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鸿蒙》 韦观

第45章惡化(下)

營地裡,韓星和官雲衣為了是否啟程回去意見不合,韓星不甘心就這么空手而後。

“怎么能就這么回去”韓星問道。

“那你還想怎么辦”官雲衣道,“我們就算在這裡再待上一個月,怕也是找不出什么了。”

“咳咳。”回到營地的黃士季打斷官韓二人的爭論,“其實呢,我和程小姐討論了一下,我們覺得應該再回白虎位看看。”

“還有什么好看的”韓星不以為然。

“來都來了,便仔細些吧。”官雲衣看了看黃士季和程卿,點頭同意。

幾人重新回到白虎位,黃士季指了指乾屍,對嚴昱說道:“你說那個乾屍

“我怎么知道。”嚴昱看向黃士季。

韓星二話不說,上去朝著乾屍就是一腳,他這一腳和先前的有很大差別,幾乎是用了全力,可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韓星一聲大叫,彎下腰去,捂著腿表情極其痛苦。

“踢到鐵板了”鍾義從肖奉國身後探出頭,“叫你別亂來了!各路大神,莫怪莫怪!”

乾屍晃了一下,竟仍穩穩坐住。

黃士季面現凝重神色,他看向程卿。

程卿顯然也很驚訝,也以詢問的目光看向黃士季。

可還沒等他們做出什么反應,那邊廂韓星已然暴跳如雷:“什么鬼東西!”

他怒不可遏地再次衝向乾屍,伸手使勁想把乾屍撥到一邊去。

黃士季大叫著想要阻止他,可還是晚了一步。

韓星如同被電到了一般,突然抽搐起來。

“退後!”黃士季迅速警告其他人。

所有人都聽話地向後退了幾步。

韓星轉過身來,表情十分猙獰。

離他最近的官雲衣大叫一聲,慌忙往後急退了幾步。

黃士季從懷中抽出短刀,剛要有所行動,卻看到韓星突然朝嚴昱衝了過去。

肖奉國立刻上前一步,想阻擋住他。

這個時候,韓星卻突然跪了下來,重重地朝地上叩起首來。

黃士季瞅準空檔,上前一把按住韓星的後頸,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什么東西塞進他的後領。

韓星一下子癱軟在地。黃士季摸了摸他的頸子,然後朝嚴昱招呼道:“幫把手。”

嚴昱上前幫黃士季扶住韓星,簡單檢查之後,對大家說道,“昏過去了。”

“果然厲害,釘了五針還能這樣。”黃士季微笑道,然後暗中朝程卿使了個眼色,“程小姐,那個玉扳指…”

程卿拿出玉扳指遞給黃士季,黃士季則是立刻轉手遞給嚴昱,嚴昱卻不領情,沒有伸手去接。

“嚴先生。”黃士季把玉扳指硬塞給了嚴昱,“幫我個忙。”他走到乾屍邊上,“咱們把這個移動一下,他

“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所以才要移開看看。”黃士季笑了笑,朝乾屍攤了攤手,“來吧,幫個忙。”

“我來。”肖奉國走上前去,他直覺認為黃士季讓嚴昱做的這件事是有一定風險的。

嚴昱暗歎肖奉國實在是個死心眼,這個時候這么有責任感地出頭做什么!這一出頭反而讓他沒了退路,他伸手拍了拍老肖的肩膀,把玉扳指往手上一套,走到乾屍邊上。

“不用擔心,已經沒事了,玉扳指只是個保險。”黃士季朝嚴昱微微一笑。

“我不擔心,反正你靠的近,要死你先死。”嚴昱瞥了他一眼,笑道。

“呵呵。”黃士季也笑了笑,示意嚴昱幫自己抬起乾屍。

兩人沒使什么勁,那乾屍就被撥到了一邊。

“嘔!什么味!”鍾義乾嘔了一下。

“這個煞被破了。”黃士季笑著站起身來,從懷裡拿出一張紙巾來擦手,“這個不腐的乾屍也開始腐了,幹得越久,腐得就越快。”

“破了”鍾義將信將疑,“怎么破的”

“剛才韓星昏過去的時候就破了。”黃士季還是一臉笑意,他指了指乾屍身下的土堆,“拿鏟子過來。”

肖奉國和鍾義從包裡掏出鏟子,鍾義不太敢上前,肖奉國便提著兩把鏟子走過去,遞給嚴昱一把。

剛下兩鏟,就聽到“蹭”的一聲,嚴昱蹲下去小心地扒開土,從土裡取出一塊石刻。

石刻!嚴昱心中一驚。他用手使勁磨搓著上面的土跡,果然,上面的文字…

他夢裡看到的那塊石刻,博物館裡雲家用來釣魚的那塊石刻,以及現在,出現在大家眼前的這塊。

三塊石刻雖然形狀不同,但是一定有著某種聯繫,而上面的文字,系出同源,這個,他可以肯定!百分之百的肯定!

程卿走了過來,直盯著石刻上的文字。

“多謝諸位的幫忙了。”這個時候,身後的樹林突然傳來一聲大笑。

注意力完全被石刻吸引的眾人這才驚覺樹林中竟然藏著好幾個人。

“諸位果然是沒讓我失望啊。”一箇中年人從樹林中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幾個持槍的壯漢。

羅亞!嚴昱認出來了,來人正是曾在程卿辦公室遇到過的羅亞!

“羅亞!”鍾義大叫一聲,“你要幹嘛!”

“不要擔心,我不想和你們起什么衝突,都是老朋友了,是吧,程小姐。”他朝程卿微笑道,然後伸手示意嚴昱把石刻給自己,“我只要這塊石刻,石刻給我,便相安無事。”

“憑什么!”鍾義怒道。

肖奉國從嚴昱手中拿過石刻,冷冷看著羅亞。

羅亞笑眯眯地走到肖奉國身邊:“給我吧。”

肖奉國紋絲不動。

“咔嚓!”羅亞身後的那幾個人一下子把槍全舉了起來。

“你不要亂來啊!”鍾義大喊一聲,跑到程卿身邊。

“給他吧。”程卿出聲了。

“還是程小姐明事理!”羅亞朝程卿豎了豎大姆指。

肖奉國看了程卿一眼,還是沒動。

“咳咳,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黃士季的話在身後響起。

“給他吧。”程卿又說了一遍,“雖然他拿了也沒什么用處。”

“呵呵。”羅亞冷笑著看了一眼程卿。

嚴昱知道肖奉國是個死心眼,且軍人的正義感讓他不可能會對羅亞這種人妥協。

他走到肖奉國面前,低聲道:“你信我么”

肖奉國看了嚴昱一眼,沒說話。

“放心。”嚴昱輕聲道,伸手拿過肖奉國的石刻,肖奉國猶豫了一下,鬆了手。

嚴昱沒有把石刻給羅亞,而是拿著它走到了程卿面前:“他信我,我信你。”他說道,然後把石刻交給了程卿。

“有點意思!”羅亞哈哈大笑。

程卿接過石刻,漫不經心地翻弄著:“羅先生,石刻可以給你,但總要有所交代,你也說了,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熟人。”

“是了。”羅亞點了點頭,“我會出一個合適的價錢,不會讓諸位白忙活的。”

“我們這裡這么多人,羅先生出的價格要讓所有人都滿意可不是易事啊。”黃士季笑眯眯地接口道。

“這個你們只管放心,我羅亞從來就不是小氣的人。”羅亞笑道。

“那就好,相信羅先生說話算話。”程卿點了點頭,把石刻遞給羅亞。

羅亞接過石刻,仔細看了看,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將其收進隨身的背囊,隨後大手一揮,招呼手下的人:“走!”

一群人來得快,去得更快!一轉眼便已消失在密林深處。“就這樣了”鍾義不可置信地看著程卿,“卿姐,就這樣給他了”

“他要了也沒用,他又看不懂。”程卿淡淡說了句。

“所以你能看懂咯”一直沒出聲的官雲衣聞言揚眉道。

程卿不置可否。

“好了,徹底沒搞頭了。”黃士季攤了攤手,“走吧走吧,早點遠離這個死人堆的兇位。”

“是了是了,給了就給了,咱們快點離開這吧,瘮得慌!”鍾義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些乾屍白骨。

這個時候,韓星醒轉過來,但他看上去還有些迷糊,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模樣。

“這是怎么了”他摸了摸頭,“我怎么了”

“你被鬼上身了!”鍾義大聲道。

“什么!”韓星扭頭驚道。

“別聽他瞎扯。”黃士季笑道,“你沒什么大礙,只是一時氣血上湧,昏過去了而已。”

“為什么會氣血上湧”韓星站起身,他看到乾屍,想起來了,“我剛才去拉這個乾屍,然後...為什么會血氣上湧”

“那誰知道。”黃士季兩手一攤,“你們走么不走我可走了。”

肖奉國把揹包往背上一甩,與嚴昱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率先走了。

“嘿,比我還快。”黃士季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接著,程卿鍾義也走了。

“別想了,趕緊走吧,這個地方邪門的很。”官雲衣一想到剛才韓星的狀況就不寒而慄。

“我剛才到底怎么了”韓星還在追問。

官雲衣也不搭理他,自顧自轉身快步離開。

韓星一看人瞬間走了個精光,又看了一眼那個乾屍,…那東西已經不能被稱為乾屍了,只見那屍體已經腐化地面目全非,發出一陣陣的惡臭。

韓星一陣乾嘔:“嘔!我靠,怎么變成這個鬼樣子了!搞什么鬼!”他環顧四周,生平第一次,有了些陰森的感覺。慌忙撿起自己的包,朝大部隊追去。

一行人沿原路折返,之後再乘車到達山下的一個小縣城,在招待所裡看到了等候已久的呂義山。

“諸位辛苦了。”呂義山笑道。

“我們在寺西找到了一個石刻。但被那個該死的羅亞突然出現硬搶了去。”韓星搶著向師父報告道。

“什么!”呂義山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官雲衣把事情完整複述了一遍,韓星其實當時昏了過去,所有的情況他也是事後得知的,這會他比呂義山更火大:“怎么就讓羅亞那個混蛋搶了去!”

“雖是遺憾,也無可奈何,你沒聽到羅亞他們有槍么,難不成要所有人涉險硬拼么!搶了就搶了,也不必太在意,只要安排得當,日後自會有辦法再奪回來!眼下,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呂義山示意韓星坐下,他的情緒調整得倒是很快,此刻已經完全看不出怒色,反而還責怪韓星,不該讓大家涉險,一副好老闆的風範。

“什么事”韓星忙問道,天蓋寺之行他感覺自己太窩囊了,他急需要投入到別的事情中,快些忘卻這段不愉快的記憶才好。

“你們上次營救肖先生的那個地方!”呂義山看向肖奉國,“肖先生說過的那個洞壁,我們要找到。”

呂義山轉向程卿:“鑿在懸崖上的石洞,我起初聽到的時候就覺得十分耳熟,趁著你們去天蓋寺,我翻看了早年的筆記,終於找到了!”

他拿出一本老舊發黃的筆記本遞給程卿:“師父曾經提到過洞壁,雖然只說過一次,但是我相信,他說的那個洞壁,和這位肖先生見過的那個洞壁一定是同一個!”

他指了指筆記本中的某一頁給程卿看:“子文當年一定去過那個地方!”

程卿看了一眼筆記:“你想做什么直說吧。”

呂義山笑著:“卿兒,我說過我最主要的目的是找出子文當年出事的真相,其他的都只是附屬品,鏡鈕石刻甚至上古神鏡,都只是為查詢真相而服務的東西。所以,現在我們最重要的,不是去和羅亞搶石刻,而是要先去洞壁。既然有線索證明子文當年可能去過那個洞壁,那么我們就去洞壁調查一番,重走一次子文的路徑,也許能夠找到我們想找的真相!”

肖奉國神色有些不安,他看向嚴昱,去洞壁就必然會遇到他的救命恩人,上次的相處很不愉快,這次他們若是再去洞壁,只怕會鬧得更不愉快,從個人情感上來說,肖奉國是不願意再去打擾他的。

呂義山態度誠摯,他表態放棄和羅亞爭奪石刻,而把重心放在調查程子文出事的真相上,這讓程卿很難拒絕。

果不其然,在略一沉思後,程卿答應了呂義山的要求。

程卿既然答應了,呂義山忙讓韓星和官雲衣去安排行程,他本想留程卿多說說話,程卿卻藉口累了,直接去休息了。他便轉頭拉上黃士季去一邊交談去了。

官雲衣給大家安排了住宿,晚飯後,嚴昱去找肖奉國,一進門就看到他黑著一張臉。

“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那個鬼臉人說什么也救過你的命,你怕我們再去又和他起衝突。”嚴昱坐了下來,“但是於情,既然程卿他爸曾經去過那裡,那她是肯定會去那裡看看情況的。於理,你以為她不同意去,呂義山就不去了么”

“我不是怪程卿。”肖奉國搖了搖頭。

“我明白你擔心的是什么,那個鬼臉人看上去應該是孤身一人,如果看到我們再次進犯他的領地,敵眾我寡的情況下,他搞不好會下殺手。而他一旦下了殺手,我們也勢必要做出反擊,就算我們會手下留情,旁人也未必會,到最後,只怕結局不會太愉快。”

嚴昱理解肖奉國的擔憂。

“你看到他的本事了,我們這些人中,空手對他無一人有勝算,上次聯合起來給他下套才僥倖捉住了他,這次他一定會有所防備。他熟悉地形,若存心伏擊我們,只怕大家都要遭殃。而一旦開了火,雙方都得不到好處,萬一誤傷了他,讓我如何心安萬一他對我們下了殺手,我們又如何自保”肖奉國眉頭緊皺。

“嗯,別的不說,就他使的那個弩,就分分鐘就可以要人命。”嚴昱想起那個鬼臉人一箭射掉探照燈的情形。

“不管哪方下了殺手,一旦悲劇釀成,後悔就來不及了。”肖奉國神色有些黯然。

嚴昱嘆了口氣,他知道肖奉國的擔憂是正確的,也預計到這次去洞壁可能不會有一個愉快的結局。

可是此時騎虎難下,他不想這個時候退出,他需要弄清一些事情。況且,若他們此時退出,程卿鍾義勢單力薄,這不是等於把程卿他們推向虎口了么!

“行一步看一步吧。”肖奉國也明白這個道理,這個時候退出一來不仗義,二來既然他不希望發生悲劇,那么他去了也許還有可能阻止,不去的話,只怕就真是追悔莫及了。

“你知道當時在天蓋寺我為什么要把石刻拿給程卿么”嚴昱突然問道。

肖奉國有些愕然,他不知道為什么嚴昱突然說起了這個。

“我覺得程卿應該能讀懂石刻上的內容。”嚴昱沉吟道。

“是么”肖奉國一愣。

“她不太喜歡我,這你能看的出來吧。”嚴昱嘆了口氣,自嘲道。

肖奉國一點面子都沒給,認真點了點頭:“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嚴昱白了他一眼:“對對對,她煩我,不想靠近我,恨不得離我八丈遠。但是那個時候你記得么,我們剛挖出石刻那會,她朝我這邊靠了過來,注意力明顯集中在石刻上。我雖然無法百分百確定她可以看懂石刻上的內容,但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我讓石刻在她手上轉一下再給羅亞,就是為了給她爭取一點時間,讓她能夠有機會仔細看看那石刻。”

肖奉國點了點頭,恍然大悟。

“而她也算是不負所望,確實心思把石刻看了個遍,這個環節你們可能沒注意到,我卻特別仔細地觀察了,她看似漫不經心,但是確實來回把石刻翻轉了兩遍,正反都看了兩遍。”嚴昱回憶著當時的情形。

旋即又皺了皺眉:“唉,算了,這個時候說這個也沒什么用,先想想鬼臉人的事情吧。”他揮了揮手,不再去想。

【程卿處】

“卿姐,我們真要去那個洞壁”鍾義一想到上次在樹林裡昏天暗地的景象就有些頭皮發麻。

“呂義山想讓我們去,那就去吧。”程卿抿了一口茶。

“可是…”

“我們是否同意去洞壁,對事情的走向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影響。”程卿看了鍾義一眼,“韓星上次去過那裡,回來之後一定已經向呂義山報告過了,呂義山也一定早就派人去探查過了。”

“探查過了那還讓我們去幹什么!”鍾義不解。

“顯然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程卿顯得十分淡然。

“那你怎么還答應啊那不是明擺著讓他利用了么”鍾義更加不解。

“有一件事,他應該沒有撒謊,就是當年爸的事情,應該多多少少和洞壁有點關聯,爸的筆記中確實提到過那個洞壁。”程卿輕撫了一下太陽穴。

“啊我以為呂義山是騙人的你不是說他是因為用得著我們才讓我們去的么怎么當年程叔的事情又真的和洞壁有關了”鍾義越聽問題越多,越摸不著頭腦。

“他的話未必是真的,但有些東西卻假不了。”程卿微微一笑。

“什么”

“你還記得那個衣冠冢么,衣冠冢裡的牆壁上,有一些呂義山絕不會放過的線索,而那些線索又是他無法獨立破解的,這就是他用的著我們的地方。”

“衣冠冢”鍾義想起來了,之前在坑道里,他和韓星忙著打開棺蓋的時候,程卿一定是在研究牆壁,並且她一定是發現了什么,“這么說起來,你早料到韓星會告訴呂義山衣冠冢和洞壁的事情,也早料到呂義山一定會派人去細查究竟,然後就會發現那些線索。之後就順理成章地請我們去洞壁一起破解...可是...我還是沒明白你為什么要答應呂義山。”

“因為我也想去。”程卿沉聲說道。

【呂義山處】

“士季,你不用擔心,羅亞那邊我自會處理。”呂義山微笑著拍了拍黃士季的肩膀。

“呵呵,我不擔心。”黃士季笑道,“我只是個打工的,賺點打工的錢,真正費心費力的,是出錢的老闆。”

“哈哈哈,你放心,不管事情成功與否,你的錢一分不會少。”呂義山哈哈大笑。

黃士季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