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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讓盧大人送來檄文,可還有其他吩咐?”

盧植起身拱手道:“並無其他吩咐。公主只是讓下官將檄文親自交到大將軍的手裡,並無其他交代。”

秦逍點點頭,想了一下,才道:“盧大人就辛苦一些,儘早趕回徐州,將我的話轉達給公主。此外盧大人也可以告知公主,臣下的心,始終在公主那邊。”

這話倒是頗有水準。

在白玉樓等人聽來,秦逍自然是偏向了公主,但卻沒有直接表明要向公主宣誓效忠。

不過這話帶到公主那邊,公主聽到後,自然也是另有一番感觸。

“盧大人,請!”

白玉樓也是精明過人之輩,知道不宜讓盧蒼詿碩嗔簟�

盧植欲言又止,終是一拱手,跟着白玉樓一同離開。

秦逍等白玉樓離開,才嘆了口氣。

他知道麝月是極為精明的人,但終究沒有睥睨天下的大眼界。

急匆匆地兗州用兵,自然是操之過急。

不過她能夠理解麝月的心思,無非是希望用一場大勝來振奮人心,樹立威望。

如果真的攻下兗州,公主舉起的李唐大旗自然是更有吸引力。

但這一步棋實在是太過兇險,一旦失利,效忠於京都的兵馬自然會繼續向徐州挺進,公主很可能連立足之地也沒有。

宇文懷謙輕撫長須,並不做聲,費辛欲言又止,終是沒有說話。

兩人都知道此等大事,秦逍沒有開口詢問,還真不好率先開口。

“二位有何見解?”秦

逍沉吟片刻,才含笑問道。

兩人對視一眼,宇文懷謙才道:“大將軍的應對自然是睿智非常。當下我們不宜表明任何立場。京都那邊的實力猶在,而且天子臨朝二十年,天下人也都知道大唐女帝的存在。當年女帝是拿出了先帝的遺詔,雖然有不少人心存疑慮,但女帝終究是憑着先帝遺詔登基。”頓了頓,才繼續道:“公主雖然是李唐血脈,但......她在檄文中聲稱天子是偽造遺詔,而且還說先帝是被女帝謀害,那也都是口空無憑,沒有鐵證在手。”

“宇文大人言之有理。”費辛立刻道:“沒有鐵證,檄文的內容就不足以取信於人。雖然天下還有不少人心向李唐,但目前局勢未明,沒有誰敢輕易表明態度。想當年女帝登基,三州七郡起兵,天下大亂,甚至因此導致周邊夷狄侵襲,生靈塗炭,這才過去不到二十年,當年的慘烈景象天下人也都還記得,很多人實在不願意那一幕再次重演。”

宇文懷謙道:“三州七郡之亂被平定後,女帝可是沒有手軟,戰後誅滅了多少人,參與反叛的許多官員將領,那可是被誅滅全族。如今公主僅僅掌有徐州一隅,江南三州尚未向公主表示效忠,豫州雖然已經表明立場,但後面如何發展,還有待觀察。這種情況下,公主其實是一隅之地與京都為敵,所有人都知道公主根本不佔上風。”

要想讓各州響應,除非有實力強勁的勢力率先向公主效忠。”費辛道:“特別是北方四鎮和裴孝恭的南方軍團,這兩路兵馬可都沒有表明態度。”

宇文懷謙搖頭道:“裴孝恭是夏侯家一手提拔起來的人。裴孝恭此人重情義,夏侯家對他有厚恩,而且如今的天子依然是夏侯,所以於公於私,他都不可能倒向公主。”輕撫長須,想了一下才道:“至於北方四鎮,情況複雜,武川鎮是澹臺懸夜的嫡系,那肯定是鐵了心要效忠京都的。”

“懷朔鎮也被澹臺懸夜籠絡。”秦逍道:“武川和懷朔肯定是鐵了心要追隨京都。”微皺眉頭,才繼續道:“沃野鎮的情況不明,倒是太史存勖的柔玄鎮還有被公主爭取的可能。澹臺懸夜與太史家有舊怨,太史存勖現在肯定已經知道澹臺懸夜掌控了京畿,所以他是絕不可能效忠於澹臺懸夜。不過若說他立刻舉旗響應公主,那也是未必。”

費辛道:“如果公主能夠迅速爭取到江南三州的支持,爾後保住豫州,五州之地連成一片,有錢糧在手,倒還真是能夠與京都抗衡。”

“所以公主能否立住腳,就看是否能擋得住京都的這次攻勢。”秦逍若有所思,如果不是自己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乎到龍銳軍的存亡,自己已然是孤身一人,秦逍自問很可能會毫不猶豫地前往公主身邊,幫助公主衝鋒陷陣。

但今時不同

往日,他與公主雖然關係極為親密,但事關大局,卻不能意氣用事。

忽聽得外面傳來腳步聲,隨即見到霍勉之已經帶着幾個人進了來。

兩人抬着一副戰甲,後面則是有人抬着支架。

秦逍見狀,立刻迎上去,霍勉之已經拱手笑道:“這是何家的光明甲,另有一副下官已經派人去找,晚點應該也會送過來。”吩咐人將光明甲展開支上。

秦逍背負雙手細看,只見到這副光明甲以兜鍪護頭,兜鍪兩邊有上翻卷的護耳,兜鍪還綴有垂至肩背用以護頸的頓項,胸甲左右兩片,居中縱束甲絆,左右各有一面圓護,上面有凸起的圓弧形花紋,兩肩覆蓋披膊,臂上套有臂護,腰間扎帶,腰下兩片膝裙護着大腿,小腿覆著吊腿。

整副光明甲十分完整,十分精美,而且防護性也是極強。

只不過甲胄上有幾處砍痕,應該是戰場上留下。

不過砍痕很細微,對戰甲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想來何家的後人也是故意留住這些砍痕,並無修復,以此來證明祖上的勇猛。

按照時間算起來,這副戰甲是武宗皇帝身邊的近衛騎兵所有,那已經是存在了百年之久,依然保存的如此完整,那自然是被何家當做了傳家之寶。

不過從刀痕也可以判斷,光明甲的防護確實驚人,被敵人砍在甲胄上,只出現淺淺的痕迹,根本無法對甲士形成有效的殺傷。

秦逍自然明白,一名戰

士如果有甲胄護身,不但防禦力增強,而且戰鬥力成倍增加。

道理很簡單,身穿這副戰甲,不必擔心敵人的大刀砍在身上會要了自己的性命,所以只要保護好自己的要害,便可以肆無忌憚地對敵人發起進攻。

戰場之上,生死只在一瞬間。

多了精良護甲,就是多了好幾條命。

秦逍越看越喜歡,忍不住伸手細細撫摸,感嘆道:“果然是好甲。這要是有此等護甲防身,一個人恐怕可以應付好幾個對手。”

“當年武宗皇帝身邊的皇家近衛騎兵,那都是精挑細選出來,戰鬥力比之現在的龍鱗禁衛軍只強不弱。”宇文懷謙也是細細觀察光明甲,感慨道:“下官聽說,那些皇家騎兵都是以一當十的角色。”

秦逍哈哈笑起來,忽地想到什麼,急忙道:“費大人,勞你去前院那邊帶幾名口難匠過來。對了,有個叫口難倫的,你讓他一起過來。”

攣鞮女汗為秦逍挑選的這些口難匠,那是用了心,年紀都是在三十歲以上,技藝都是不差。

這其中為首的是名叫做口難倫的口難匠,年過五旬,技藝尤為出色,而且還是一名俟斤,出發之前,被攣鞮女汗委任為這群口難匠的頭領,負責管理這群口難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