

“不,根據這上面的描述,鴻蒙鏡應該是在特定的情況下會讓人看到自己最為執著的一念,每個人看到的都不一樣,有人什么都看不到,有人看了數次才看到,還有人數次看到的內容不一,有的能看到前世,有的看到的是今生,有的能預見來世,也有少數人能看盡三世。而且看到的只是一些片段,並不是完整的一生。所以那些人並不一定會看到自己能不能找到開天鏡,或者找開天鏡的過程中會不會死。”程卿搖了搖頭。

她看著牆壁,眉頭越皺越深。

“有些不對…”她喃喃自語。

“什么不對”官雲衣問道。

“這一句他說自己成功了,他看到神鏡…回到了主人手中。”程卿指了指其中一處看似雜亂的巫文。

她腦中突然想起那日父親在醫院裡失常的時候,曾經抓著她的手,好像說過類似的話,難道父親,真的來過這裡

“成功了成功了怎么會沒回來”官雲衣也有些不解。

“應該是個很複雜的情形…”程卿的思緒被官雲衣的提問拉了回來。

“這裡的敘述雖然有點亂,但是我覺得應該是這樣的意思,他應該是在鴻蒙鏡裡看到自己成功了,這人最執著的一念就是效忠他的主人,想要通過神鏡讓他的主人復活扭轉乾坤,他說的看到成功一定是在鴻蒙鏡裡看到的…”程卿說道。

“如果鴻蒙鏡是看三世的,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是看到了來世”官雲衣皺眉道,“他看到了他主人的來世以為他主人復活了”

程卿繼續看著牆上的巫文,沒有回答官雲衣的問題。

“這一處是說…”程卿又指了指另一面牆腳的一塊文字,“這裡說佔得一個非常不好的卦象,只一人得還。”

她皺眉思索著:“一人得還…是說那個遠征隊伍之中有一個人會回來還是…應該是由於隊伍遲遲未歸,他通過占卦卜吉兇,出來的卦象不太吉利,顯示只有一個人能回來。”

“那是他的兒子回來了么”官雲衣問道。

“不知道,沒有寫。”程卿搖了搖頭。

嚴昱的腦中,突然閃過之前曾經做過的那個怪夢。

夢境中,一個黑袍男子給了一個年輕的男子一枚玉佩,告訴他“攜陰玉同行,色變速退,萬不可冒險。”

難道黑袍男子就是這個人,他看了一眼那具乾屍…那么年輕男子,一定就是他的兒子了…

他的兒子…後來自刎在一個山洞中,臨死前還喊著“失落的神鏡終將回到主人的手中”…

和他父親刻在牆上的話,是一樣的…

對上了…一切都對上了…

那么…黑袍男子給兒子的陰玉到底是什么東西什么叫色變速退他兒子為什么要自殺如果回來的人不是他兒子,又是誰呢這個黑袍男子,又是怎么會殺死在這裡的呢疑問越來越多…

“你在想什么”官雲衣見他半天不說話,拍了他一下。

“我在想,也許搞清楚是誰殺了他,就知道當時發生了什么事情了。”嚴昱指了指乾屍。

“是了!”官雲衣點了點頭,不過隨即又搖了搖頭,“不對,我們應該先確定死者的身份才是,他未必就是那個設計者!”

“聽過黑苗白苗么”

程卿走上前一步,靠近乾屍,她倒還沒怎么樣,那邊的官雲衣先替她做了個皺眉作嘔的表情。

“你說蠱苗”

嚴昱皺眉,聽說苗人裡有一隻善於用蠱的黑苗,但僅限於聽說。

他也認識苗族的朋友,可是連很多苗人自己都不確定到底是不是存在這樣的一隻苗族分支。

“對,傳說中,苗族有黑苗白苗之分。但其實在古西南,苗族還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分支,叫黑巫苗。黑巫苗的創立者是一個學過道術的黑苗人,他融合巫蠱和道術,自創出更加厲害的招式。但是被族人看做是異類,認為他摒棄了本民族的精髓,崇媚外術,而且,他還曾將族中最為私密的巫蠱術傳給過外人,所以後來,他被逐出本族,流放外地。他一怒之下創立了另一隻黑苗,為了區別於原先的黑苗,他的這支分支被稱為黑巫苗。黑巫苗的祭司衣衫上有獨特的螣蛇標記。”

程卿伸手托住一片即將要掉落的衣服碎片,向官嚴二人示意道:“看,就是這個螣蛇圖案。”

程卿指了指碎片,可說句實話,嚴昱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那一坨黑乎乎的圖案是騰蛇。

“所以這個人是黑巫苗的祭司”官雲衣看向乾屍,眼裡突然湧起復雜神色。

“應該是,除非殺了他的人還有時間和心情幫他換了衣服。”程卿揚眉道,她看似沒有上心,實則官雲衣的反應盡收她眼底。

“那到底是什么人殺了他呢…他不是應該很厲害么”官雲衣似在發問又似在喃喃自語。

“不對啊…不對。”她又轉過身,“那個殺他的人是怎么進來的這外面不是有蠱雕么祭司是這裡的設計者,他應該有辦法制蠱雕,這個好說,可是那個殺人的呢他是和祭司一起進來的那么他殺了祭司之後又是怎么出去呢”

“蠱雕是祭司抓來的。”程卿接口道,“上面提到了一種陰陽草。”

程卿瞟了一眼官雲衣,後者果然如她所料地一震。

程卿假裝沒有看到,繼續說道:“這陰陽草有特殊氣味,可以剋制蠱雕,蠱雕聞了之後唯恐避之不及,根本不敢靠近他。殺人的人,應該也知道這件事,這裡是非常私密的所在,那個殺人的人,一定認識祭司,應該是隨著祭司逃難進山的人之一。”

“陰陽草!能剋制蠱雕!在哪呢!”

嚴昱聽了前半句,趕緊走到乾屍面前去尋找:“那有沒有提到那些鬼影有沒有剋制鬼影的辦法”那些鬼影一直是嚴昱的心腹大患,這一路上他一直在糾結如果要原路返回要如何對付那些鬼影。

“是有提到了一種馭魂傀儡術,不知道是不是指那些鬼影。”程卿皺了皺眉。

“短劍。”程卿看了一眼嚴昱之前遞給她的短劍,“可能就是剋制的辦法。”

“真的么!”

嚴昱長出了一口氣:“那可真是解決了一個大問題!”

他最頭疼的問題迎刃而解了,這下子他可以騰出心神想點別的了。

“還有沒有別的線索”官雲衣還是不死心,“就是祭司被殺的線索,到底是誰殺了他,我們得弄清楚。”

程卿再次肯定地回答了她:“沒有,上面沒有記載,也沒有提到回來的人是誰。”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