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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金一仙一番調笑,劉虞心情微松,沈解則把目光偏向那俘虜,道:

“也不算一無所獲,道長不妨問問此人,他身上藏着一些秘密,若是挖掘出來,也能彌補損失。”

見金一仙面露訝色,他便解釋這人也會《疊符》之術,但還不甚精通。

“想必此術只有嫡系子弟才能修習,一旦被泄露出來,恐怕太乙宗修士就真的與我們不死不休了。”

沈解嘆了口氣,劉虞聞言一凜,伸手抓向那俘虜領口,寒聲道:

“殺了人是死,偷學秘術也是死,還不如死前增加一分底蘊,殺得更痛快些!”

金一仙卻揮袖拂開劉虞,面目含笑道:

“你的手段太粗糙,貧道好言相勸一番,此人當不至於負隅頑抗,壞了興緻。”

說罷,他先擼走了那俘虜身上所有的法物,逐一驗看後與二人商量幾句,又將其提到僻靜處,拍醒了道:

“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若有欺瞞,便是太乙宗的分神真君也救不得你!”

那人正蒙圈,忽見金一仙彈出一道符籙,“嗤”一聲,此符竟然一化為九,生出九道不同法術來。

“這...”

那人眼前一花,九道不同法術瞬間破滅,可變化蘊含的道理卻令他驚駭莫名。

“你...怎麼...”

金一仙不等他發問,忽然一掌擊在其胸口,磅礴的五行道意侵入,頓時將其打得口吐鮮血,微笑道:

“貧道未曾發問,你何來疑問?看到這門技藝,你作何想法?聽說你也會?”

那人此刻心中又驚又疑,但想着保命要緊,便強行咽下逆血,斟字酌句道:

“回稟道友,小道確實從宗門處修習了《疊符》之術,可從不知曉此術來歷,興許是我派老祖機緣所得?”

他說這話自然是經過深思熟慮。

一是撇清自己責任,甩鍋給自家的老祖,看看眼前道人是否敢去追究。

二是懷疑宗門記載中老祖自創為假,或許是來路不正,所獲傳承也不完全,故用機緣二字搪塞。

“貧道就是喜歡與聰明人打交道,不必浪費口舌,還能彼此間言語試探。”

金一仙拍了拍他的臉頰,笑道:

“太乙宗把這叫《疊符》之術,倒也勉強貼切,不過,貧道還有個更好的名字,就叫《合符》怎樣?”

那人聞言猛然一震,目露驚悚地望着金一仙,急欲開口卻又慌忙閉了嘴。

“怎麼?想到了?”

他看眼前道人似笑非笑,徐徐道:

“太乙宗好歹也算是一方之主,千百年來總有些天才,他們怎麼會想不到將《疊符》的數量增加或同時激發符籙,從而使威力大增?

可為何無人改進呢?難道是他們蠢?還是有難言之隱?你不妨開門見山。”

那人面色變幻,呼吸開始急促起來,盯着金一仙道:

“一符九疊完整激發耗時太久,鬥法時極易被人毀去,至於同時激發符籙,又不導致符籙自爆,成嬰境就能做到,但成嬰之下…

道友方才施展的,莫非是築基、結丹即能控制《疊符》激發的全套秘術?”

“有如何?沒有又如何?你還有什麼利益,值得我另眼相看?即使背靠太乙宗,眼下它也幫不得你。”金一仙玩味一笑。

那人心中卻是狂喜,眼前道人並未拒絕,就意味着還有商量餘地,即使自己如今命懸其手,也大可一試。

他仔細思量,忖道眼下最能吸引此道人的,便是疊符過程中五行符籙的選取!

這是唯一一項不靠才智,卻依賴時間的笨功夫,乃是太乙宗數千年、數十萬名弟子的勤勞成果。

世間五行符籙有多少?

光是鍊氣期的金劍符,就有下品、中品、上品、極品四個品階,還不算道符。

若灌注大道意境,則有金生水、金克木、土生金、火克金四種五行道意,乃至完整的五行之道。

聽說,宗門老祖曾經贈予血脈嫡系一枚灌注空間之道的重水囚牢符,能關住結丹一月以上,堪稱困敵神器。

因此,只要不是大道法術不合,一枚普通符籙可以灌注無數大道意境!

“小道身為太乙宗嫡系,核心功術不能泄露,《疊符》之術的數千套應用法門卻可以獻於道友。”

那人面露諂媚,續道:

“還有符紙的製造、符籙的書畫等,這些匠藝並不涉及太乙宗核心,道友也可以拿去對比參照。”

金一仙暗道來了,面上卻波瀾不驚,淡淡道: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若太乙宗真有什麼創意之舉,貧道也能回報一二。”

那人聞言頓時大定,自己委屈求全,不就是為了得到更好的秘術法門么?

於是一五一十,將太乙宗珍藏千百年的制符工藝泄露得一乾二淨!

期間,金一仙又問了幾個畫符過程中的要點,評價幾句高低,竟引得對方雲里霧裡,驚羨連連。

直到他被解了身上禁制,又拿回了一應納戒法物,走到法陣出口,才回過神來。

“你想知道的秘術根本,實則僅有幾句口訣而已,等你境界高了或能自悟。”

聽金一仙給出秘術前還要拿捏自己,他心中頗為無奈,只一揖到底,道:

“所謂真傳一張紙,假傳萬卷書,還請道友教我!”

…兩個時辰後,那人盤坐法舟上,正在不斷琢磨秘術應用,忽覺眼前一花,一名道人站上了舟艏。

“父親!”

他頓時大喜,連忙上前,叩道:

“那三個賊人還在通北江之底,若現下趕去,當能斬盡殺絕,還望快快動手!”

來的自然是太乙宗肅觀,結丹中期修為,他面色一寒,抬手便是一個耳光甩過去,將兒子打得口吐鮮血,道:

“畜生!你乾的好事!”

他這一趟出來,就是因為收到了合闓師祖——大長老的傳令,說是合闓的遁符破碎,疑有危難,命他相救。

肅觀出山沒多久,就找到逃命而歸的合闓,從他口中得知自家兒子淪為俘虜。

本以為性命難保,誰料沒過半天,便遇上了活蹦亂跳的兒子,想到多名築基弟子因其喪命,不由怒從中來。

“父親制怒!制怒!請聽孩兒一句,趕緊去通北江殺了那三個賊人!”

肅觀聞言面色一凝,看著兒子抱住自己大腿又哭又叫,一股恐懼陡然升起,抓住兒子領口寒聲道:

“你如此急着要為父給你擦屁股,還平安歸來,究竟向外人出賣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