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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道民君和鄉善君興高彩烈的指揮姑師軍民修築城牆的時候,突然遠處傳來一聲鳴鏑的尖嘯。

道民君心下一驚,就叫道:

“不好,秦軍來了!”

鄉善君不由疑惑的問道:

“秦軍來了豈不是正好?姑師便無匈奴之憂了!”

道民君說道:

“鄉善君有所不知,秦軍也非善與之輩,他們又豈會這麼容易就讓我等得了姑師並坐鎮於此?”

鄉善君聞言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道民君的意思是……秦軍要來攻姑師?”

道民君寬慰道:

“不過鄉善君勿要過於擔憂。”

“秦軍礙於西域諸國之大勢,諒它也不敢亂來!”

道民君這麼一說鄉善君這才稍稍寬心。

由此也可知道民君一直擔心的都是秦軍,或者也可以說是沈兵。

不過這也難怪,道民君明知沈兵不樂見姑師團結更不願扶植鄉善君,而前兩天沈兵又突然答應並將所有事務盡數交給姑師貴族自行處理……這本就不符常理。

這一路來,道民君都在想着沈兵此舉是何用意,或者有什麼後着。

但想來想去也想不出所以然來於是只能作罷。

然而,道民君很快就知道自己錯了。

不久,就有幾名偵騎策馬飛奔進城,然後跪倒在道民君前報道:

“君上,匈奴來攻!”

“黑暗中儘是敵騎,不知有多少人馬!”

道民君大驚失色:

“什麼?居然是匈奴?”

“匈……你等不是說匈奴已撤走了么?”

探子一臉懵,這之前撤走跟現在返回沒什麼關係吧?

之前撤走就一定不能返回嗎?

他們只是探子,如何能保證匈奴不會殺個回馬槍?

鄉善君還算能保持鎮定,他將道民君拉到一旁,小聲說道:

“道民君,我等又怎會是匈奴敵手?不若就此降了吧!”

道民君想也不想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若說降,姑師早就降了匈奴。”

“但匈奴要以姑師為據定阻止秦軍便誓必要亡姑師。”

“若是降了匈奴,大王便是我等的下場。”

道民君說的對。

姑師百姓和軍隊都可以說降,因為匈奴頂多只是搶走他們的財物卻不致害其性命。

這並不是說匈奴仁慈。

而是匈奴也會考慮到兩個負面影響:

一,姑師可是與匈奴簽訂了盟約並年年向匈奴進貢的,若匈奴對他們還亂砍亂殺,西域諸國又有哪個敢和匈奴結盟?

二,匈奴也知道對於西域諸國不可殺雞取卵,應該放着他們養一養才有更多好處。

但對姑師貴族就並非如此了。

因為就像道民君說的,此時因局勢變化匈奴需要佔姑師以阻秦軍,就必然要得罪或控制姑師貴族,否則姑師貴族又怎能答應?

所以貴族就算是投降了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這一來鄉善君就慌了手腳,問:

“道民君,那我等豈非死路一條?”

道民君想了想,就回答道:

“為今之計……”

“就只能向秦軍求援。”

“若我等能撐到秦軍趕到,或許還有活路。”

鄉善君應了聲,馬上就組織部隊構築工事。

他們構築的工事也簡單,就是用雜物堆積在缺口處將其堵上,然後在城牆上布下弓箭手。

道民君一邊指揮一邊祈禱匈奴來的人不要太多。

但事實卻讓他失望了,匈奴趕到時已是凌晨,太陽緩緩從東邊升起。

道民君站在烽火台上往下一望,卻見黑壓壓的一片,目力能及之處儘是匈奴騎兵。

這都讓道民君有些糊塗了,他不明白匈奴為何要多此一舉:

既是要據姑師城為己有那為何又要撤出?

便是回來再強佔,也不需要派這許多人馬,看眼前這情況少說也有兩萬之數!

想了想,道民君似乎就明白了。

匈奴這兩萬大軍應是趕來對付秦軍的,他們只不過是被沈兵用來做了擋箭牌而已。

想着道民君不由恨得咬牙切齒,卻又毫無辦法。

甚至道民君只能打掉牙往肚裡吞……因為一旦說出去,那豈非顯得自己很沒水平?

於是道民君乾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道民君倒是醒悟了,雖然太遲了些。

但匈奴這邊還只道是秦軍被圍在姑師。

熏狁對着姑師城牆哈哈大笑道:

“秦軍果然上當了,今趟看他們如何能從姑師逃出去!”

“姑師城便是秦軍的葬身之地!”

說著一揮手就下令部隊進攻。

牛角號“嗚嗚”的姑師城外吹響,匈奴一隊隊的城外下馬集結,然後揮着彎刀朝姑師城衝去……姑師城城牆本就不高,事先打開的缺口雖是被雜物堵上了,但只要衝上前用繩索綁着以馬力拖拉,不需多久就能搬開。

姑師兵士被嚇得魂都要丟了,他們中大多數人都想投降,但在道民君和鄉善君的喝令下和威逼下,不得以拿起弓箭反抗。

負責進攻的革庾就覺得有些奇怪,秦軍的抵抗太弱了些。

不過很快革庾就釋然了,他認為這是秦軍兵力不足且集中在缺口或是城內與匈奴巷戰的原因。

此次匈奴來了兩萬人,由熏狁和革庾各帶一萬。

之所以只來兩萬,一是因為補給和用水不足,二是擔心兵力太多會被秦軍發現端倪露了馬腳。

何況兩萬圍攻八千準備不足的秦軍也已足夠,就算不夠匈奴還可以繼續調兵。

不多時,缺口的雜物就被拖開。

匈奴兵士這段時間是憋了一肚子氣,此時總算是逮到一個機會痛打秦軍一趟哪裡願意放棄這機會,大喊一聲就自缺口沖了進去見人就殺。

革庾親自帶兵衝進城牆,然後才發現事情不對勁……看到的儘是姑師軍隊和百姓,沒有一個秦軍。

革庾氣急敗壞的拖起一名跪在旁邊投降的姑師貴族,喝問:

“秦人呢?秦人在哪?”

革庾還抱着一絲希望,希望秦軍主力集中在城內。

然而,得到的回答卻讓他失望了。

“秦人在交河!”

“他們沒來,只有……只有我們!”

革庾一甩手把貴族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後朝他吐一口唾沫。

轉念一想,就暗道了一聲不好。

若秦軍此時來攻,匈奴可是背對着秦軍,且還是一半兵力在城內一半在城外……