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鯰魚精咒罵著,觸鬚猛然收縮,次瞬間則如閃電般地朝和馬面門直刺而來!

這種狀況下本該選擇閃避,但和馬卻緊緊盯着刺來的觸鬚,高舉正宗擺出上段斬的架勢。這時候他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像真正的劍豪那樣,只一心想着斬除眼前之敵!心無旁騖又格外高揚的情緒,讓他霎時間進到一奇妙的境界——

周圍的景物驟然失去了顏色,身心彷彿從時間軸中抽離,正前方急速刺來的觸鬚宛如靜止畫面般頓在空中。與其同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激越鼓動從手中刀柄處傳出,手心滾燙,原本僵直的血絡肌肉被劍脈鼓動所摧促着,彷彿明目張胆違逆物理法則般的動了起來。那瞬間和馬腦海里什麼都沒想,卻又清醒得不可思議。

和馬視線追着正宗的刀光,看着刀光一閃,鯰魚精的觸鬚便斷成兩截。

什麼情況?傳說中的人刀合一?還是說,遊戲裡面的子彈時間原來真的存在?和馬驚訝得說不出話,原本高度集中的精神因此分散,結果那種脫離時間軸的神妙感覺也跟着急速消失。

時間感恢復正常的和馬,一眼便瞥到鯰魚精被斬斷的半截觸鬚打着滾飛落進旁邊的湖中,同時留下的後半截觸鬚則是從斷口噴出滿天的烏血。見着腥臭烏血鋪天蓋地撲來,和馬反射般的跳退數步,同時揮刀灑出刀幕,這才避免被腥臭妖血淋個劈頭蓋臉的下場。

“……呃,不對!”

幾步外站定後的和馬突然啐了口,露出懊惱神情——判斷錯了!斬斷觸鬚的時候正是趁勢追擊的好時間,他根本不應該後退!若是那時候趁勢來招牙突的話,現在大概率己經把鯰魚精扯到近身戰,然後便就這樣朝落幕奔去了——當時他看着灑下的腥臭烏血而下意識地想避開,結果平白給了對方重整旗鼓的時機,在瞬間輸贏的判斷上真是錯得可以。

和馬差點想給自己一巴掌,特么又不是塗胭擦粉的娘們兒,怕個屁的臟啊!?

“好疼好疼,媽的,好疼啊!”在和馬懊惱失策的同時,對面亦傳來鯰魚精的痛哼。嘴角邊的觸鬚既是他得力的攻擊手段,又是他觸覺集中的感知器官。這時候被和馬斬斷,自然是痛不欲生。

“該死!該死的!明明都這個時代了,為什麼還會有劍豪和斬魔刀出現……”鯰魚精以布滿血絲的凸眼瞪着和馬,身上妖氣升騰,先前那溫吞耍寶的模樣早己不復存在。

和馬在心裡拉響了警報,同時亦為錯失追擊機會而咂舌。在和馬注目下,鯰魚精那根噴涌黑血的斷須前端陡然聚集起妖氣,從斷口處翻湧着陣陣血沫,眼看着就要重新長出一條觸鬚來!?只見着鯰魚精的額前青筋暴露,緊握小拳頭拚命摧促妖氣,霎時間不僅是斷須復原如初,又有兩根較短的觸鬚從嘴邊伸出來,朝着和馬張牙舞爪。

“……你特么是觸手怪嗎?”和馬忍不住罵娘。

“本座是常黯之地的主人,在這裡挑戰本座就是找死!去死吧,桐生和馬!”鯰魚精低吼着,用力揮起小短手。結果除去跟晴琉糾纏的那條觸鬚外,剩餘三條觸鬚一齊朝和馬襲過來。

“卧槽!?”

不知是否得到常黯之地滋養的緣故,鯰魚精雖然自稱是雜魚,但實際打起來卻格外難纏。原本他的一條觸鬚就有匹敵上流劍士的威脅,這時候三條觸鬚同時朝和馬攻過來,頓時把和馬搞得手忙腳亂,拆招應招間險象環生,幾回合下來便已是大汗淋淋——幸好晴琉那邊幫他分擔了一條觸鬚的攻勢,不然同時對上四條觸鬚的場景和馬根本無法想象。

“喝!”

你來我往間,那種人刀合一的神妙感觸並未再次出現,不過和馬還是有兩次抓住空檔再斬斷了鯰魚精的觸鬚。斬斷歸斬斷,但斬斷的觸鬚總是在數拍過後便再生如初,而且三條觸鬚輪流牽制攻襲,讓和馬很難再找到欺近鯰魚精的空隙。

和馬聽到那邊晴琉發出一聲怒叫,以眼角餘光瞥去,只見着她在纏戰多時後終於也抓住機會以斷時晴雨斬掉對陣的觸鬚,然而沒等她來得到殺向鯰魚精,那邊觸鬚便又晃悠晃悠地再生過來。晴琉惱怒喊着揮刀迎戰,但明顯喘起氣來。

“……不行,這樣下去會出問題。”

和馬搖搖頭,鯰魚精依靠着常黯之地的加持而獲得近乎無限的體力,但血肉之軀的他們卻沒法這麼玩。晴琉那邊己經快要逼近體力的界限,而一旦她體力不支退出戰陣,和馬就得面對四條觸鬚的猛攻,陰溝翻船是大概率的事情。

“到底有什麼辦法……”和馬側身避開一條觸鬚的突刺,然後抬腿把另一條觸鬚給踹飛了出去。

和馬邊應付着觸鬚攻勢,邊拚命思考着改變現狀的辦法——如果有辦法把鯰魚精引出常黯之地的話,那解決他該沒那麼困難。然而這條鯰魚如此滑溜,很難想象它會放棄主場優勢跟着出去。或者真的像先前宣言的那樣,今次暫時撒退後等下次湊齊深水爆彈等重武裝再來轟門?這樣做倒是能提升勝率,但不能保證鯰魚精會乖乖在這裡等着他們。這條狡猾又膽小的魚妖,很可能在他們逃走的同時就乾脆放棄這塊地盤,想逮住他眼前是唯一的機會。

那邊晴琉的呼吸聲已逐漸渾濁,遲遲找不到突破現狀的辦法讓和馬不禁焦躁起來,想着要不要橫下心來賭一把。就這時候,和馬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宛如錫杖搖動搬的清脆聲響。那悅耳聲響讓和馬猛然驚醒,連忙低頭避過那根差點直刺臉面的觸鬚,卻禁不住回頭朝岸邊瞥去。

“對哦,還有這個辦法!”

和馬恍然大悟,低喝聲中連出數刀逼退襲來的觸鬚,過去一把抓起晴琉就往後方棧橋跑去。

“和、和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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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撒退,這樣打下去贏不了的。”

“混蛋!你們以為逃得掉嗎?”

如同和馬預料的,鯰魚精果然惡狠狠地朝兩人追來。從五十年代被美軍水雷炸傷以來,鯰魚精便全靠着這處常黯之地休養生息,這塊地盤就算說是他的命根子也不為過。而和馬先前的威脅,說回去後就要拿水雷來招呼什麼的,讓鯰魚精直接把“放他離開”跟“失去地盤”划上等號,所以當然會不惜代價地想要阻止——當然想是這樣想,但實際做起來卻是另一回事。當和馬晴琉踩着棧橋往岸邊跑去時,鯰魚精卻只能努力擺動着一對小短腿,拼了命也沒法跟上兩人的步伐。

“噗呲!”就算明知道情形不合適,但回頭望去的晴琉還是禁不住笑出來。隨即察覺到和馬就在旁邊,連忙端正容姿。“師匠,我們就這樣撒退嗎?”

“不,我們要走掉的話,這傢伙大概也不會再繼續呆下去了。所以必須在今天解決他。”

“可是他會不斷再生,怎麼砍都沒用啊?”

“在常黯之地,妖怪能獲得異乎尋常的力量,必須想辦法切斷他跟土地的聯繫才行……總之我想到個辦法,你跟我來。”和馬跳出棧橋落到河灘上,回頭望向鯰魚精遠遠追過來的身影,稍稍估算着兩者的距離,然後轉身往河灘旁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