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以载道》 剑风魂

“龍困淺灘被蝦戲...”

兩名太淵教虛丹此刻惱恨無比,短短一盞茶功夫,攻守之形相易不說,連自家性命都有了不測之危,導致這一切的竟然是兩個散修!

他們自知大勢已去,關鍵還得突圍,至於方向,當然是先翻過這座山丘!

太樞門弟子也不傻,早已將蓄勢待發的禁錮陣盤開啟,籠罩了周遭五百丈地域。

這可是一樁誅滅死對頭的大功勞,豈能輕易縱敵逃脫,於是施展起最強手段,向兩名太淵教虛丹攻去。

一時間,劉虞和沈解竟成最安全的一方,他們有些哭笑不得,只得靜坐恢復。

正當兩名太淵教虛丹突破圍困,要向山頂遁去時,四象陷空陣的樞紐破裂,那溫師弟終於再見天日,吼道:

“兩位師兄別往那裡去!彼處有一結丹劍修埋伏,許多師兄弟盡歿其手!”

兩方人馬聞言一驚一喜,溫師弟卻不敢停留,捏碎一枚提速符,揹著山頂方向狂奔,生怕飛來一劍。

可怕什么就來什么,天空中雷鳴聲響,眾人抬頭看時,一抹劍光乍然閃過。

“轟隆!”

那溫師弟跑得咬牙切齒,在聽見雷聲的瞬間渾身一震,接著目露釋然,隨後他的肉身分崩離析,化為碎末。

兩名太淵教虛丹雖然難以接受,但此刻性命交關,無法再回身,只高呼道:

“前輩饒命!我等築基,不涉結丹之爭,還望看太淵教面上,放我二人生路!”

他們自知躲不過結丹劍修的攻襲,唯有搬出同境相爭的修真規矩,可回應他們的還是兩聲雷鳴,兩道劍光!

太淵教弟子被三劍了賬,劉虞、沈解和太樞門弟子已經將目光放在了山頂。

漸漸地,山頂的景物一陣扭曲,現出一道身影,正是金一仙,他目光含笑,看向為首太樞門弟子道:

“道友可否收了金鐘符,放我朋友出來?”

“啊...抱歉!前輩,我等只是想護住兩位道友,聊表其誅殺太淵教徒之恩,絕非有意禁錮,還請明鑑。”

那人臉色陣白陣紅,連忙放了劉虞、沈解出來,又送了三枚掛單道士令牌。

“此番攻殺太淵教弟子,三位道友厥功甚偉,還請稍待片刻,我師兄觀卷乃是太樞門門主親傳,特來感謝。”

他一揖到底,眼角餘光卻掃向了身死道消的太淵教弟子屍身,不由暗暗一嘆。

這都是宗門的功績啊!

金一仙本就想遮掩身份,哪願多留,正欲拒絕後領劉沈二人離去,左前方忽有十餘個明滅不定的光點飛來。

那是飛劍,正宗的飛劍!

他微微皺眉,稍一掐訣,同樣也是十餘道金劍術,不多不少,頂向了來襲者。

“轟隆隆!”

飛劍和金劍術在空中接連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炸響,同時迸發出奪目光芒。

可有眼尖者發現,金劍的威力要大大超過飛劍,基本四五枚飛劍才能兌掉一道金劍,導致之後五息內,站在山頂的道人只在眯眼遠眺。

來襲者顯然想不到,自家的正宗飛劍之術,竟然拼不過法修的煉氣法術!

他大喝一聲,胸口浮現出一柄墨色飛劍,隨著劍訣催動,墨色飛劍倏爾消失,再出現已是金一仙身前一尺處。

但他隨即眉頭緊皺,因為他發現,墨色飛劍前方有一股莫名力量阻擋。

如果非要前刺,飛劍很可能被引去某個玄奧之地,從而失去控制,無法回返。

他怒聲道:

“中孚師弟,你哪裡學了一身剋制劍修的本事,在為兄這裡耀武揚威,是顯得你能耐很大么?”

話音雖怒氣勃發,臉上卻笑容晏晏,收了“破陣子”,開始打量金一仙修為。

“師弟你在外奔波,倒是把境界落下了,這也不妨事,待回到瀛洲,靜修幾年,必能早日破境結丹。”

寧洛頗為感慨,他與金一仙十餘年來天各一方,沒想到今日在中洲重逢。

“寧洛師兄,多年不見,你的劍術似乎落後了,看來沒從晉卿真人那裡學到真本事,反而怪我進境非凡?”

金一仙也笑著道了一稽,他發現寧洛氣機圓融,如今已築基圓滿,將凝虛丹。

寧洛瞪了一眼,正待解釋一二,見觀卷師兄弟已匯合,便互相介紹道:

“太樞門與太淵教爭鬥了上千年,本領不弱,算是排在極道仙宗後面第三四位的中品宗門,這位是極道中孚,在我天一劍派掛單。”

金一仙聞言一怔,他遊歷數載,也算是見識廣博,早已明晰自家宗門的地位。

雖然夠不著六花世界八大上品宗門,卻是中品宗門裡的獨一檔,畢竟它能和三清山、九幽宮等相爭八千年,非難產分神真君的門派可比。

因此,寧洛所說的太樞門可以排在極道仙宗後面第三四位,足見其實力不弱。

“原來這位道友並非結丹上人,在下眼拙,識不得廬山真面目,還望見諒!”

那名為首的太樞門弟子被觀卷引薦前來,雖口中道歉,語氣卻頗為不忿,因為他發現金一仙僅是築基後期。

“不得無禮!”

觀卷頓時呵斥道,他方才見了金一仙與寧洛鬥法,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耗盡手段都難抵擋的飛劍,竟然連這名道人的煉氣法術都突破不了。

自家師傅雖然說過,寧洛連順德道君都要看重,但相較之下,此人更為不凡。

他稽首笑道:

“中孚道友竟是出身極道仙宗,怪不得殺魔道弟子如屠豬狗,小道佩服!”

金一仙不會擺什么臉色,笑著還了一禮,也喚來劉虞、沈解介紹了一番,又道:

“貧道三人橫渡九太府,與正魔兩道結了些小小冤仇,本欲迅速離開中洲,今日既與寧洛師兄相逢,這漂泊生涯算告一段落了。”

此言一出,劉沈二人皆感驚訝,他們自問和金一仙相處年餘,已然明瞭其性情。

這是一個崇尚獨來獨往的殺伐道人,怎么今日竟然變了性子,突然軟倒在天一劍修的庇護之下?

可眼見金一仙談笑自若,不以為辱,二人只能壓下疑惑之心,靜默以對。

寧洛卻不疑有他,笑道:

“正好,師尊也在太樞門做客,我觀師弟你對劍術有了獨到的理解,他若指點一番,師弟必能撥雲見日!”

觀卷也道:

“久聞極道妙法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請道友登臨敝派,與我同門論道一番。”

眾人相識已畢,開始收拾殘局,不久便踏上回返太樞門的路途,金一仙雖身處其間,卻顯得有些沉默。

寧洛見狀,上前道:

“師弟可有不方便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