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未作愁紅怨綠看
官雲衣不住地告訴自己要冷靜,卻還是不受控制地發著抖,也不知道是太過害怕的緣故,還是因為在和張授的糾纏中用脫了力。
嚴昱漫不經心地在她身邊踱步,一點要來扶她的意思都沒有,官雲衣鼻子一酸,又急著做了兩下深呼吸,才止住想要大哭的衝動。
“屋裡可能有監控。”嚴昱百無聊賴地用腳踢著桌子,一邊低下頭,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對還在地上的官雲衣說道。
“自己起來,我不能扶你,不然你更危險。做好最壞的打算,儘快想辦法脫身。硬拼一點希望都沒有,只能假意合作了,最好能讓羅亞和姓雲的互相猜忌。姓雲的懷疑我手裡有石刻,是因為之前我在展覽上的表現,當時你也在場,我們要想辦法對個一致又合理的口供出來。”
官雲衣知道嚴昱說的是事實,他們只是暫時看起來安全了…
可是危機並沒有真的解決,羅亞只是因為一些突發的事件暫時顧不上他們而已,等他緩過神來,他就會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繼續剛才那沒有完成的審訊逼供…
到底要怎么辦
“你想我怎么說”官雲衣低下頭,她的聲音還有些不穩,但是她已經迅速冷靜下來,她不經意地環顧著四周,尋找可能是監控設備的東西。
“示弱,做出崩潰的樣子,把事情往肖奉國身上推。”嚴昱說道。
“肖奉國萬一…”
“肖奉國在部隊,羅亞不敢亂來,我們只是要爭取時間。而且推到肖奉國身上是最為合理的了,其他人他們不會相信的。”
嚴昱考慮過這樣做肖奉國會承擔的風險,不過即便不這樣說,肖奉國也會是羅亞他們的下一個目標。
這個時候,門口傳來腳步聲。嚴昱迅速移動到門邊。
門開了,嚴昱作勢要往外跑。他知道肯定跑不了,這只是個策略,示弱的策略,讓敵人認為他想跑。
果然,他的逃跑一點成功的機會都沒有,張授跟一堵牆一樣堵在門口。
他被推回了房間裡。
張授進來了,緊接著是羅亞,他回來了。
接下來的一個人,嚴昱沒有猜到…
“媽!”官雲衣看到來人,一下子淚如泉湧,衝了過去。
怎么回事…
嚴昱迅速思考著。
他是第一次見到官雲衣的母親,也就是程卿的母親…
他對這個女人的瞭解,全部源於聽說以及自己的想象。
他知道她叫官若男,他知道她是個狠心的母親,在丈夫失蹤後女兒尚且年幼的情況下,拋夫棄子,和情人離家出走!
他和她雖然素未謀面,但是心裡充滿了對其的敵視...這敵視,說到底,是因為程卿的緣故吧
嚴昱冷眼看著面前的這個女人,她和程卿好像,長相,氣質...那副清冷的模樣
只不過,她看上去比程卿更加高傲,更加目中無人。
從進屋到現在,她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瞥向過自己,甚至對哭泣著奔來的女兒,也沒有半句疼惜憐憫的話語。
這哪裡是一個母親...這根本就是一個毫無人類感情的冷血動物。
官雲衣跑到母親身邊,猶豫了一下,沒有伸手擁抱住母親,她止住哭聲,擦乾眼淚,倔強的神色重新爬上臉龐。
“我說的,你考慮好了么”官若男沒有搭理女兒,轉頭對羅亞說道。
“呵呵。若男,我們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提議的,我怎么會反對。雲衣是受了點委屈,你也不要介意,張授只是嚇唬了她一下,不會真的傷害她的,畢竟有你的這層關係在,你說是不是。”羅亞扶了扶眼鏡,笑道。
“不過那個叫韓星的小子,是吃了點苦,當然,也是他自找的,若不是他對我無禮在先,我也不至於下狠手。雲衣像你,那小子的臭脾氣,呵呵,八成是隨了義山兄吧。”
羅亞打著哈哈,彷彿切了韓星一根手指,不過是長輩和晚輩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一般。
官雲衣滿是恨意地看著羅亞,訝於其怎么可以不要臉到如此地步。
“既然你沒有異議,那么我們就進入主題吧,無關的人,就不用待在這裡了。”官若男道。
“張授,帶官小姐去休息一下。”羅亞示意張授帶官雲衣離開,“這裡位置狹小,我們去我的辦公室詳談吧。”
“不必了,此處就好。讓無關的人出去吧。”官若男不領情。
“也好。”羅亞笑了笑,出乎意料地並未露出不快的神色,“你們都退下吧。雲先生,我們和若男好好聊聊。”他揮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只讓雲家叔侄留下。
“我不走!”官雲衣怒視張授。
“你先離開。”官若男冷聲說道,她只是看了官雲衣一眼,後者就一下子怯了起來。
官雲衣回頭看看嚴昱,腳步仍有遲疑。
“無關的人,都離開這個房間。”官若男總算是給了嚴昱一個正眼。
“他不是無關的人。他是第三塊石刻的持有人。”羅亞道。
“哦”官若男冰冷的目光在嚴昱身上掃過。
“我要說多少次你們才會相信”嚴昱失笑,“我哪來的第三塊石刻”
“他有第三塊石刻的證據呢我不喜歡在不確定的事情上浪費時間。”官若男回頭看向羅亞,眼神凌厲。
“伯安兄很清楚。”羅亞看向雲伯安,“這個小子從一開始就懂得巫文,絕對不是偶然。”
“可笑。”官若男冷笑一聲,“他懂的巫文普天之下,除了我之外,再沒有一個人懂得巫文。因著毫無依據的猜測相互傾軋浪費時間,這就是你們這些男人,在經歷了幾代人,幾十年的努力之後還在原地兜圈的原因。”
“咳咳。”羅亞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
還好除了張授,他的手下們都已經退下了,否則他的顏面真是不知道要放在何處。
“他也許不懂得巫文,但是他一定見過和巫文相關的東西。”雲伯安終於開口了。“真話我說了千萬遍了,可就是沒有一個明理的人願意相信我。”嚴昱攤了攤手。
“我再說一次,我是見過那個什么亂七八糟的文字,那是在接觸了鏡鈕之後,做夢夢到的。為了尋找噩夢的根源,我才去了博物館。看到了類似的文字,自然要問問究竟,結果就被你們盯上了,從頭到尾,這個事情就是這樣的。我已經和盤托出了,希望你們行行好,放過小弟。”
在這時候,嚴昱還不忘補上一刀。“哦,對了,說起鏡鈕,那鏡鈕現在是她老公那吧。”他指了指官若男。
官若男淡淡看了嚴昱一眼,後者心中一凜。明明是輕描淡寫的一眼,卻似能直入內心深處,看透靈魂一般。
“做夢夢到巫文,聽起來荒誕,但上古神鏡本就是奇物,能影響人的心智也不足為奇。仔細想來他說的倒也不失為一個合理的解釋。”官若男道。
“我想你們也反覆驗證過了吧如果他身上真的有石刻,你們也不會還在這裡和他軟磨硬泡地拉鋸了。”她的聲音很冷。
“可在團龍山,他是先行進入腹地的人,是唯一有機會拿走石刻的人!”羅亞不甘心。
“團龍山”官若男又是一聲冷笑,“你因何斷定第三塊石刻就在團龍山又怎么斷定一定是被他拿瞭如果真懷疑他拿了,為什么不當場檢驗”
“當場已檢驗了。”羅亞訕訕說道,“只是這小子狡猾的很。”
“既然是當場檢驗了,就不用說那么多廢話了。”官若男有些不耐煩地看了一眼嚴昱,“可以讓他走了。”
“不行!就算他沒有石刻,他知道的也太多了!”羅亞斷然拒絕道。
“那你是想讓他待在這裡知道的更多,還是準備直接殺了他”官若男言中滿是譏諷。
“...”羅亞語結。
“我看我還是跟官小姐去隔壁休息休息吧。你們的事情我也不打算參與了,我現在知道的這些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我根本沒有石刻,也不會成為你們的阻礙,殺了我就大可不必了吧。”
嚴昱笑道,看向官雲衣。
“雲衣,你們走吧。”官若男道。
“嗯。”官雲衣應道,直接拉住嚴昱往外走去,張授看向羅亞,想出手阻攔卻又有些猶豫。
羅亞對張授揮了揮手,讓他退下。
張授便跟著官嚴二人往外走,就在他路過官若男面前的時候,官若男突然豎手成刀砍向他的脖頸處。
張授駭然,扭身後退,被官若男一腳勾倒。隨即她足尖一點,將張授的下巴踢脫,收回時又在他肩頭一旋,只聽一聲不知道是骨頭斷了還是脫臼了的悶響,從張授的肩膀處傳來。
張授隨即發出一聲輕哼,他這樣的硬漢,能發出哼聲,想來必是痛極。
“我官若男的女兒,嚇唬一下也不可以。”官若男冷冷地看了羅亞一眼。
羅亞嚥了一口唾沫,竟沒敢吱聲。
嚴昱很是駭然,張授的身手他是知道的,只怕自己也未必能贏他。
這么厲害的人,居然不是官若男一合之將!
“活該!”官雲衣倒是一副揚眉吐氣解了恨的模樣。
“咳咳!都出去吧。”羅亞藉著輕咳掩飾了一下尷尬。
張授咬著牙爬了起來,退了出去,嚴昱和官雲衣相視一眼,也出去了。
屋內,只剩下官若男,羅亞和雲家叔侄了。
官若男剛才的出手,顯然是很有震懾作用的,羅亞和雲家叔侄都默不作聲,不知道是害怕多點還是尷尬多點。
“現下差了一塊石刻,做什么都是枉然。”官若男掃了一眼羅亞和雲家叔侄,先開了口。
“我會找到的。”羅亞趕緊說道,“只是破解石刻的事情要同時進行才好。”
“可以。”官若男說道,“不過別讓我見到我不想見的人。”她神色轉冷。
“自然,有你加入,我還需要其他人么”羅亞笑道。
“好,那我也儘早安排大家一起去雲家寨面見族長,屆時,會由族長請出石刻,供官女士破譯。”雲伯安對大家說到。
“我想族長一定很期待見到官女士。”他帶著些討好地說道。
官若男卻連正眼也沒有看他。
“那么,這幾日,就麻煩若男住在這裡,好好破譯我手裡的這塊石刻了。”羅亞笑道,算是打了個圓場,“等破譯完成之後,我們再同去雲家寨。”
“不。”
官若男總算看了一眼雲家叔侄。
“既然三塊石刻是缺一不可,那么說明這三塊石刻之間一定是有某種聯繫的,如果可以單獨破譯,那還叫什么缺一不可!所以,想要破解石刻的秘密,一定要找齊三塊,如今,沒有三塊,也起碼要把兩塊聯繫在一起,否則,就是白白浪費時間和力氣!”
“不錯,我同意官女士的說法。”雲伯安點了點頭,看向羅亞。
羅亞似乎不太滿意,但眼看著雲伯安和官若男統一了意見,他也不好反駁。
“這個,我考慮一下吧,反正去雲家寨也需要做些準備,沒那么快,不如若男你這兩天先抽空看看石刻再說。”他對官若男說道,語氣裡也陪著幾分小心。
“可以。”官若男應承道。
她冷然看著眼前的雲伯安和羅亞。倒要看看,鹿死誰手!
【程卿】【荷葉鎮】
“整個事情就是這樣,你外公外婆終其一生都在尋找神鏡的下落。如今,你實無必要再參與這個事情。”
老道士嘆息道。
“於微是身負重任,家族使命使然,彭厚則是為了得償妻願,到了你母親這代,她已經不願意再捲入這樣的宿命之中,她選擇過自己的生活。你也可以。”
“自己的生活”程卿自嘲地笑笑,“哪還有什么生活可言。若這真的是宿命,終究躲不過這一劫,我倒是寧願坦然面對,痛快一戰。”
老道士默默頜首,旋即又搖頭一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